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你安排得无不妥当,但有一件,你别光顾着宴席,忘了自家的事。我问你,前几日你三弟要支一千两银子买东西,你怎么还没支给他?老太太大寿,做小辈的都要送份寿礼,你三弟在读书,又没做官,又没俸禄,他支走银子,是为了给祖母买寿礼,这是他一片孝心。”
苏云瑶面上带着恭敬的笑意,心里却暗暗腹诽。
身为府中长孙媳,打理府里中馈,她掌管着府里的账本。
这账上的进项,来源有二,一是老太爷受赏的田地得来的租子,二是裴秉安的爵俸和月俸,阖府上下的月银发放,人情往来,老太太的寿宴,都是从这些账上出银子,因今年田地减产,裴秉安的爵俸月俸捐出去了大半,府内又添丁进口,账上银子捉襟见肘,这回寿宴又是一大笔花费,一时周转不开,她还得想法子支来自己铺子里的银子应对呢。
三弟如今在国子监读书,花钱如流水,每个月总是打着各种名号支走一笔银子,府里账上银子不宽裕,婆母都知道,却从不关心,若她不给三弟银子,反倒埋怨她这个媳妇小气。
她也不是个小气的,几十上百两,她也不心疼。
可要支走一千两银子,不好意思,不管三弟是不是真心买寿礼,她都不能给。
苏云瑶乌黑的眼珠转了转,笑道:“母亲,三弟孝心可嘉,这银子实在该花的,明日给老太太祝寿,来贺寿的太太夫人们若是听说三弟这么有孝心,还不知会怎么夸赞三弟呢!”
罗氏一听,脸色突然变了,宝绍还没定亲呢,若是被哪个别有用心的碎嘴子夫人添油加醋传扬出去,说他像个挥金如土的纨绔,那岂不是坏了名声?
“罢了,他是有这份孝心,可也用不着花这么多银子买东西,你别支给他!”
苏云瑶踌躇道:“可是,这样不好吧,三弟若是问起来......”
“他问起来,你也不许给,就说是我说的!”生怕儿媳妇支出去银子,罗氏忙道。
苏云瑶重重点了点头,道:“我自然听母亲的话。还有,那经书的事,最是能体现对祖母的孝心,我回头尽快亲手抄完,给母亲送来。”
罗氏却思忖了一瞬,道:“你那么忙,哪有时间抄去?这事你别管了,我自己再看着办吧。”
临出院子时,看到夫人急忙打发丫鬟把经书送去了三少爷的院子,青杏差点捂嘴笑出了声。
到了用早饭的时辰,罗氏身子不好,不去桂香堂侍奉,身为长孙媳,苏云瑶要去老太太跟前尽孝心。
桂香堂与裴府别的院子大有不同,院中没有什么名贵稀罕的花草山石,院子隔壁却有一个宽阔碧绿的菜园子。
老夫人出身乡野,喜欢在地里种菜。
当年裴老太爷从军,先是得苏节度使器重,之后一路追随先帝左右,立下不少军功,后来新朝建立,裴老太爷授官留京,先帝赐封了裴府这座大宅院,老夫人便带着儿女住进了京都。
虽是住在这高门大院已有四十多年,老夫人的习惯却没改过。
清早起来,在院里的大菜园子中溜达一圈,浇浇菜,松松土,摘上些瓜菜,让厨房拌一大盘酱胡瓜,炒一碟咸鸡子,煮几碗咸菜粥,做早饭。
桂香堂摆好早饭后,崔如月带着三岁的大儿子与不满一岁的小儿子,到堂内陪老夫人用饭。
今天她穿了一身银红绫罗,显得精明强干,她的两个儿子圆滚滚胖乎乎的,看上去都十分结实。
看见大嫂,打了个招呼后,扭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崔如月脸上的笑容十分得意。
她的丈夫裴文仲,在府中排行第二,是庶出,她却接连生下了裴府两个重孙。
而她这位大嫂,嫁进来三年,肚子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不过,想到老夫人的寿宴,大嫂要出风头,崔如月脸上的得意逐渐消失。
做为裴府二孙媳,她嫁来的早,却没打理过家宅大事,倒是大嫂嫁来的晚,这掌管中馈的事,落到了她的头上。
用饭时,崔如月带着孩子坐在老夫人身旁。
老夫人喜欢孩子,见到两个重孙便喜得眉开眼笑,不过看到坐在旁边的苏云瑶,脸上皱纹皱起,眉头拧了起来。
她是裴府长孙媳,家境落魄不说,进府三年还没有怀上孩子,自然让人不满意。
老夫人的脸色不好看,苏云瑶默默别过眼,假装没看见。
这些饭食齁咸,只合老夫人的口味,苏云瑶不爱吃,拿起调羹浅浅舀了口咸粥尝了尝。
用着饭,看到二孙媳吃光了咸菜咸粥,长孙媳几乎没动筷子,老夫人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她这么挑食,怪不得不好生养。
“秉安出去三个月了吧,事情总该办好了,怎么还没回京?”老太太突然道。
裴秉安现任金吾卫上将军,金吾卫负责京城安防,他平时除了处理卫中的军机要务,还担着边境巡防兵备的差事。
这次他已离京三个多月,说是去甘州巡视,还没回来。
他出去办差,回来的日子一向不定,日子短了,十天半个月的,也不必写信。若是日子长了,会差人往府里送封信来,可这回,都三个月了,却一直没收到他的信。
不过,好歹嫁给他三年,日子不短了,苏云瑶多少了解他一些,知道他对长辈最是敬爱孝顺,明日是老夫人的寿宴,就算公务再忙,他今日应该也会尽量赶回府的。
