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那道题看了一会儿，忍啊忍，没忍住，伸出手在那道题的B选项上点了点。小学妹愣了愣，迟疑地看着她，她肯定地冲小学妹点点头，小学妹顿时表情非常复杂。
嘴角是微微往下弯的，鼻孔是微微张合的，眼神看起来是激动的。
在她看来那叫哭笑不得，于是她私以为小学妹一身正气不屑于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她尴尬地摸了摸耳垂，撑着下巴打算再发会儿呆。
正神游太空时，感觉手臂被人戳了戳，她斜眼看去，见小学妹正向她眼神求助。
视线下移，小学妹的手指落在一道选择题上。
哦，原来刚才小学妹的表情叫喜出望外，就是抽象了点。
她看了一会儿，手指在空无一物的桌面上写了个A，小学妹感激地偷笑了一下，在试卷的A选项画了个圈。
随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小学妹遇到不懂的题就用笔头戳一下她的胳膊，闲得无聊的秦子尧有问必答，甚至连英语作文都帮对方写了。
跟周桐说到最后，秦子尧笑了：“我刚听说学校这样排座的目的是防作弊的时候震惊了，领导们难道不知道考试这回事由低就高难如登天，以高就低简直就是大神回新手村虐菜吗？”
周桐瞠目结舌地听完，只评论了三个字：“他妈的。”
有没有考虑过差生的感受啊！
秦子尧将泡芙分给她吃，周桐弱弱地说：“你这泡芙跟gong品差不多吧，我这种凡夫俗子吃了会遭天谴吗？”
秦子尧眨了眨眼，问：“哪个gong？贡献的贡还是供奉的供？”
周桐也眨了眨眼：“供奉的供？”
秦子尧把泡芙收回去：“那是给死人吃的，你确实不能吃。”
周桐急忙改口：“贡献的贡！”
秦子尧还是把泡芙收回去：“那是给皇帝吃的，你也……”话没说完泡芙就被周桐抢过去了。
周桐：“管它死人还是皇帝，等我吃了再说！”
一个泡芙下肚后，罹患“间歇性抑郁症”的周桐决定刷微博缓解被降维打击的悲伤，而秦子尧习惯性地观察商场里来来往往的人，试图在心里预判不同穿着、不同行走速度以及不同神色的人接下来会走进哪个门店。
这种小把戏非常适合无聊时打发时间。
下电动扶梯时，秦子尧听到前面的的女生在跟人打电话，情绪很激动，输出的全是国粹，非常适合初学中文的外国友人学习。
“我特么就当自己吃屎了遇到林施这么个傻-逼玩意儿，骗财骗色的鸭子都比他强，什么狗东西，浪费我半年青春最后跟我说他不喜欢女人！”
正犯困的秦子尧一激灵，精神抖擞地盯着女生那头精致的长卷发。林施啊……
“扯这种淡谁信啊！他特么要是gay我头拧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而后又是一通国粹高频输出，秦子尧听得心里直叹大中华语言文化之博大精深。下了扶梯，待那女生走远后，秦子尧侧头跟周桐笑道：“其实我很想跟她说我是信的，‘施即是受’嘛。”
周桐盯着手机敷衍地“嗯”了两声，显然根本没在听她说什么。
秦子尧惋惜，果然沉迷于网络的人会一定程度地错失现实世界的精彩瞬间。周桐忽然从手机屏幕中抬起头来满脸不解地跟她吐槽：“为什么电影里面的吸血鬼人设都是贵族啊？穷鬼不配当主角吗？”
秦子尧顿了顿，好吧，网络的世界也相当精彩。
她说：“都那么挑食，没钱的话出场就饿死了。”
身后响起两声轻笑，两人惊骇地转头看去，竟是姜楚然和林弈钧。
姜楚然是周桐的发小，两人关系好得可以穿同一条裤子。唔，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穿同一条裤子。
据周桐说，姜楚然的妈妈跟她妈妈是闺蜜，结婚后相约在同一个小区买房，就住楼上楼下。可惜周桐的母亲早亡，因此姜楚然的妈妈就把她当女儿养，有时候比姜楚然这个亲儿子还亲。
林弈钧是姜楚然的同桌，跟秦子尧一样，也是这个学期刚转学过来的，但因为一些私人恩怨，秦子尧不大待见他。因此在周桐跟他们打招呼时，她没说话，视线丝滑地从林弈钧脸上移开，看向一旁的盆栽。
周桐叫道：“你们怎么在这里，跟踪我们？”
姜楚然笑嘻嘻地说：“你这张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安禄就这么点地方，我们来这里不是很正常吗，你应该说，‘我们真有缘啊，这里也能遇见’。”
周桐翻着白眼抚胸欲呕。
姜楚然冲秦子尧一扬下巴，问道：“那照你这么说也有bug啊，他们没爹没妈没工作的，哪儿来的钱呢？”
秦子尧没想到话题还能回到吸血鬼身上，沉默了一瞬，说：“天赋绝技，超长寿命，就算当个江湖骗子也该赚得盆满钵满了，挣不到钱的十有**是脑子有问题，导演不会让真傻子当主角的。”
姜楚然又笑了：“有点东西。”
林弈钧全程双手插兜站在姜楚然身边，表情淡淡的。
秦子尧竭力无视他的存在，但她做不到。林弈钧属于那种笑起来阳光开朗，不笑的时候就显得很高冷的长相，加上皮肤比较黑，所以看起来跟她们不像同龄人，倒像是军训教官，因此光是站在那里不说话，就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周桐姜楚然跟他很熟，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但秦子尧自打看到他起就觉得如芒在背，而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她有点怕他。
这时周桐想起什么，问她：“我今天早上听说他们男生前两天搞了个班花评选，你想知道结果吗？”
姜楚然飞快地看了秦子尧一眼，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说：“那个就是赵今朝瞎搞的，做不得准……”
周桐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放心，我们不会计较你把票投给别人的，就你那low穿地心的审美不值得期待。”
姜楚然无言以对，主要是他没把票投给候选人之一的秦子尧，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努力装个死人降低存在感但被周桐拉起来鞭尸的秦子尧气若游丝地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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