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时间再次流动起来。
万千起身,拉开房门,看着庭院中的众人。
“姑娘,夫人……,”接生嬷嬷瞧着万千面如死灰的样子,生生止住话头。
早上那会儿,宴夫人还能独自烧水烹茶,安排除夕夜的大小事务。谁能想到,不过一个下午,人就已香消玉殒?
“你们几个,赶紧进去看看。”宴老爷冲着嬷嬷和婢女发号施令。
威严的声线让众人回过神。几名女子连忙往屋内走。
正当嬷嬷即将进门之时,手臂却被万千一把抓住。
“她,是怎么死的?”万千怔怔地看着落在房顶上的半个日头。
就在嬷嬷停步的一会儿,梁如霜的几个随身侍女直直走进侧室。不过几瞬,屋内便爆发出凄婉的哭声。
嬷嬷挣扎着,试图挣开铁钳一般的手。她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眸,无尽的压力让她的心脏都跟着颤抖。
万千一字一顿地说:“我问,梁如霜是怎么死的?”
宴家大多数人没见过万千,只知道她是夫人死前都要见一面的贵客,一时间,都不敢上前劝阻。
嬷嬷求饶道,“姑娘,我不知道啊。夫人早上都还好好的,我也不知为何一到午间,娘娘就说肚子疼,我进去看的时候,羊水都已破了。”
“说实话。”
万千的手上逐渐上了劲。巨大的痛楚下,嬷嬷有些站不住,只能缓缓蹲下。
宴老爷和大夫的声音同时响起,“住手!”
大夫朝宴老爷拱手,“事到如今,我就直说了。”
他转身看向万千,“早期夫人胎象虽然稳固,但自城西发完物资后,她的胎象便开始紊乱。”
宴老爷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这病是她自找的?”
大夫连忙摆手,“非也,非也。那几日夫人虽外出,却十分小心,日日请我来宴家诊脉。夫人的病是心疾。自不外出后,夫人忧思逐渐加深,又因食欲不振、难以入眠等症状,身子便弱了。听下人说,夫人今早上被门槛绊住,磕伤了腿。我想夫人许是受了惊,这才……”
宴老爷怒而拂袖,“为何不早说?”
“我进院之时,夫人已经开始生产,在下以为按昨日诊的脉象,夫人不至于如此凶险。”大夫跪下,颤声解释,“而且夫人不愿引人担忧,我这才一直未提。”
夫人的情况,宴家人从不过问。他以为夫人的意思便是宴家的意思,哪儿知道还得和其他人汇报?
凉风携着哭声在庭中盘旋。
万千视线回到嬷嬷身上,“你来时,是什么情况,为何突然就要生产?”
“我进门的时候,夫人已经疼痛难忍了。若再不生,孩子就保不住了!”
“孩子就保不住了?”万千平静地重复着。
嬷嬷颤着声说:“对啊,我问过夫人,夫人说的也是保孩子啊,但后来夫人受不住,就血崩了。”
若梁如霜是被算计、被谋害,万千可以想无数法子去为她报仇,可听完了全程,万千突然有些茫然了。
她想问嬷嬷,若梁如霜当时优先保自己性命,活的几率会不会大一些?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万千抬眸,看着这被房檐框住的方寸之地,最终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放开了嬷嬷的手,缓步走下台阶。
“那孩子呢?”宴老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在,在耳房。可要小的抱来?”
“都死了,抱来作甚?和梁如霜一块埋了。”
许是想到什么,宴老爷急忙叫住下人,“这俩人不吉利,把她们藏在西郊墓园。”
“住手!谁敢?”
宴云霆竟出现在门外,迎着万千阔步而来。
“二娘是宴家明媒正娶的夫人,为何不能葬在宴家?”宴云霆朗声问。
宴老爷被气笑了,“你可真是你娘的好儿子,怎么着?你是想带梁如霜回荆州,让她葬到你娘旁边?”
万千查过,宴云霆祖籍荆州。按他爹这么一说,估计祖坟也在那儿。
宴云霆像是没听懂他爹的讽刺,回应道:“正有此意。”
“呵,你不是不认宴家的身份吗?现在宴家的事儿也不需要你来插手!”宴老爷厉声说着,气得脸都泛红。
“私下联络刑部官员时,你用的可是我的名头。若不想把你们说的话传出去,我劝你好自为之。”
宴老爷气得手指宴云霆,“你!”
气极之下,人都有些摇晃。
宴家的下人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宴云霆转身道:“把二娘和她儿子的葬礼办好,七日之后,我带她回乡。”
“对了,”他回身扫了全场一眼,“今日之事,我不想听见任何闲话,明白?”
整齐划一的声音立马响起,“是。”
宴云霆不顾宴父的暴怒,走到万千身边,“走。”
万千对这个是非之地并无好感,跟着宴云霆走出了这恢宏的宅院。
出了正门之后,万千便与宴云霆道别,出城回到家中。
许是突遭变故,身心俱疲,万千简单休整以后便陷入了梦乡。
“万千……万千!你再在我的课上睡觉,我就把你挂了!!”
导儿,没必要吧,都硕士了……
“快!醒醒!!”
万千猛地睁开眼。
耳边还响着激烈的心跳。
视野里没有教室,也没有嘴硬心软的李钰女士,只有清冷月光下飘飘然的床帏。
现实和梦境交织,万千心里有些淤堵。
面对这种穿越的超自然现象,作为一个坚信唯物主义的人,万千想了很多。比如:自己是不是疯了?或者自己其实没死,而是变成了植物人,现在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她心中疑窦重重,却无从解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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