仿佛是父亲耽误了她的青春,而她在那场婚姻里是完全受害者。
可母亲不知,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无力地抓住她的手,不放心她一个人,让她一定要听母亲的话,他信誓旦旦地说母亲爱她。
…
夜里九点钟出头,时稚听到外面有声响。
是冷叔叔打电话的动静。
稍后,母亲的声音响起,两人说了几句,最后渐渐安静。
时稚想了会儿事,端着茶杯站在门后很久,才轻轻打开门,不料撞见冷叔叔的大儿子冷江流。
他正在喝水,看她站那不动,微皱眉道:“愣那干什么?”
时稚这才过去接水。
他十七岁,与她同岁,比她大四个月,快要成年了,目前也在市一高中念书。
不过她来之后,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他似乎没拿正眼看过她,她就默认对方不待见。所以平常时候能避就避,敬而远之。
“今早怎么走的?”冷江流冷不丁问,身上有不浓郁的烧烤味和啤酒味。
“公交车。”她轻声道。
冷江流说:“以后有问题可以来班级找我。”
时稚:“好。”
冷江流:“知道我在哪个班?”
初来时,冷叔叔好像在饭桌上提过这个。
她回忆:“十一班?”
冷江流顿时无语:“一班。”没好气地放下杯子,离开咕哝,“谁会念文科。”
“……”
文科惹你了?
时稚郁闷地回了房。
…
第二天赶到公交车站,没见那辆炫酷的山地自行车。
她发短信报告行程。
112路公交车来了,排在其他两辆公交车后。她刚提了脚快走两步,身后突然七八人超过,眨眼在车门外排了一条长龙。
时稚傻眼。
她单手后拖书包底,握着手机跑进队伍,手机短信响。她看短信时,被赶着上其他公交车的人撞到,身体重心没稳住,往左边歪了过去,不偏不倚趴到摩托车转向把上。
摩托车一晃,要不是车上坐了人,铁定要摔。
时稚惊魂未定,抬了睫冲车主讪讪一笑,那车主穿了一身黑色薄款骑行服,戴着头盔,外表的涂鸦图案个性十足,摩托车像赛车的那种样式,很酷。
“不好意思啊。”她匆匆道了个歉,蹿上公交车。
小稚:【我上公交车啦。】
小稚:【和你说件事,我刚刚糗大了,撞到人家摩托车,怕人家骂我,我脚底抹油迅速溜了。】
“……”景迎读完短信静默两秒钟,轻抬目光,缓缓落在前方刚驶离的112公交车上:【不会以为你碰瓷么?】
发完这条装好手机,戴上手套继续出发。
他骑车速度没先前快,追上公交车就匀速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响铃。
前路坦荡,他藏在头盔里的眼睛余光,微微瞥向旁边的公交车,女孩依旧没座位,站在后车门口,低头看手机。
陡然生出的一点子疑惑从心里蔓延开来,景迎加了速,将112抛得远远的。
抵达学校里的停车棚,他把头盔取下来。
小稚:【我溜得快,他是抓不到我的。】
小稚:【完蛋了!】
小稚:【他跟过来了!就骑在公交车旁边,我在后门这里。他好像在看我,不会找我麻烦吧?】
小稚:【额,他走了。】
小稚:【自己吓自己哈哈。】
景迎:“……”
灿烂的朝霞钻进停车棚内,晕染少年白皙好看的脸颊,稀疏纤长的眼睫微微挺翘着,绻了一丝清冷的疑惑迟迟不褪。
无巧不成书。
陈年花坛杂乱无章,爬山虎布满斑驳的墙壁。
景迎面壁点了根烟,单手操控手机,视停车棚外“禁止吸烟”的警示牌为无物,进来停车的同学无不对他好奇侧目,腹诽揣测。
“卧槽,兄弟牛逼!”焦延光速停好电瓶自行车,过来一脸猴急模样地说:“给我来一支,快快快,别逼我跪下求你。”
景迎侧眸挑了眉。
明晃晃的:你谁啊?
“我,焦延,和你同班,坐你前桌水平线靠墙的那个,昨天和你打招呼了。”但你没理我。焦延在心里补完最后一句。
景迎掏了兜,把香烟和打火机递过去。
焦延做贼似的回头瞄了眼半圆形拱门,掩耳盗铃拿背挡着:“你胆子好肥啊,不怕被逮么?纪检老师就在校门口站岗呢。”
景迎淡淡的:“老师会来这边检查?”
焦延燃了烟道:“不会吧。”
景迎:“那不就行了。”
焦延觉得他怪冷的,性格不算张扬,是他喜欢交好的类型:“你为什么19岁念高三?留级的?”
“你呢?”景迎说。
“我?”
景迎神色和口吻一样淡:“你不是十八岁?”
焦延一愣:“这你都知道?没错没错,整个六班,就只有我和你是成年人。”
焦延成绩中等徘徊,高二过后留的级。
沦落到成显这班。
去年好不容易把成绩提上来,奈何周围坐的全是吹嘘狗,他压力很大,有时需要抽烟缓解。
焦延这人不太爱张扬,但自己性格不是闷蛋,他喜欢交一些真诚没什么城府的朋友。
两人进班的时候,早读课已经快要开始了。
景迎前桌无人。
但英语书是摊开的,桌肚里有部手机。
景迎发了条短信,那手机屏幕便亮了一下。
再发了一条,又亮了一下。
时稚早上一来,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说事。
回教室,发现小景来了。
她几乎一眼认出那黑色薄款的骑行服,神色变了变,但又觉得不可能那么巧,于是不死心地在准备落座的时,借着挪凳子的间隙,余光飘去了小景的鞋上。
“……”和那摩托车主穿得一模一样。
时稚坐下后迟来地社死,回忆短信说了什么,好像吐槽了,还被他调侃碰瓷。
她摸出手机,查阅短信。
小景:【没想到你戏挺多。】
小景:【有点可爱了。】
时稚:“……”
和一个女孩短信聊了半年,才夸可爱,是这个女孩聊天太失败,还是对方要求太高?
景迎好奇她在想什么。
因为女孩又红了耳朵,像落日后的彩色晚霞,慢慢的、无声的、一点点地晕染了那片,浪漫美好,令人心生愉悦满足,仿佛连空气都有了粉粉的颜色。
小稚。
时稚。
他“哼”出一声促狭又漫不经心的低笑。
傻女孩,这不就抓到你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oan 3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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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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