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的床上用品还没到，陶阳也只拿了自己的过来，昨晚上两人还是在一起将就了下。
早上起床，昨天早上没体会的尴尬，今天早上虽迟但到。
陶阳从枕头下摸出吵闹不停的手机时，决定把这个起床铃声换了，她感觉再喜欢的音乐设置成闹钟的声音后都变得无暇欣赏，反而容易忽略掉，不如就设置个难听的。
从床上下来，她不敢去看周寒，急匆匆的走进卫生间，仿佛这就能掩盖她从周寒怀里醒来的事实。
习惯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就像她们明明已经六年没见面，她还是喜欢粘着周寒睡，把头埋在她最喜欢的肩窝处。
陶阳在卫生间看见自己泛红的脸，连忙用冷水拍上去降温。
真是的，年纪越大怎么还别扭起来，从前相处脸皮都没这么薄的，她在心里唾弃自己，写文写久了真的会多愁善感吗？
周寒在床上听见卫生间隐约传来流水声，从胸腔里呼出一团灼热的气，也慢慢从床上起来。
这边目前只能睡觉，厨房的东西要慢慢添置，两人的早饭得出去解决。
临走时，陶阳把自己蓝色杯子放进了帆布袋里，周寒看见，忽然说：“我有东西忘拿，等我一下。”
“你先去，我去开车，门口等你。”时间有点来不及，陶阳准备分开行动。
“嗯。”
等周寒出来，也拿了个小包背着，包里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陶阳把周寒送到她公司楼下才回自己公司，天选打工人踩着8点59分的时间打了上班卡。
白晴看见了，破天荒的没有说什么，也没给陶阳翻白眼，陶阳还有点奇怪，到了中午，更奇怪了。
“小陶，一起去吃饭？”周姐笑眯眯的过来，语出惊人。
“不用了周姐，我外卖到了。”陶阳扶了扶眼镜，直接拒绝。
“那小陆呢？才来公司没几天，还不熟悉吧，一起过来聊聊天？”周姐知道陶阳的性格，只是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嘴角，就转向旁边这个新人。
“昨晚上加班没休息好，今天中午想补个觉，周姐你们吃吧。”
梅开二度，周姐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昨晚上陆思溪只加了一个小时的班，哪门子的休息不好。
再出口，周姐的话里已经没有热络。
“年轻人，真是有性格。”
无人接的话，自然也攻击不了任何人，周姐踩着高跟鞋走了，重重的落地声在宣泄她的不满。
陶阳慢悠悠的端起新杯子喝了口水，有些欣慰，看来这个新人已经对她们有所防备，这是好事。
陆思溪瞥见了陶阳的动作，垂下眼，她其实有些疑惑，不知道昨天陶阳在茶水间摔碎杯子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偶然的，因为从始至终，这人都表现的太过自然，但是这个杯子巧到王总刚露出猥琐行径就被打破，也实在太准了吧。
当天晚上，陶阳被留下来加班。
“昨天有事，今天总不能有事吧？”白晴挑了挑眉，提前堵了陶阳的话。
陶阳认命的放下帆布袋，把白晴临时发给她的文件夹打开。
办公室的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陆思溪经过她时，眼神稍微停顿又自顾自的收走了，陶阳是这个公司的老人，有些事情也不需要她来说。
人走得差不多，手机传来震动，白晴叫她去办公室。
陶阳端起桌上的水杯把里面的水喝完，拿出手机划拉几下，这才走进去。
“陶阳，你来公司也有六年了吧。”白晴坐在办公桌后，双手交叠，态度称得上温和。
“白姐，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可以。”陶阳并不想和白晴周旋，这种你来我往绕弯子，她很讨厌。
“那我就直说了，公司今年业务吃紧......”
......
