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叶展倒真出奇的睡的还算安稳。
在宁远去洗漱的时候,他靠在沙发上看案卷,竟然莫名其妙就打起了瞌睡,闭目靠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宁远从主卧的洗手间出来,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睡着的叶展,还算欣慰地吁了口气。
他关了客厅的灯,轻轻在叶展身旁坐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只是这睡姿……宁远瞅着他弓着身子,膝盖抵在胸前,脸埋进去的模样,不禁好笑地没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像只小猫。
忽而宁远好像明白了他这个姿势的不对之处。蹙着眉轻轻将叶展按着肚子的冰凉的手拽出来,揽着他单薄的肩坐了片刻。
八成又是在胃疼了。宁远叹了口气,伸手在他有点僵硬绷着的上腹部揉了下。
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宁远感受着叶展还算平稳的呼吸,昏暗的光线打在叶展微微蹙着的眉和颤动的睫毛上,在他白璧无瑕的脸上投下阴影。
突然叶展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宁远投去视线,见好像是冷藤的消息。
还好,今晚这人应该能睡个安稳觉。宁远把手机屏幕翻了个面,倒扣在桌上。随后将人抱起来,轻放在了主卧的床上。随后小心带上门,去了次卧。
……
叶展醒的时候天还没亮,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
他掀开被子,揉着眼睛坐起来,茫然地看向露出一角的窗帘外的雨幕。
除了是被隐隐作痛的胃闹醒的,昨晚睡的还算不错。叶展回忆片刻,自己昨晚大概又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叹息一声,缓缓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出了卧室门朝客厅走去。
他已经不想纠结又是宁远这家伙私自抱着自己进卧室这回事了。叶展叹了口气,在卧室门边站住片刻,看向次卧的门——宁远现在就住在自己家里。
不知何时,叶展好像对他时刻停留在身边的存在习以为常了。
叶展在洗手间里洗漱之际,混乱不堪地胡思乱想着: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宁静的事,到底是他对不起宁远再先。
他对宁远作了个简单的心理评估,认为宁远目前的状态算还不错。
但愿吧。叶展擦着唇角的牙膏沫朝客厅走去,随手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径直走到茶几前的笔记本电脑前坐下了。
打开手机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冷藤那条消息:“叶老师,你看完监控了么?听小江说,那台SUV后来又回江城疗养院了。晚上。”
叶展蹙起眉,立刻掀开笔记本电脑。
快速翻着监控记录,果不其然——他在11.3日当天晚上,十点左右清晰看到了这辆车重新开进了疗养院。
叶展顿时狐疑地攒眉:段清之的死亡时间,是这天晚上七点左右。
此时被外面动静吵醒的宁远打着呵欠开了门,往客厅走之际被叶展刺目的电脑屏幕刺得一眯眼,顿时不满道:“你起这么早上班?感觉怎么样,还好么?昨晚上看你……”
“段清之的死亡时间,能精确在两个小时之内吗?”叶展打断他,严肃抬头。
还没彻底清醒的宁远愣了下,肯定道:“废话。断电情况都很一目了然了,这个绝对错不了……”
说完这句他靠在墙边眯了一会儿,打了个呵欠睁眼看叶展:“又咋了?还有啥异常?”
叶展反复确认着SUV进出的时间:它的确是在段清之遇害后进入的。
监控看不清驾驶员。叶展叹了口气,朝后一躺:他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你现在怎么样,还疼不疼?”宁远看他一眼,站直了身子,“早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吃面包吧。”叶展随口答道,目光半点都没抬起来。
“柜子里有,实在不行……拿出来热一下。”叶展道。“冷队催我们去得紧。别耽误了。”
“那也不可以将就。”宁远白他一眼,充耳不闻,到了厨房插上昨晚备好的粥的电饭煲,“不急。”
“冷藤叫我们赶快去。”叶展催促道,站了起来,“快换衣服去。”
“着什么急,吃了饭再去啊。”宁远道,看着他又皱起眉,“你忘了你昨晚上……”
叶展忙打断他:“行了行了,我来吧。你赶紧换衣服去。”
【堰江市公安局】
“秦淮,户口在淮江省江宁,31岁,目前定居堰江市。”
“秦淮的指纹和DNA有可能查到么?”叶展问。
冷藤摇头:“他没有犯罪记录,查不到。”
叶展沉吟了。的确,如果没有案底,数据库里不会有指纹和DNA记录。没有排查方向,想通过比对DNA查找凶手如同大海捞针。
“你最近见过他人么?”冷藤突然问,“或者说,你知道他人在哪么?”
