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学费风波

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江州的夏季总是这样。

炎热夏日里的雨都是热的,咖啡厅里鲜少来客,喻念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坐在窗边看雨景。

看着看着灵魂便离了体,挂在门上的风铃随着来人轻轻响动,四名男生走进来,其中个子最高,长得最帅的那个是喻念的堂哥——喻舟。

喻舟刚进门就看到喻念穿着咖啡厅员工的围裙,坐在窗边发呆,他走到喻念身侧,俯身看她。

“小念,在想什么呢?”喻舟的声音传进喻念耳中,犹如幽灵附耳。

她被吓了一跳,看到堂哥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被喻舟抓住衣服后领拽了回来。

喻舟脸色阴冷,“小念,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穿着咖啡厅店员的衣服?”

喻念紧张的时候会眼睛会乱飘,一说谎就脸红。

“舟舟哥哥,我来我来体验生活,你信吗?。”

喻舟不动声色地拆穿她,“编,接着编。”

他本来不准备拆穿喻念的,是喻念红红的脸颊出卖了自己。

喻念不是来体验生活的,她是来打工挣钱缴学费的。

5岁那年,父亲婚内出轨被母亲发现,气急败坏的父亲把母亲打了一顿。

喻念当时年纪小,看着父亲殴打母亲,瑟缩地躲在角落,她胆子太小,不敢动也不敢去找人救母亲。

邻居家的阿姨听到喻念家传出来的哭声和摔东西的声音,悄悄报了警,警察到场判定为夫妻矛盾让其自行解决便离开了。

喻念躲在房间,害怕看到父亲,更害怕看到满脸伤痕的母亲。

6岁那年,父亲和母亲提出了离婚,不是简单的去民政局拿离婚证那么简单。

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他们离婚了,孩子跟谁?法院最终判定孩子归男方,女方按期给喻念支付1000元的抚养费。

原因是:女方的经济能力无法抚养孩子至成年。

前两年喻念的母亲还是会按时给孩子支付抚养费,再婚之后就没再给过一分钱,并且换了联系方式。

喻念的父亲叫喻建同,拿到喻念抚养权的那一刻,嘴角泛起不明含义的笑容。

不久后,喻建同带着一个陌生女人回来,让喻念喊她妈妈。

喻念怎么会肯喊这样一个破坏自己家庭的人妈妈,冲上去抓起她的胳膊就咬,被父亲打了一个耳光。

再后来,喻念就被喻建同过继给了自己大哥——喻承愠。

喻承愠是江州市公安局的警察,原本不接受弟弟把孩子过继给自己,但是当他看到喻念看她的眼神,心软了。

喻念跟着大伯回了家,长到12岁,父亲喻建同又要回了自己的抚养权。

起初喻念非常抗拒和父亲一家三口共处一室,后来就习惯了。

热闹是他们的,她只有对大伯一家人的想念。

·

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咖啡厅打工,还得从她那个便宜爹说起。

喻念是今年的中考生,以高分考进江州师范大学附中,这本来是一件喜事,不料父亲明确表示她上高中的学费需要自己打工挣,自己不会出一分钱。

无可奈何之下,她找了这样一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是缴第一个学期的学费是够的。

喻舟坐在喻念对面,一脸你继续编,你看我信不信。

“好吧,其实...我是来打工挣学费的,我爸说我上高中的学费要自己挣。”她低着头不敢看喻舟,声若蚊蝇。

喻舟起身,走到她面前,抓起她手腕带她往出走,连拉带拽地给她带回了家,不顾好友的呼唤。

父亲今天调休在家,听到门响,“小舟回来了?”

“爸,我们把小念的抚养权要回来吧。”

喻承愠关了电视,转头就看到喻念穿着咖啡厅的围裙,拘束地站在喻舟身侧。

他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喻念,“小念,你怎么穿成这样了?怎么回事?”

喻念不语,喻承愠感觉到她不对劲,让她坐下慢慢说,喻舟一把就给她拽了起来。

喻承愠不明所以,瞪了儿子一眼,“小舟,你怎么回事?让小念坐着说。”

现场的气氛说不出有多凝重,但喻舟确实是生气了。

三年前小叔叔来要喻念的抚养权时,他就很生气,再怎么说喻念也在他们家养了六年,说没感情是假的。

兄长对妹妹的保护欲在喻建同出现的时候就大幅度增强,喻舟极力反对归还抚养权这件事,可惜最后喻念的抚养权还是归还给了喻建同。

喻念回到父亲家,过得并不好,许是在喻舟家被养得太好,回到这个家被父亲和继母冷眼相待,喻念学会了看脸色做事。

生在这样的家庭,喻舟替喻念感觉到委屈。

分明都姓喻,即使是堂兄妹关系,喻舟还是把喻念当成亲妹妹来对待。

生长环境变了,喻念也变了,在大伯家养出来的自信,回到自己“家”逐渐变成了自卑,恰逢青春期,烦恼日益增多,喻念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即使她不说,喻舟也能看得出来,每次喊喻念出来见面的时候都会观察她的表情和情绪,一旦发现不对劲,那肯定是在家受委屈了。

