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睡得跟头猪一样沉，午觉睡五个小时的齐航睡眼朦胧的走下楼梯，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位站在落地窗前祈祷的少女，她似乎在和上帝说着什么虔诚的谜语，显得美不胜收。
夕阳西下，晕红的云层散发出迷人的淡光，将她的脸细细描画，勾勒得无比清晰，甚至是每一根睫毛。
如此真诚无暇的祷告，贞洁的氛围，使得那廉价的白色连衣裙都高级了不少，奢华的如神父之羽翼，衬得她如同天使一般。
这么美好的光景，齐航甚至都不愿开口打破，趴在扶手上看她念念有词，时不时还偷偷笑。
结果一不小心笑出气声了，尹温扭头看她，半晌又垂下眼：“很好笑吗。”
完了，等会给这小屁孩整哭了咋办，齐航收了笑咳嗽两声：“没，我只是好奇。”
“有什么好好奇的，祷告而已。尹温嫌她烦，低头自己做自己的。
这小屁孩，脾气还挺大的。齐航笑笑不语。
7h：[给我查查这小屁孩]
7h：[图片]
这会林州刚吃完晚饭，一看消息，又是祖宗给自己找的事情做。
“喂，自己查行不，”林州真是服了这姑奶奶，直接一通电话拨过去，“我哥现在很忙啊，你倒是很闲。”
言下之意自己查，别烦我！很忙，勿cue。
齐航锁上房门，压下声：“你倒是告诉我，我自己怎么查？”
“那我怎么知道？”
“所以这时候，你，就显得格外有用。”
“…我无能为力，再见。”
剩下的就是来自挂断电话后的忙音。
齐航心平气和的翻了个白眼，低声问候了一下他祖宗。
远在德国的林州：“阿嚏，我靠谁骂我。”
最终还是拗不过齐航，他还是找了他哥帮忙。
半个小时后…
LZ：[图片]
LZ：[都在这里了，剩下的你自己看吧。]
7h：[谢了]
齐航满意的翻看着图片，越仔细看眉头却皱的越紧。
成绩全省前三暂且不提，今年刚好跳级到高二，和她一个班。
十岁失去双亲，被王素琴捡到，签订了收养协议。就在上个月，王素琴被丈夫家暴重伤，不得不住院且已经在商讨离婚，此时被收养的尹温成了一个大问题。
看到这里，齐航靠在床头捏捏鼻梁，顿时觉得眼睛都有点酸痛，眼前的文字尖晃晃的直接刺进她眼里，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开始心疼起这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孩子。
意识到这里，她自嘲的笑了下。
怎么还在为那件事愧疚……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但可能她只是不想在看到一个那么像齐韵的孩子再受到非人的待遇吧，毕竟她知道那有多痛苦。
又坐了会儿，齐航起身走到房间里唯一锁着的柜子前，指纹解锁后，迎面就是一张全家福。
“叮！”手机又响了起来。
林州的消息。
LZ：[我哥刚才查到点事。]
7h：[？]
LZ：[她爸妈死于火灾，当时她非说是有人放火，十岁了，这点辨别力应该是有的，当时，负责盘查的警员…是你爸。只不过到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没有实质性证据，也查不出疑点。]
齐航脑子里好像炸了。
那个案子确实困扰了齐坤很久，可还没头绪时，就发生了那场悲剧。
这么说，这个小屁孩和齐坤还有关系。
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
从小因为母亲是大佬的原因，她没怎么失过态，一直都是嬉皮笑脸，有时彬彬有礼，脸色从来没怎么像今天这么阴沉过，除非触碰那件事，不然一般只是装装吓唬一下就完事，可一但是那件事，她就无火自燃，眉间的戾气已经压不住了，肆意的蔓延在她身侧。
冷静下来，她叹口气下楼，就发现尹温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她下来的方向，眼神固执的有些好笑。
不知为什么，齐航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刻，心里的不爽和执念慢慢烟消云散，好似直接透视了她心里最深的贞操，那些险恶在一瞬间显得如此不值一提，仿佛被净化了似的。
“晚饭想吃什么。”齐航收拾好情绪，牵起嘴角。
尹温换上一副疑惑的眼神，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她。
齐航无语的看她：“又怎么？”
对视了一会儿，尹温终于开了金口：“我是想说，你今晚这是要留我？”
忍住翻今晚第二个白眼，齐航勉强继续微笑：“不然呢，那我让你呆着干嘛，或者你还想去哪？”
“理由。”
齐航现在不想翻白眼了，简直想一口血喷三尺高：“没有理由，我开心，我乐意不行？”
“不行。”
全天下哪来的这么难哄的小孩儿啊。
齐航刚想继续开口，刚张开嘴，却又想起了尹温的过去，忽的想起，她的心里阴影和思想误区已经使她认为，别人毫无缘由的善意就是最大的恶意，她心里会非常矛盾。
“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她…走了很久了。”齐航挠挠头，谎话张口就来。
也许是这个理由足够煽情，尹温勉强接受下来，弱弱的回了句：“随便你。”
都说到这份上了，齐航也懒得和她啰嗦了，扔给她一把钥匙：“三楼上去第一间，里面有一次性洗漱用品，你自己看着办，晚饭等会到，明天我送你回去。”
一夜无眠。
辗转反侧睡不着，她烦躁的抓抓头发，头发都打结了。
翌日，齐航顶着张更为阴沉的脸下了楼，肉眼可见的黑脸。
