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这样下去，你真的没关系吗？”
席榆承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紧张，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其实已经紧张到声音都变紧了不少。
非常明显的，他的姿势也跟着不自然起来。
“如果让你这样跟我继续下去，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说到这里，卫友松的神情跟着一变，他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席榆承能开口说出这样的话。
即使如此，卫友松也并没有停下向前靠近。
卫友松的唇不算厚，甚至因为近些日子忙碌的工作，嘴唇有些干燥，靠在一起时，席榆承能感觉到他嘴唇沙沙的，并不算柔软。
即使是接吻，卫友松也表现得很像卫友松。
似乎并不知道要怎么接吻。
他的双唇并不柔软，啄吻时的动作笨拙又不自然，手指紧紧捏着席榆承的肩头。
微微睁开眼，席榆承看到紧张地蹙起眉头，长长的睫毛颤抖着。鼻息炽热，洒在
没有等到席榆承的回应，卫友松缓缓起身，手指捏着席榆承的肩头，双唇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席榆承。
他在害怕自己的反应。
或者说，他害怕自己没有反应，又害怕自己有反应。
沉吟片刻，席榆承回避了他的视线，低下头，手也缓缓从他的侧腰挪下。
“如果是为了这个的话……我希望你不要不开心。”
他清亮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因为紧张，他的声音甚至变得尖细，每一个字都在发出微妙的颤抖和求救意味。
席榆承的眉头紧蹙，抬头看着卫友松，顺着他的脖颈抚摸到他的侧脸。
“阿松，我想让你知道，我很爱你，没有你我根本撑不下去。但是我也想你知道，我喜欢你这件事情，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只有当你也喜欢我的时候，才值得为我付出。”
作为小了将近8岁的弟弟兼前学生，席榆承反而更加成熟。
卫友松的眼神多了些许慌张，忍不住后退两步。
注视着卫友松抱着书走进办公室的身影，原本想要追上去的脚步瞬间停顿了。
今天是纵艺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按照他们之前和韵韵的约定明天就要去附近的水上乐园，然后一起在外面好好玩一次。
可自从那个吻之后，两个人已经有两天没有怎么继续沟通了。僵硬的氛围连韵韵都敏锐地察觉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席榆承的脑海回忆起小时候父母吵架的场景。
“明天要去水上乐园，你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吗？”
席榆承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吓到卫友松一样。
后座的韵韵正在吃着从其他老师那里拿到的棒棒糖，专注地看着车窗外。
席榆承的车是符合他身高和外出需求的SUV，底盘很高，韵韵坐在儿童座椅上刚好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泳衣什么的我已经在网上买过了，快递已经到了等一下去拿就好。你还有什么想要带的吗？”
卫友松的回答也很平静。
疏离又尴尬，两个人的关系好像不复从前一般。
平心而论，两个人从前也并没有那么要好，可眼下这样尴尬的样子，倒像是两个人成了冤家一样。
“我没有什么需要的，你会游泳吗？”
卫友松摇摇头，“我没学过。”
在这个靠近海边的城市里，不会游泳的年轻人并不多。卫友松并不是本地人，他是中学时期才和家里人一起搬到这里的，也并没有学习的经验。
席榆承则是从小学习游泳，在海边野大的小孩。
“那韵韵也不会了吧……”
透过后视镜，席榆承看了一眼韵韵。
正拿着棒棒糖的韵韵，脸蛋上满是红光。明天要出去玩的惊喜让他看起来非常喜悦。
“韵韵，你会游泳吗？”
韵韵的视线从车窗外大桥的景色挪到了席榆承身上，诚实地摇摇头。
“之前的幼儿园本来是会在大班的时候教游泳的……”
“教游泳的幼儿园和小学在这里一点都不稀奇，我也有高中同学现在在省队带青少年队，要是有时间的话，我请他来教。”
“杀鸡焉用宰牛刀。只是游泳而已，又没指望他能去和世界冠军一较高下。学会了就行了。”
卫友松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大条，眼里满是对席榆承夸张做法的不认同。
“那你呢？”
“我？我这么大了，学不学都没关系。”
卫友松的声音很平静，完全没有继续深入探讨的样子。
“如果你想学的话，我教你就好了，反正你只是重视使用价值。”
车平稳地停在十字路口前，他说完这句话，略带深意地看向卫友松。
“刚刚还要找省队教练，现在就要自己上了。”
“教游泳和教数学又不一样……”
席榆承说到一半，不再继续说下去。
卫友松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疑惑地看向对方，试图让对方把话补齐，可席榆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不要把话说一半留一半，想说什么就说。”
卫友松的眼里满是对席榆承欲言欲止的疑惑和好奇。
“游泳的话……穿的少啊……”
他的视线朝着车内后视镜看去，而卫友松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后座的韵韵，一瞬间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真的……”
卫友松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剩一句叹息。
“对喜欢的人有这种想法多么正常啊。”
席榆承自知说出这话会显得自己太过变态，可这也是卫友松要听到的。
“既然如此，那你那天为什么要拒绝我。”
卫友松突然提起这件事，席榆承哽住，没有继续回答这个问题。
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卫友松的眼里满是席榆承神情中慌乱和无措。他不再开口质问，视线从副驾驶挪出，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停在小区大门前，韵韵和卫友松一起去拿快递。
席榆承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两个人手牵手的背影，倒吸了一口气。
自己曾经以为，卫友松对感情迟钝，根本不会说出这种话，可事实证明，卫友松的病理性迟钝和他本人的心情毫无关系。
想到这里，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抚上嘴唇，眼里满是对那次接吻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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