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棠的指尖在文件签名处顿了顿。
她抬眼看向落地窗外，暮色正像融化的墨汁般漫过城市天际线，手机屏幕在桌面亮了一下，是管家发来的消息：“苏总，江小姐下午出去了，说晚点回来。”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钢笔冰凉的金属笔帽，苏晚棠喉间溢出声极轻的嗤笑。
今天是她的生日，这个小笨蛋怕是忘了。
不过正常，几乎每年生日她都这么孤独。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时，苏晚棠正对着电脑处理最后一份邮件。
她刻意放缓了敲击键盘的速度，听着门口传来的窸窸窣窣——有塑料袋摩擦的声音，还有江暖橙压抑着的轻呼和一声闷响，像是撞到了鞋柜。
“唔……”软糯的痛呼带着点委屈，下一秒就被刻意拔高的雀跃取代，“晚棠！我回来啦！”
苏晚棠转着办公椅面向门口，就见江暖橙正踮着脚尖把一个巨大的粉色气球往天花板推，蓬松的卷发随着动作一颠一颠，发尾还沾着片不知从哪蹭来的银杏叶。
她穿着鹅黄色的针织衫，领口歪到一边露出小巧的锁骨，手里还抱着个印着卡通猫咪的蛋糕盒，活像只偷藏了糖果的小松鼠。
“回来这么晚。”苏晚棠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却掠过她泛红的耳根和鼻尖——外面降温了，这小笨蛋肯定又没戴围巾。
江暖橙把气球的线系在沙发扶手上，转身时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晚棠生日快乐！”她献宝似的把蛋糕盒举到苏晚棠面前，盒子上的猫咪尾巴还缀着个小小的蝴蝶结，“我亲手做的哦，虽然烤的时候有点焦……”
苏晚棠接过盒子时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蹙眉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没戴围巾？”
“哎呀就忘了一小会儿嘛，现在也不是很冷。”江暖橙顺势靠在她肩上，鼻尖蹭着她颈窝撒娇，“我去给你拿礼物！”
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蹿进卧室，很快抱着个丝绒盒子跑出来，献宝似的打开：“你上次在拍卖会看了好久的那对袖扣，我托人……”
话音被苏晚棠捏住下巴的动作打断。
女人的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眼神暗得像深夜的海：“跑了多少地方？”
江暖橙眨眨眼，睫毛像小扇子般扫过她的指尖：“也没多少呀，就去了趟城西的手工坊，他们说要刻字的话得等三天，我软磨硬泡让师傅加急了……”
苏晚棠没再听下去，低头吻住她的唇。
不是浅尝辄止的触碰，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直到怀里的人喘不过气来，才稍稍退开些，额头抵着她的。
“下次再这么不听话，就把你锁在家里。”
江暖橙脸颊绯红，却还是仰着头蹭她的下巴，声音软得像棉花糖：“那你也要在家陪我才行。”
她伸手环住苏晚棠的脖子，在她耳边用气音说；“还有个大惊喜哦。”
苏晚棠挑眉看着她拉着自己往阳台跑。
推拉门被拉开的瞬间，暖黄的串灯从栏杆上倾泻而下，缠绕着的气球上印着她们上次在海边拍的合照——照片里江暖橙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被苏晚棠按在怀里不许她往浪花里冲。
“好看吗？”江暖橙踮脚够着最高处的灯串，发丝被晚风拂到苏晚棠手背上，“我下午趁你开会偷偷布置的，差点被你秘书发现。”
苏晚棠从身后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发顶。
空气里有淡淡的焦糖香，是从客厅飘来的蛋糕味。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江暖橙。
“在想什么？”江暖橙转过身，指尖戳了戳她的脸颊，“是不是被我感动到啦？”
苏晚棠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咬了一下：“嗯，感动得想把你吃掉。”
江暖橙的脸瞬间红透，转身想去拿蛋糕却被拽回怀里。
苏晚棠的吻落在她后颈，声音低沉带着笑意：“急什么，礼物还没拆完。”
“先回家嘛。”
“好，依你～”
她们回了家。
她牵着江暖橙回到客厅，打开那个被忽略的蛋糕盒。
巧克力蛋糕的边缘确实有点焦黑，但上面用奶油画的两只小猫歪歪扭扭的，格外可爱。
“我本来想画我们两个的，”江暖橙戳着小猫的耳朵，“但是奶油太不听话了。”
“你看这个是小太阳！好久没见到它了！它在我妈家，它掉毛太多，没时间清扫。”
“我知道。”
苏晚棠切了块蛋糕递给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嘴角沾了点白色的奶油。
她伸手替她擦掉，指腹故意在她唇上多停留了几秒：“味道不错。”
“真的吗？”江暖橙眼睛一亮，叉起一块递到她嘴边，“那你多吃点。”
苏晚棠张嘴咬住叉子，顺势含住了她的指尖。江暖橙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小声嘟囔：“晚棠你又欺负我。”
“欺负你怎么了？”苏晚棠倾身靠近，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就喜欢欺负你。”
窗外的月光漫进客厅，落在江暖橙微敞的领口。
苏晚棠忽然想起她下午穿的那件鹅黄色针织衫，袖口有个小小的破洞——大概是在手工坊帮忙时被工具勾到的。
“明天把那件黄衣服扔了。”她忽然说。
江暖橙愣住了：“为什么呀？我很喜欢那件的。”
“破了。”苏晚棠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让人给你订了新的，颜色比这个更衬你。”
江暖橙还想争辩，却被她捏住后颈按在沙发上。
苏晚棠的吻落在她眉心，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听话。”
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江暖橙瞬间就乖了下来，只是小声抱怨：“那你也不能总扔我的东西呀。”
苏晚棠低笑出声，吻沿着她的鼻梁滑到唇角：“谁让我的小朋友这么可爱，总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江暖橙被她哄得眉开眼笑，伸手搂住她的脖子：“那我也要给你最好的。”她凑近她耳边，声音甜得发腻，“比如……我自己？”
苏晚棠的呼吸顿了顿，眼底的墨色翻涌。
