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银杏叶开始泛黄时,文艺委员林小满在班会上宣布了元旦汇演的消息。
"今年主题是'青春礼赞',"她推了推圆框眼镜,"每个班要出两个节目,一个集体一个人以上。"
江汐正用圆珠笔在课本上画战术图解,闻言笔尖一顿。篮球赛后的这两周,她居然开始习惯在笔记角落画些小涂鸦——有时是篮球,有时是橙子,还有次莫名其妙画了个创可贴。
"个人节目我建议让喻学神上,"体育委员陈默举手,"她钢琴十级!"
全班目光齐刷刷转向窗边的喻年言。她今天扎了低马尾,发尾打着小卷,像乐谱上的休止符。
"我拒绝。"喻年言头也不抬,"十级是小学的事。"
"那江姐?"陈默不死心,"听说你打架子鼓很厉害?"
江汐眯起眼睛:"谁告诉你的?"
"你书包上挂着的拨片..."陈默缩了缩脖子。
教室突然安静得可怕。江汐确实会打架子鼓,那是她唯一从父亲那里继承的技能——在他还没开始酗酒前教的。现在那套鼓锁在地下室,积了三年灰。
"我..."
"我可以伴奏。"喻年言突然开口,"如果江汐愿意表演的话。"
所有人的嘴都张成了O型。江汐和喻年言合作?这比篮球赛传球的概率还低。
"有意思。"江汐把笔往桌上一拍,"但我要自选曲目。"
"可以。"喻年言点头,"只要不是死亡金属。"
"为什么?"江汐故意挑衅。
"因为,"喻年言推了推眼镜,"钢琴会被你砸坏。"
全班爆笑。江汐却注意到喻年言说这话时,手指在桌下轻轻打着节拍——是4/4拍,和她刚才在课本上乱画的节奏一模一样。
放学后的音乐教室灰尘味很重。江汐推开积灰的鼓组,试着敲了几个基本节奏。三年没碰,手感却意外地还在。
"音准还行,但踏板弹簧松了。"
江汐回头,喻年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怀里抱着本厚重的乐谱。
"这么快就反悔?"江汐转着鼓棒。
喻年言没回答,径直走向角落的立式钢琴。她试了几个音,皱眉:"走音了,需要调律。"
"所以?"
"所以我约了调音师明天来。"喻年言翻开琴盖,"你选好曲目了吗?"
江汐从包里掏出张皱巴巴的谱子:"这个。"
喻年言接过一看,眉头微挑:"《Rush E》?你确定?"
那是一首以速度快到变态著称的钢琴曲,改编成鼓谱难度更是指数级上升。
"怕了?"江汐学着她当初在篮球场的语气。
喻年言突然笑了。这是江汐第一次见她真正意义上的微笑,眼角微微下弯,像月牙。
"一周后验收。"喻年言把谱子放在琴架上,"别拖后腿。"
接下来的日子,音乐教室成了她们的秘密基地。
每天放学后,江汐都能在鼓架上发现一瓶冰镇可乐;而喻年言的琴凳上总会莫名出现几颗薄荷糖——她弹到激烈处习惯含一颗。
周三下午,江汐提前到教室,发现喻年言已经在练琴。她没有打扰,靠在门框上观察:喻年言弹琴时会把马尾辫甩到一侧,后颈露出一小块淡褐色的胎记,形状像片小树叶。
"偷看是犯规的。"喻年言突然停下。
"谁偷看了?"江汐走进来,"我在数你弹错了几个音。"
"三个。"喻年言大方承认,"第七小节的十六分音符。"
江汐没想到她这么坦诚,准备好的嘲讽卡在喉咙里。她抓起鼓棒:"合一遍?"
音乐响起的瞬间,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发生了。
喻年言的钢琴像精准的瑞士钟表,而江汐的鼓点如同野马,却在每个转折点神奇地契合。**部分,她们不约而同地加速,最后以一个完美的同步收尾。
余音散去后,江汐发现自己心跳快得不像话。喻年言的白皙脸颊也泛着红晕,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还不赖。"江汐说。
喻年言轻轻点头:"再来一次?"
可...演出前三天,变故突生。
江汐在地下室翻找旧鼓棒时,父亲醉醺醺地回来了。看到尘封的鼓组,他冷笑:"还以为你早把这破玩意儿砸了。"
"我明天要搬去学校。"江汐尽量平静。
"就你?"父亲踢了脚军鼓,"除了制造噪音还会什么?"
江汐攥紧鼓棒没说话。但当她回到房间,发现最珍视的那对定制鼓棒不见了——那是母亲生前送的最后一件礼物。
演出当天,江汐黑着脸出现在后台。喻年言已经换好演出服,简单的白衬衫配黑色西装裤,像个年轻的指挥家。
"鼓棒丢了。"江汐直截了当,"我退出。"
喻年言的表情凝固了。远处传来主持人的报幕声:"下面有请高二(1)班..."
"用这个。"喻年言突然从琴凳下拿出个长条盒子。
江汐打开一看,是副全新的鼓棒,尾端还刻着小小的字母J。
"本来打算..."喻年言推了推眼镜,"演完送你的。"喻年言人生中少有的撒了谎,这本是她打算送江汐的生日礼物...
江汐喉咙发紧。她认得这个木料,是上好的枫木,价格不菲。
"为什么?"
喻年言转身走向钢琴:"因为你的节奏感值得好鼓棒。"'不止,还因为你本就值得___'喻年言在心里偷偷说。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江汐深吸一口气。她看着钢琴前挺直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临界角"——就像此刻,当光以某个特定角度照射,空气中的尘埃也会变成星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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