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不巧，既然如此……”南湘起身，假装准备告辞，似是才发现外面的雨已经渐渐大了。
“既然天要留人，姑娘不如就用过晚饭再走。”尤氏知道她的身份，自然十分热情。
南湘低着头，似乎有些为难，恰好这时一声惊雷，吓了她一跳，实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冒雨回去，只好说了句叨扰。
一会儿，又有下人来回，说老爷有事，不定何时回来。
“罢罢罢，谁要管他。”尤夫人带着南湘往里走。
“夫人与大人数十年如一日的恩爱，实在是羡煞我等。”南湘道。
尤夫人却有些不自在，如果不算那五个小妾的话，确实恩爱。尤其五姨娘，是半个月前才纳的，如今正新鲜着，老爷的眼睛都恨不得粘在那狐媚子身上。
南湘早就查过她家，自然知道王成宪看似清正，私底下女人无数，又故意道：“我们这些小辈，以后但凡能有夫人一半，也就心满意足了。”
又赞了尤氏的一对金手镯贵气，把她哄得咯咯直笑，大呼难怪人人都喜欢南湘，就是比她们家那几个不争气的女儿强多了。
晚饭毕，南湘已经成了尤夫人最喜欢的晚辈之一。
“婶婶，听闻你乃名门之后，当时王大人官职还不高，你是怎么慧眼识珠，嫁给了王大人的？”南湘喝了两杯热酒，此时脸上有一团红晕，歪着头，眼睛亮亮地，十分俏皮可爱。
尤氏自然知道这小姑娘有些醉了，不然不会如此唐突，不过提起王成宪，尤氏十分骄傲的，她本族中已无男丁在朝为官，女婿里王成宪是最有出息的一个，起初还不显，这几年越发风生水起，与威武伯也是越走越近，眼看又跟镇国公府联姻，叫她怎么能不高兴，自然愿意把当年的事拿出来讲。
“说起当年啊，”尤氏满脸堆笑，“也是阴差阳错，我本与我们本地一名门望族家的公子定亲，当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不知多少人羡慕，只等他守孝过了三年便成婚。谁知那公子背地里是个混账的，竟然跟青楼女子弄出了孩子，被我族人知道告诉了我父亲，我父亲自然不依，带着我几个兄弟找上门去，这才知他已有了三四房妾室，我父亲一气之下退了亲。”
尤氏叹气，“你也知道，我们女子退亲终究是于婚姻之事总有妨碍的，我爹娘那时着急，恰好王家来说亲。老爷虽大了我几岁，又是旁支，可也是正正经经的进士出身，正经有学问的，我爹娘就答应了。”
还没成婚，岳丈便把女婿打了一顿，自然让许多人望而生畏。南湘边笑边听着，是不是说几句羡慕，其实不需要她太多引导，尤氏就把当年的事都给说了。
至于王成宪与他表弟勾结鱼肉百姓，自然是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说的，不过今日收获也还算多，外面天色有些黑了，南湘在“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约定下次一定再来。
才出了王成宪家的小院子，只见一个黑影飘然而出。
“怎么了？”
南湘已经习惯了应七的出场方式。
“有事。”
应七示意南湘跟她走，却是带着南湘绕到了王成宪的小院后门处，应七在南湘腰上轻轻一带，就跳上了房顶。
应七揭开瓦片，她动作娴熟，没有弄出一点声音。
后院的房屋相对低矮简陋，没有隔层，翻开瓦片后能够直接看见屋里。
屋里很小，只一床一桌一柜，连床上的被褥都是半旧的，灯光昏暗，唯有几个穗子还算精致，看起来像是某个女史的屋子。
没多久门被推开，进来的竟然是王莞笛，随她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
南湘这一惊可不小，一是惊讶王莞笛竟然住在这种地方，只怕比得宠些的女史还不如；二自然是震惊她明晃晃地带个男人进自己闺房！那人甚至还穿着六品官服。
官员？当朝官员私自进闺阁女子房间，这也太……
还没等南湘缓过神，只见那官员欺身而上，在王莞笛脸上轻轻一啄，另一手就不老实地往王莞笛腰上探去，举止极其轻浮。
王莞笛却不恼，只是脸上绯红，羞的低下头去。
“你……”王莞笛泪眼汪汪，望着那官员似有许多话说。
“好了，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怎么都行。”语气之中极近宠溺，却不是个男人的声音！
说着，那官员竟然开始宽衣解带，一边还解了王莞笛的衣裳。