她抱起江暖橙往卧室走，脚步沉稳有力。
她随手关了客厅的灯。
她在抖。
她抬手拨开江暖橙额前汗湿的卷发，指尖划过她颤抖的睫毛：“怕了？”
“才……才没有。”江暖橙的声音打着颤，却还是倔强地仰起脸，试图看清她眼底的情绪。
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暗潮，像藏着片汹涌的海，要将她整个人都卷进去。
苏晚棠低笑一声，吻轻轻落在她的唇角，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没有？那刚才是谁在发抖？”
温热的呼吸洒在唇上，江暖橙的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腔。
她想伸手去推，却被苏晚棠反剪着手腕按在头顶。
女人的掌心滚烫，力道却控制得刚好，不会弄疼她，却让她动弹不得。
“晚棠……”她气鼓鼓地瞪着人，眼眶却先红了，像只被惹急了的小兔子。
这副又乖又烈的模样彻底点燃了苏晚棠眼底的火。她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微张开唇：“叫姐姐。”
“姐姐……”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被吻吞没。
这个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灼热，带着独占的强势，又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江暖橙起初还在挣扎，可苏晚棠的舌尖轻轻舔过她的唇角时，她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只能软软地瘫在她怀里，任由她予取予求。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苏晚棠才稍稍退开，指腹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喘不过气怎么不推我？”
江暖橙气呼呼地捶了下她的胸口，声音哑得厉害：“手被你按着……”
“下次记得咬我。”苏晚棠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一个个吻过指尖，“不过，我舍不得让你疼。”
江暖橙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把脸埋进她颈窝不肯抬头。
发顶的卷发蹭着苏晚棠的下巴，像羽毛似的挠得人心头发痒。
苏晚棠轻笑出声，伸手去解她的针织衫纽扣。金属纽扣碰到指尖时，江暖橙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乖。”苏晚棠在她耳边低语，指尖温柔地滑过她的脊背。
鹅黄色的针织衫被扔到地毯上，露出里面粉色的蕾丝吊带。
江暖橙下意识地想拢住衣襟，却被苏晚棠按住手：“别挡，让我看看。”
她的目光太过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看得江暖橙浑身发烫。
可那双眼睛里又裹着化不开的温柔，像冬日里的暖阳，让她忍不住卸下所有防备。
江暖橙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在她渐趋滚烫的吻里，像只被驯服的小猫，乖乖地蜷缩在她怀里。
她知道苏晚棠不会真的伤害她，这个总是把“不听话就锁起来”挂在嘴边的人，连她皱眉都会心疼半天。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月光渐渐淡了。
江暖橙累得睁不开眼，只觉得自己像浮在云里，浑身都软乎乎的。
苏晚棠把她抱进怀里时，她下意识地往热源处缩了缩，嘴里嘟囔着：“渴……”
苏晚棠起身去倒水，回来时手里端着杯温水，还拿了条干净的毛巾。
她把江暖橙半抱起来，小心地喂她喝水，又用毛巾帮她擦去身上的薄汗。
“晚棠……”江暖橙的眼睛半睁半闭，像只刚睡醒的小猫，“你真好。”
苏晚棠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傻瓜。”
她把人重新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却没躺下，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
月光落在江暖橙恬静的睡颜上，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唇角还微微翘着，大概是做了什么美梦。
苏晚棠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从眉眼到唇角，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她想起小时候的生日，永远只有管家准备的蛋糕和冷冰冰的别墅，那时候她总以为，这辈子大概都要这样孤独下去。
直到遇见江暖橙。
这个像小太阳一样闯进她生命里的人，会记得她随口提过的喜好，会为了给她做个蛋糕笨手笨脚地烫到指尖，会叽叽喳喳地跟她分享所有琐碎的小事，会在她面前毫无保留地展露所有柔软。
“我的小朋友。”苏晚棠低声呢喃，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以后的生日，我们都一起过。”
江暖橙在睡梦中咂咂嘴，往她身边蹭了蹭，像只找到了温暖的小猫。
苏晚棠失笑，躺回床上，把人紧紧搂进怀里。
怀里的人软软的，带着淡淡的奶香味，让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窗外的月光渐渐隐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歌。
苏晚棠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
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疼着，是这样的感觉。
改了5、6次。[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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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孤独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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