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青春期,所有同学对我的印象都无外乎那么一个。
说的好听是“神秘高冷”,不好听就是“冷漠无情”。
高中毕业时的时候,班主任给全班同学发了纪念手册,要大家相互写临别赠语,每个人的本子都被属于十七岁的酸涩文字填满,而我的却洁白如新,除了我同桌轻轻在第二页写上去的一句话:“希望梁同学以后可以交到朋友”。
我才不需要朋友。
这样的状态从初中开始,一直维持到大学二年级。
那时候我一个人乐得自在,天大地大,没人能成为牵绊,更没人能再让我害怕忧愁。
当我以为我会披着盔甲一直一个人走下去时,Evan出现了。
我在北京一所学费昂贵的大学读计算机专业。
大二那年,我选了一门‘英美电影研究’选修,这门课需要两人结成小组,我的组员就是Evan。
Evan是个中俄混血,上台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他说自己从小在北京长大,虽然后来回俄罗斯上高中,但是北京话依然说得很棒。
不过他又即兴朗读了一小段英文电影台词,英语磕磕绊绊的,说得还没我好。
“同学,你叫什么,刚刚你好像没上去自我介绍?”小组讨论时间到,Evan开口对我说第一句话。
我对他有种莫名的好感,所以聊天也比平时热情:“我叫梁思益。思考的思,益处的益。你中文名字叫什么啊?”
我有点好奇,Evan在台上快把自己祖宗十八代介绍个遍,就是没说自己的中文名。
Evan一双眼流露出窘迫,艰难开口:“你别笑,我就告诉你。“
“没问题。”
“张国强。” Evan说得很小声,生怕第二个人听到。
我爆发出一阵吸引了全班同学目光的大笑。
一时间,所有人都扭头看着最后一排的我们俩,像在看马戏团。我赶紧比划手势表示歉意,压低分贝:“我说你好歹是个混血,起名字怎么一点也不国际化?”
“喂!我有英文名儿!Evan!这个好听!你别喊我本名儿!”
我憋住笑:“没问题,国强。”
然后在我的搭档即将恼羞成怒之前,伸出右手正色道:“Evan,欢迎组队,合作愉快。”
混血帅哥傲娇地哼了一声,勉强回握我的手。
不是我瞎说,这位张国强同学真的是个大帅哥。他头发是深栗色,一张脸轮廓立体又不过分锋利,长着一双很深邃的桃花眼,且睫毛长得逆天。
能和大帅哥一组合作,我很开心,毕竟颜值是第一生产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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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到周四我几乎都是满课,背着台沉重的笔记本奔波在不同的教室之间,只有周五才算轻松,雷打不动地和Evan一起在艺术学院的教学楼里听老师讲电影和人生。
教室里关了灯,只有投影仪幽幽的亮光,耳边响起一句句英文台词,我有时候会走神,就在黑暗里观察Evan。
我发现,无论老师放什么电影,他总看得很认真,而且还时不时地把电影里的句子摘录下来,一应是一些人生哲理,像个乖巧的小学生。Evan还喜欢吃零食,经常带着吃的来上课,但是又吃不完,最后统统都塞给我。
快要期中的时候,轮到我们小组进行《爱在黎明破晓前》的配音演绎。
我本来是想好好准备的,毕竟这个展示占了百分之十的期末分数,可是正值期中,我五门必修课的考试也堆在一起,实在无暇顾及一门小小的选修课。
Evan知道我的难处,拍着胸脯说他来分配台词,到时候我只需要上台念一遍。
于是,展示的时候,我和Evan拿着打印着台词的A4纸相对站在讲台上,我一字一句照着念,尽量读得感情充沛,Evan也一样。
屏幕上电影静音同步放着,男女主角在火车上相遇,一见如故。光影落在Evan身上,我抬眼看着他,他就稍微晃动那张薄薄的A4纸,弯起嘴角朝我眨眨眼。
我知道其实他背会了,只是为了陪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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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课的期末作业是合作一篇与电影叙事手法相关的论文。
我和Evan参考了老师一贯的电影选择风格,一致同意选《怦然心动》做主题,在繁忙的考试周挤在咖啡馆角落看这部电影,Evan点了热腾腾的榛果拿铁,分给我一只耳机。
电影结束,他跟我说他特别喜欢女主角。
“因为她可爱?”
Evan摇头,“因为她尽管被伤害过,但还能重新打开心扉,我觉得能放下过去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
我左耳进右耳出,他总给我灌鸡汤。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Evan碰碰我的手臂,侧过脸轻声问我有没有心动过。
我看着他乌黑的眼睛,心里有一瞬间的悸动,支着下巴掩饰自己,故作深沉:“没有,只心痛过。”
我以为Evan会笑,但是他却沉默了,突兀又没来由地拍拍我的头,没再说话。
期末时,我们俩交上了两个人合作完成的论文,最后拿了96分,是我大学生涯里的最高成绩。
很久以前写的,还是这么爱be古早虐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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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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