吃过早饭，门口司机已然在等，她们上了车，车徐徐驶向村镇。
路上有点颠簸，齐航余光看见尹温紧紧抓着把手，不让自己斜了身子。
她转头偷笑。
到了一片矮平房区，齐航下车，和尹温找到卢器杰家。
“谁啊，有病啊，大早上敲门不要命了是不是。”卢群边破口大骂边打开吱吱作响的生锈铁门，一看到齐航的脸，一下子老实了，甚至感觉骨折的脚更痛了点。
卢群瞟到她身后的尹温，还是笑着问：“一大早的，齐小姐这一来我还以为我在做梦，怎么了，啥事儿？”
齐航勾起笑：“别装，把你劳资叫出来，我只等半分钟。”
没一会，卢器杰挺着啤酒肚一晃一晃的走出来，仰视着齐航，一副不屑的神情：“恁这妮子，干啥，有事说事。”
倚在墙边的齐航直起腰：“果然有基因遗传，说话都这么不讲分寸，还真没多少人敢这么和我说话的。”
“当然，我也说事儿，喏，”齐航指指尹温，“这姑娘，要是再被我发现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和你的**儿子，都甭想好好的。”
卢器杰气笑了：“妮子，这儿方圆百里，恁也是第一个敢跟我这么讲话的，信不信我今天就让恁俩走不出这儿。”
齐航挑眉，一挥手，另一辆车上下来五个保镖。
她把手插进兜里：“你有本事可以再说一遍，我今天，给你和你儿子一个断腿套餐怎样？”
卢器杰顿时脸涨得通红，像发紫的猪肝，憋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进去吧，这个给你，我的号码存在里面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两天内给我发一次消息。要是我知道你们怎么虐待她，等着死。”
她递给尹温一个手机，转身走向车子，在那群人的注视下上车离开。
卢器杰气的实在牙痒痒，奈何发不了火，只能憋着股闷气灌啤酒。
尹温握着手里的手机，心里五味杂陈。
回去的路上，齐航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食指敲打着扶手。是刚才那小孩抓过的地方。
回了别墅，突然又想家里好空，空的除了她，没有任何别人。
临时请的家政阿姨把尹温睡过的房间又重新打扫了一下，齐航就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她忙活。
“诶呀，小姑娘看着就高，读几年级了啊。”家政阿姨看她愣在门口，嘴碎的就和她闲聊起来。
回过神的齐航闷闷的回道：“下半年高二。”
家政阿姨点点头：“噢，这样子啊，那你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哒，家人呢。”
“在国外。”
后面阿姨也就没再接话，她走到二楼坐在餐桌前发怔。
左右闲着没事，最近题都刷完了，也没个存货，齐航索性上商业街找了家书店挑几本看着不错的高三辅导书，走出书店时看到隔壁理发店里走出一个短发女生，看着那发型还不错，她最近看自己的头发也有点不爽，光速进店。
“欢迎光临啊妹妹，理发是吗。”一个前台走过来，这家店店面看着不错，挺气派的。
齐航点点头，从手机里翻出一个觉得不错的发型。
做到这她自己也愣了，一笑而过，任由自己去做。
理发师仔细端详了一下，“噢”了一声：“偏短型的鲻鱼头，妹妹你骨相很好看，非常适合，特别好驾驭。
听他废话讲了半天，齐航无奈的眨眨眼：“…行了，甭讲了，弄吧。”
理发师手势表示“OK”，让她上楼洗头。
经过长达半小时的修建，这效果，剪头技术一般，但是硬是被齐航的颜值衬出一股莫名的高级感，很青涩的少年，外面午时阳光正盛，有几丝洒在她脸上，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她笑起时，蜜好像都能从里面溢出，美好肆意。
理发师都看愣在原地。
“行了，账结了。”齐航满意的走出去。
她逛着逛着，逛到一家中性化的服装店，没有丝毫犹豫，她闪了进去。
就在她选了半小时还没选出来时，感觉背后撞到了什么，回头一看，一个初三模样的女孩子站在她身后，憋的脸绯红，手里捏着手机，一副扭捏样。
齐航抿嘴，眯着眼看她接下来要干嘛。
“那个，小哥哥，不好意思，可以加个微信骂。”她终于开了口，声音还和蚊子似的，齐航差点没听清。
齐航哭笑不得道：“不了不了，我女的。”
那女孩一惊，一脸盲然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但看她不舍离去的眼神，好像只要齐航不拒绝，她都想和齐航谈百合。
结结实实的给齐航来了个心灵冲击：“……”
又过了半小时，她终于挑完了。
店员前台看着那一堆东西，咽了咽口水，抬头道：“先生您怎么支付。”
齐航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递出一张卡，想了一会，还是张嘴解释：“我是女的。”
店员大脑当场宕机。
有了前车之鉴，齐航拎了一堆东西马上往家赶，生怕再被认错。
刚到家就接到了一通跨国电话。
我要死掉了，已老实求放过，明天随机更(??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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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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