叶展无声地摇摇头。不好说。不可说。
继续快进着监控录像,那天的出入车辆还真不少。叶展是从那天早上就开始看的——祁颜的押运车是中午遇袭的,如果段清也的车在这之后进入江城疗养院……
看了好一会儿,叶展还真在下午四点左右看到了一辆保时捷卡宴进入了疗养院停车场!
“哎,这不撞他那SUV么?”宁远道,“但这时间……不太对吧,那SUV在中午都撞报废了,下午又完好无损的开回来了??”
“不,这不是那辆SUV。”叶展摇头。
宁远指了指车牌:“这车牌都一样。冷队你之前不还说这车的牌照是真的么,那这……”
“这是台卡宴三代。肇事SUV,是卡宴一代。”叶展调出了那张照片,放大了尾门处,“外观上看区别非常小。三代是贯穿式尾灯,在尾门上。”
极容易被忽略。
冷藤恍然悟了:“难道她就凭这个混淆了车牌?!”
随即他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小江,立刻让技术队去查各个红绿灯路口的监控,总能找到合适的角度,看看驾驶座的人是谁!”
宁远道:“先知,你说凶手要真是这车里的人,他总还是要开回疗养院的吧?”
“不好说。”叶展沉思了一刻,当机立断道:“冷队,我需要立刻到江城疗养院去一趟,”
……
宁远开着车,坐在后排的叶展低头翻着案卷。
尽管不知道车里的人究竟是不是秦淮。只是……如果不是他,那……
车子在江城疗养院稳稳停住。叶展下了车,一抬头看到宁远正看着自己。
“先知,你该不会是怀疑,秦淮压根不是凶手?”宁远跟在后面,语气很疑惑。“但除了他谁还想杀段清也啊……”
“快走吧,”叶展攒眉疾步走着,和疗养院前来交接的人快速点点头,随后上了楼。
“平时档案室的负责人都是秦淮?”叶展问。
工作人员点头:“没错。有时候叶副院也在。权限不够的人压根进不去档案室。”
推开档案室的门,环顾了一圈,叶展一眼看到了佛龛上摆着的烛台——
对称摆放在佛龛两侧的烛台,只剩下了一盏。
“先知,这烛台好像真和那个有点儿像。”
宁远摸着那盏余下的烛台,惊奇道。
叶展带着手套的手摩挲着烛台:毫无疑问,这正是那一模一样的烛台。
此时他想起昨晚那通电话。
叶展蹙起眉,那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愈来愈盛。
一旁的宁远浑然不觉,“先知,你说这烛台出现在江城疗养院地下室——这说明啥?凶手是秦淮没跑了?”
“不好说。”叶展道。打量着那盏一模一样的烛台,他反而觉得更奇怪了。
宁远不解:“不是,那他带这玩意到地下室干嘛?”
这个问题叶展也百思不得其解。虽说一开始烛台并未引起支队的注意,但叶展总觉得,它是被刻意放在现场的。
而烛台上的血迹……
叶展攒眉寻思着,走到办公桌前,打量着桌面。
木质办公桌很简洁,桌上摞着几个摊开的资料夹,钢笔压在上面。桌角有一圈护栏,摆着一架老式唱片机,看上去虽有年头,还是十分精致。
叶展走近了,发现留声机上还放着张黑胶唱片。电源通着,叶展将唱针放到唱片上,按下了播放键。
音质纯净,如水一般空灵温润的钢琴乐声流淌出来。
听着听着叶展顿时蹙起眉:这是《瓦尔登湖》。
“这是秦先生的东西。”工作人员介绍说,“是他刚来档案室作负责人时亲自带过来的。说这台唱片机很是名贵……”
叶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了。
“瓦尔登湖?”宁远觉得这歌的名字听着也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转头问那工作人员:“这么说这唱片应该也是秦淮自己的吧,看上去也有年头了。”
宁远打量着黑胶唱片上的磨损痕迹,若有所思道,“看来他挺喜欢这首歌的。”
和工作人员聊的起劲之际,他一转头,不知何时叶展已经消失了,档案室的门虚掩着,宁远走近两步,见叶展正站在走廊边打电话。
这集信息量很大,病情部分很密集但就前面一点点,可跳,然后后半段一定要看仔细点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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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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