陶阳从办公室出来，觉得很无趣。
白晴想让她同她们一起，把陆思溪排挤走，至于原因，陶阳猜的出来，之前来公司面试的有一个人长得和白晴十分像，本来这个人是内推的，被突然冒出来的陆思溪顶了位置，白晴十分恼火。
内推陆思溪的是另一个部门的小组长，直接上报给王总，白晴自认为惹得起那个小组长，决定使点手段。
白晴和陶阳同期进公司，白晴已经是组长了，陶阳还是最底层小职员，她的手段，陶阳也见识过。
当初用在陶阳身上，现在又要用到挡她路的陆思溪身上？小小的办公室内部，搞得像宫斗戏一样，这辈子就得困在这吗？
这句话在嘲讽白晴，也是在问陶阳自己。
她并不喜欢这份工作，甚至当初大学选的专业，也是听她老爸的，十分咸鱼，但是现在她受到了咸鱼的代价。
手机震动，拉回陶阳的思绪，周寒给她发消息，今天晚上会晚些回去，公司几个骨干成员要给她开个欢迎会。
“会喝酒吗？”陶阳的注意力被夺走，她觉得周寒避免不了这些。
“应该会。”对面马上回复。
“在哪儿应酬，位置发给我，等会过去接你。”还没等对方回复，她又按下几个字：“少喝点。”
对面很快发来位置，听话得不行，陶阳心情好了点。
周寒的床上用品还没到，陶阳先去自己租的房间那边拿了一套干净的，又拿了个奶锅，这才回别墅这边，想着周寒回来应该很晚了，顺手把周寒的床一齐铺好才做自己的事。
有两天没码字，光靠存稿过活可不是好习惯，陶阳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斜靠在床上开始敲打键盘。
纤长匀称的手指流畅敲击，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被打断。
“陶阳？”电话那头的声音稍带迷糊，没了往日的干脆。
“结束了吗？”陶阳食指勾垂，把滑落的眼镜扶上去。
“嗯，没喝很多酒。”周寒想说，她自己打个车回来就可以，不用陶阳过来。
“那你等等我，二十分钟左右到。”陶阳打开衣柜。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是她在换衣服，周寒听见了，唇角慢慢上扬：“好，我等你。”
电话挂断，她已经随众人走到外面。
“周总，我们先送您回去。”同行的一人站出来说，他今天开了车，虽然自己喝了酒，但是可以叫代驾。
“谢谢吴总，待会有人来接我，不用麻烦了。”周寒扬起公式化的笑容，礼貌拒绝他的好意。
两人客气几句，留秦楠和周寒在原地。
“真有人来接？”秦楠裹紧身上的风衣，把周寒从上到下扫视一圈。
“嗯，你怎么回去？”外面站着有点冷，正好让周寒醒醒酒，今天欢迎会不好不给面子，虽不至于走不动道，脑子还是有点晕。
“姐姐可不回去，姐姐还有下一场~”秦楠朝周寒抛了个媚眼，周寒的眼神却越过她一直盯着街道看。
啧，抛给瞎子看了，秦楠在心底轻哼，好在她不喜欢周寒这款，她喜欢粘人活泼的小妹妹，周寒这毫无情趣的样子，跟个冰坨子一样，有时候她都怀疑周寒暗恋那个对象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根本不存在。
等秦楠补完口红，她打的车刚好停在路边，冲周寒摆摆手，把自己及腰的大波浪长发理到身后，坐上车离开。
陶阳没让周寒等二十分钟那么久，银色跑车停下时，带起些许尖锐的刹车声。
周寒熟练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
在车灯的映衬下，陶阳看见周寒的鼻尖有些泛红，她曲起指节在周寒的脸上碰了碰，冰凉一片。
周寒被惊了下，也没躲，只是看过来的眼神泛着迷蒙。
“等久了吧？外面站着挺冷，先把这个喝了。”
一瓶温热的牛奶塞进周寒手里，车子也发动起来。
陶阳注意着开车，感觉周寒久久没有动作，侧过头撇了她一眼：“怎么不喝？”
“怕洒出来弄脏。”周寒靠在椅背上，指尖在牛奶包装上摩擦。
陶阳觉得现在的周寒有点可爱，都送到手上了还在纠结这些，她故意严肃声音，说出的话却像在威胁小孩子：“我开车很稳，再说了，洒出来就洒出来嘛，擦干净就行，再不听话打屁股。”
周寒也笑了,她一边拧开盖子，一边道：“我没喝醉，陶阳。”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陶阳没看周寒，双手掌着方向盘，语气随意：“回答我一个问题，证明你没醉。”
“你说。”周寒唇角勾起，以为陶阳要问她个需要脑子思考的智力题。
“在国外也经常这么喝酒吗？”
关切的问题抓挠着周寒的心，和手上的热牛奶一起让人沉沦。
她咽下自己喉咙中的酸涩，缓了一下，声音低哑：“有人带着，喝得不多。”
这是实话，这些年和秦楠打配合，秦楠会喝，也有资源，一般陪客户不用她喝太多，最主要是卷，朝九晚十二是常态，稍微来点事情，凌晨三、四点的电梯坐过无数回。
“那就是工作太忙，经常熬夜。”陶阳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轻轻补充。
前几年，周寒经常在白天给她回消息，稍微计算下就能推出周寒睡觉的时间。
“现在不用，我已经转岗了。”秦楠自立门户，她跟着沾光。
“那就好。”陶阳点点头，车子已经开进别墅区：“思维清晰，回答清楚，判定你没喝醉。”
回去后，周寒洗漱完睡在专为自己铺好的床上，有些遗憾，没想到陶阳还专门回去给她拿了床上用品。
迟来的微醺感催人入睡，她努力在被子里寻找熟悉的气味，朦朦胧胧间，好像有人推门入内，带着灼热温度的手掌在她腰腹上游移，她随着动作迎合，甘愿随这人沉沦。
极致难耐间，一个名字从喉间溢出：“陶阳......”
秦楠（翻白眼）：媚眼抛给瞎子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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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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