一般这个时候,喻舟就会带喻念去买衣服,买女生喜欢的各种东西。

·

喻承愠拉喻念坐下,“小念,怎么回事?和大伯说说。”

喻念支支吾吾半天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喻承愠听完,回房间拿钱包,把3000块钱塞进喻念手心。

“小念,这三千块你收着,足够缴第一个学期的学费,之后上高中和大学的学费大伯包了。”

喻念摇摇头,把钱还给他,“大伯,我不能要您的钱,爸爸说我想上学,学费只能自己挣。”

喻承愠摸了摸喻念的头,“小念,你是学生,同样也是大伯和伯母的女儿,小舟哥哥的妹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听话,把钱收着,其他的交给大伯来解决。”

给喻承愠当女儿的六年时间,喻念没受过任何委屈,伯父伯母对她就像对亲生女儿一样。

回到家受了委屈,想到父亲和大伯的关系,喻念也不好意思和大伯说,省的他们再吵架。

学费有了着落,喻念紧绷着的心放下,困意涌上来,打了个哈欠。

她的房间在喻舟隔壁,即使被要回了抚养权,她在大伯家的房间都还留着。

喻承愠让她回房间休息,等妻子下班回来就带她和喻舟去外面吃饭。

“我的房间?大伯你还留着?”

“留着,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喻念踌躇片刻,起身回房休息。

喻承愠瞥了儿子一眼,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在阳台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来。

正好妻子下班回来了,手里还提着菜,“老喻!快来帮我拎一下!”

喻承愠让妻子小点声说话,指了指喻念的房间。

“小念回来了?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买她喜欢吃的排骨回来。”

何元容瞪了丈夫一眼,转身准备再去买排骨,被拦住了,“元容,晚上我们带孩子们出去吃,让小念再睡一会儿吧。”

何元容思索片刻,点头答应。

喻念的房门开着一条缝,她站在门边,听到大伯和伯母的对话,关上门扑进被子里,无声哭泣。

三年过去,她的房间还在,什么都没变,只有她自己变了,变得异常自卑,敏感。

三年前,喻建同来找喻承愠,要求他归还喻念的抚养权,喻舟第一次和长辈吼叫,就是不希望妹妹被带走。

父亲却告诉他,喻念本就是喻建同的女儿,来要抚养权,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给。

喻念回到那个三口之家,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躲在被子里哭,她的手机被父亲没收了,没办法和喻舟诉苦。

被过继给大伯的第二年春天,继母生下一个儿子,曾来大伯家炫耀,被喻舟赶走了。

再后来父亲再没带继母来看过她,也好,她不用因为看到讨厌的人而心情不好。

·

天看着黑了,喻承愠让儿子去叫喻念起床,之后就带他们去外面的餐厅吃饭。

饭桌上,喻承愠问喻念愿不愿意搬回来住,喻念摇头,“大伯,您出钱供我上学,我很感激您,等我以后挣钱了,给您和伯母养老。在此之前,我还是得住在自己家里,免得给您和伯母添麻烦。”

喻承愠听完,不禁怀疑喻念是被喻建同虐待了,在他家自信大方的孩子,被亲生父亲接回家三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自卑,敏感,看着还有点抑郁情绪。

不管他问什么,喻念都说没事,自己过得很好。

她过得真的不好,继母冷嘲热讽她的时候,父亲只是看着,一点要维护她的样子都没有,由着继母欺负她。

她不愿再麻烦大伯,默默忍受下来,并且装作自己过得非常好的样子。

饭后甜点是港式茶餐厅必备的西多士和奶茶,西多士上淋了一层花生酱,喻舟看了一眼,把奶茶推到喻念面前,“小念,你喝奶茶,西多士给我们吃。”

何元容照着儿子的胳膊打了一巴掌,“小舟,多大的人了?还和妹妹抢东西吃?”

喻舟凑到母亲耳边说了句悄悄话,见她点头,伸手招来服务生,“麻烦给我来一份草莓蛋糕。”

喻念品尝着草莓蛋糕和奶茶,眼底泛起一层水雾,被她默不作声地擦去。

吃完饭已是晚上九点多钟,喻念想骑自行车回家,被喻舟扛起来扔进车里就回了自己家。

“舟舟哥哥,你就让我回家吧,超过十点我还不回家,爸爸会着急的。”

喻念又是撒娇又是乞求,喻舟铁面无私道:“不行,大晚上的,你个姑娘家家,不安全。”

喻念还想说什么,父亲的电话就来了,接通就是一阵骂。

喻舟本就烦得慌,抢过电话,“喻建同,喻念现在在我家,她安全的很!你也别和我说你担心她,如果你真的对她有那么一丝丝的关心和疼爱,就不会让她自己打工挣学费了。还有,我虽然不是喻念的亲哥哥,但是!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了,包括你和你家那个。”

噼里啪啦吼了一通,喻舟把电话挂了还给喻念,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念,你放心,只要你哥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喻念被喻舟刚才的一番举动吓着了,呆呆地点头答好,喻承愠夫妇闻声不语。

刚回到家,喻承愠就接到了单位打来的电话,收拾行李,风风火火地回了单位,一走就是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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