南湘脸上也是一阵发热，这场面跟谁一起看都好，偏偏身边就是应七，她脑子里也随着那人的动作浮想联翩起来。
“你别这样……”
“下次见就不知何时了。”
一会儿，那官员脱下官帽，脱了雪白的里衣，里面竟然是一条大红色绣着鸳鸯的肚兜！
南湘差点惊呼出声，她又自己看了几遍，确定那不是王莞笛，而是那个官员！此时再看，那官员确实面目清秀，身材瘦弱。
她是个女子，冒充男子入朝为官？南湘被这人的大胆给震住了，她自己妄想再多，都没动过这样的心思。
还没想太多，二人已经抱在一起，亲得难舍难分，缠缠绵绵就到了床上，二人交叠，一片旖旎，情到浓时不自觉靠得更近，不多久二人竟然互相……
这屋子低矮，南湘在屋顶把一切看了个通透，她以前只在惜万金的那书上自己联想到了女子相爱，却是一直以为两个女子相守只能相敬如宾，被曹诚吓过后她觉得这样也挺好，却不想两个女子也能……
南湘紧紧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应七也是措手不及，狼狈地将南湘带下房顶，稍稍离远了些才停下来。
“她们、她们……”南湘咬着唇。
“这才是王莞笛不肯嫁入公府的原因。”应七道。
南湘点头，脑袋里不断地回想着刚刚的画面和眼前的应七，根本顾不上想什么王莞笛不肯嫁的原因。
“我们回去吧。”
一前一后，一路沉默。
回去后听说国公今日身子不适，早早歇下了。曹云华照顾了半日，现下也累了。
本想去请安的南湘见两个屋里都已熄了灯火，便只能自行回房。
应七是与她住一间屋子的，平日睡前都去找应七说说话，二人也不开灯，有时冷了就钻进一个被窝去，悄悄说几句，无论是正事也好乱七八糟的鬼话也罢，都足够南湘高兴一整个晚上，有时候也更亲密一些，但与王莞笛和那女官还有这天壤之别。只是今日，看过王莞笛二人后，南湘忽然就觉得平时那蜻蜓点水般的吻根本不算什么，原来可以那样，嗯，还有那样。
从小院门口到房门口，仿佛走过了一百年，南湘最后决定还是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跟应七道别之后回房睡觉，就连晚上与她说话都简短一些。
决定了之后，她关大上门，随着那“砰”的一声，南湘转身，一只手不受控制地就扣住了应七，学着那女官员欺身上前，用力吻了下去。
交缠之中，南湘仿佛第一次知道原来亲吻是这样的，可以与对方如此亲密。
应七虽知道，也见过，但又何尝不是第一次体会？
半响，二人分开，心里却火烧火燎地越发难受，只想将眼前的人占为己有。
“她们做的事，我们、我们也可以。”二人离得极近，南湘能够听到应七细微的呼吸。
应七却侧着脸躲闪，双手紧紧握拳，似乎生怕它们不听使唤，下一刻就要向眼前之人索欢，“不、不行，你、你嫁进楚王府，倘若不是完璧之身恐有灾祸。”
“那、你呢？璇玑堂会查女影卫是不是完璧之身吗？”
应七一怔，随后摇头。
莫说女影卫，就是男影卫被主子看上也不少见，除非怀孕，不然不会被查。
“那、那我来扮演那个女官。”
“我……”
“不许说不。”
南湘不知何时不自觉地喘息起来，她揪着应七的衣服，把人往自己房里带，她的床又软又大，特别合适。
应七本就因为常年练武，身上都是肌肉，比寻常女子硬，现下似乎整个人都僵了，任凭南湘带着，浑身内力竟然也不好用。脑子无数次想着这不行，身子却一直跟着南湘走。
南湘严格遵守女官的流程，还没到床边，已经解了应七的衣服，可她里面没有红肚兜，只有身上七扭八歪地疤痕。
“这些……”南湘骤然停住，伤痕有新有旧。
应七似乎恢复了些理智，就要伸手去捡自己的衣裳，几乎同时，南湘紧紧贴在她满是疤痕的背部。
“原来做影卫，要受这么多苦。”
一滴眼泪滴在应七肩上，这些疤痕显然没有吓到南湘。
“应七，应七……”
南湘呢喃着应七的名字，温热的躯体相拥，继续效仿着那女官。
一夜无人打扰，二人就一起睡在了南湘的床上。
天将亮时，应七才收拾了自己衣物，回了房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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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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