还没等苏云瑶开口,崔如月急忙喝了一大盏茶冲淡满嘴的咸味,抢着说:“祖母,大哥这回办差的地方距京城远,一来一回路上就得半个月,再加上公务,是得要三个多月,不过,您不用担心,大哥肯定快回来了。”
二孙媳这样说,老夫人点头满意地笑了笑。
早饭快要用完时,静思院的丫鬟春桃从外边进来,笑着道:“老太太,将军回来了,让大奶奶先去一趟静思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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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嫡长孙贺晋远未及弱冠高中状元,天之骄子前途无量,可一朝意外双目失明,还顶了个“克妻”的名头。
婚事无法再拖时,定下了七品小官姜家的女儿。
姜家嫡女姜忆安自小在乡下老家杀猪卖肉,大字不识几个,十八岁还没定亲。
国公府的“馅饼”落到了她头上。
将要高嫁,她拎着杀猪刀翘着二郎腿坐在堂内,“笑吟吟”与亲爹继母敲定了嫁妆。
成亲当晚,男人黑色缎带覆着双眸,神色沉郁没打算圆房。
“贺某命格强硬不宜娶妻,连累姑娘实在抱歉。若姑娘同意,三年为期,届时和离,我会给你补偿。”
姜忆安看着他灿然一笑。
什么不宜娶妻?成婚了就是她的夫君,她命硬,克不死!
洞房花烛夜,她现学现用春宫册,上榻压着他圆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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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人丁兴旺关系复杂,虽为长房儿媳,江夫人却受了不少婆母、妯娌与世子丈夫的气。
儿子意外失明,她拖着病体吃斋念佛求神保佑,背地里不知哭了多少回。
好不容易熬到儿子顺利娶了妻,可儿媳竟然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嫁进了门!
有这样凶悍的儿媳,以后儿子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江夫人躲在房里偷偷掉泪,泪水往肚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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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以为那国公府嫡长孙瞎了双眼,仕途断绝、袭爵无望,又娶了个乡野长大的小官之女,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可成婚三年,贺晋远朝堂辅政、战场驱敌,升官进爵,功绩斐然,至于坏了的双眼,早就恢复正常。
而那一向谨小慎微性子软弱的江夫人,腰杆挺直,容光焕发,病弱的身体彻底好转,妯娌们对她毕恭毕敬,还深受国公爷器重!
儿子声名赫赫,公府井井有条,人人都夸她命好会管家。
但只有江夫人心里清楚,没有她拎着杀猪刀嫁进门的儿媳,就没有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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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三年后的某天,书房中,贺晋远负手在一旁指点,姜忆安第三次提笔写下的名字依然歪歪扭扭。
她耐心耗尽一拍桌子起身,提起杀猪刀打算回老家去。
“我习惯了提刀杀猪,不爱写字,辜负贺大人的期望了,你以前不说三年后和离还给我补偿吗?现在给我吧。”
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端方男人气红了脸,俯身将她拥入怀中,手把手教她握紧了笔,用最温和的声音说:“是我教的不对,我们再练一次。”
顿了顿,看着怀里人气鼓鼓的脸颊,他又道:“是我的错,今晚罚我用心习春宫册,榻上三次。”
有勇有谋.直球小太阳*君子端方.沉郁大冰山
备注:
1.架空
2.先婚后爱,家长里短,甜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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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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