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卑微了。”墨母最后总结道。她直视墨樱。
墨樱毫不畏惧地看回去,表现与在贺雅琴面前的完全不一样,她冷漠至极,话气丝毫没有感情,仿若另一个贺雅琴,“然后呢?”
“你明明那么高高在上,你明明这么卑微,你从不向任何人屈服,你从不向任何人示软—凭什么?”
“就凭我喜欢她。我愿意俯拜她。”墨樱道。
“就算……你是在下面那个?”
墨樱愣了愣,一时间没理解“在下面那个”是什么意思,旋即她又悟了,脸色差到极致,青、白、红三色交替。
半晌后她敛去了变幻颜色的脸,冷冷地开口:“要你管?我乐意!”说完她用力关上3房间将墨母拦在门外。
她觉得,跟自己的妈聊这个话真的非常诡异,她恐怕是一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和妈于"在上面还是在下面"这个话题聊。
女人,正常情况都是在下面的吧,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墨樱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衣中的手机振了一下,收到一条新消息。墨樱掏出手机,屏幕显示最新消息：
琴：晚安。
十二月,天气已经是越来越冷了。
贺雅琴的客厅内,一位中年妇女与她对坐。
“你能不能离开我女儿?”
墨母的开场白是这句。
“为什么？”贺雅琴轻抿着杯中的热茶,态度倒是比墨樱要好些。
“首先,我认为你们都高三了,会有些耽误成绩,分开或许对你们都好。”墨母清了清嗓子道。
贺雅琴听到她聊成绩,毫无兴致地低下了头不再看她,自顾自的着茶。
“其次,我觉得我女儿和你在一起在卑微了。”墨母又道。
贺雅琴瞟了她一眼,觉得很白搭,她怎么可能卑微?!我又没虐待她!墨母一看她这副"大妈您不懂请别乱说"的表情,知道她误解了,忙补充道:“我是说,小樱的性格她……本不应该是这样。”
“怎么说?”要是换一个人,贺雅琴早就将对方轰出去了,可面前的墨樱妈妈,贺雅琴还是好耐心地开口问。
“樱花皇后听过吧?”墨母淡淡开口,“就是我们家女儿里樱。”
贺雅琴瞳孔一缩:樱花皇后?娱乐圈前几年火的那个?相传她绝美且冷容,是依"冰山美人"一词火起来的,而且她非常之不近人情冷漠。
——那个人，就是墨樱?
贺雅琴觉得难以置信,她只是听过别人说樱花皇后,对于那个皇后本人,她是没任何兴趣,所以也没看过照片,以至于这时听到倍感意外。
但同时她也有些冷愤,她平生最讨厌别人欺骗她,特别是拿假复来欺骗她,而墨樱,竟然一直在用她那个乖乖女的假象欺骗她!
她心中蓦然很痛,如利刃在刺,既然是骗,欺骗,那这一切,她和她的相识相遇，相认相爱，都是假的。都只是一个笑话!
她的心中波涛汹涌,但她忍住了,低头不让墨母看出眼中的情绪。冷然
“然后?”
“其实我们做父母的。尊重孩子的做法,但有些事总归是不太好,我并不自对女儿找个女朋友，但同时我也不赞同。这归于我们教育得不好,传出去多少有影响,所以,我希望你能系开我女儿。至少——也得过了高三。大学你们要是有本事在一起,我也不反对了。”墨母最后说道。
贺雅琴想,要是墨母一上来就和她说这番话,她或许会爽快地同意,但现在不一样了,墨母说了那一番话,让她伤彻了心,这一切都是欺骗,所以,她不仅要同意还要做得更绝决一些。
她压着噪声不让墨母听见她的哽咽,低声说,“好了,我同意了。你走吧,不送。”
等墨母出了门后,她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当初不是说好了要坦诚相待吗?原来,在这一场盛大的戏中,我才是那个最令人生厌的丑角。
贺雅琴觉得很好笑,小丑吗?很滑稳很惹人开心的角色?那他为什么会惹人于心?因为他愚蠢笨拙。
那我是丑角。你很开心吗?你给我的那些承诺与表白,都是假的吗?你是不是很喜欢看到我为你动情的蠢样?真的是太好笑了!
贺雅琴大笑起来。笑到眼泪都溢出,气都快喘不过来,悲伤漫延生身,身上的力气和生气被一丝丝抽离。手机突然在这时响起,贺雅琴突兀地就停止了大笑,看了一眼屏幕,按下接听键。
墨樱欣喜和激动的声音自听简内传来:
“雅琴!快看外面!下雪了!”
贺雅琴木讷地抬眼看窗外,轻柔的雪花飘飘荡荡。
果然是下雪了。
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要早了多,还大了一些。
“雅琴?雅琴?你有在听吗?”手机里传来蛋樱的试探。
贺雅琴半晌后才回过神,听着墨樱的滔滔不绝,没有任何预兆地伸手挂断了电话。
墨樱正在头奋地发表着自己对雪的一场恋情,等她发表完了,将手机从耳处拿下,却不知什么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她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她不知道是自己没有接通电话还是对方中途挂了,不过于后者她并不相信,所以她觉得是前者。
想到这,她又拨了一次,电话没接。她就只好发微信,但兴致已是没那么热烈了。
一月二日开学,上大约二个星期就放寒假了。
一月二日。高三一班。
墨樱坐在座位上,身旁的位置空无一人。
她有些担心,晚自习都上了一半了,贺雅琴竟然还没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大家都在认真地自习,只有墨樱看着手中的书安不下心来,时不时往贺雅琴的桌位瞟几眼,越看心中就越是不安。
就在这时候,贺雅琴却拎着书包自后门走进来,无声无息。
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墨樱旁边的座位上,也并没有开口打算解释的意思。墨樱能明显感觉到贺雅琴的异样,但她也并未多说什么,累着的心放下。
坐在后桌的秋逢看节有些看累了,抬头放松之余看到坐在座前的贺雅琴,意外:“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贺雅琴没理会他。
秋逢知道只要贺雅琴不是特别高兴同时是不会答的。
反正也习惯了,他也没说什么,表情自然如常,又低头看书去了。
晚自习结束,墨樱第一时间拉住贺雅琴:“雅琴,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贺雅琴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墨樱被她看得非常不自在,就在她想开口缓解这诡异的气氛时,贺雅琴却笑起来,淡淡的,温柔的,与往常的她没有任何异样,这让墨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看到她笑,她也没有多想什么。
“能有什么事啊?我们之间可是没有秘密可言啊。”贺雅琴笑道。
“是啊,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墨樱觉得贺雅琴说话的口吻有点怪怪的,但还是顺从地接口，“不过雅琴你要是真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哦。”
“嗯,我会的。”
——但你不会。
“你知不知道,最近两天我和你发消息打电话你都不接,去你家你又不在,我有多担心你吗?!”墨樱话锋一转,有些埋怨地娇嗔道。
“好啦,对不起啦,是我不对,原谅我好不好?”贺雅琴一如既往密溺的口吻。
“哼!”墨樱伸开双手。
“除非你抱我一下。”贺雅琴上前拥抱她。
以至于墨樱没有看到，她抱她时眼中诡异与冷漠的笑。
——你很担心我?嗬嗬,我真的太感动了,都快感动到哭了。
贺雅冷冷地想。
——我要适应你的虚伪,然后再用我的虚伪将你同样伤得千痛百孔。
欺骗是我的一根心刺,难道你从来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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