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暮迟很受欢迎。
宁酒其实很早就知道了,从初中起,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拜托她帮忙递情书。
源源不断的女生被他吸引,如同飞蛾追逐萤火。
身边不缺关注和在意的目光,他站在人群中,永远都是耀眼的焦点。
以前宁酒习以为常,可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心里闷闷的,阻塞住了通往心脏的血管。
“走了。”顾暮迟插兜,朝公交站抬了抬下巴。
宁酒收回思绪,声音轻轻:“嗯。”
吹起一阵晚风,那种陌生感觉迅速烟消云散,她的左手拿着另一把伞,抬高。
顾暮迟从口袋里抽出左手,二话不说抢走她撑着的伞。
“……”
不经意间,伞面小幅度往她的方向倾斜了点。
他心不在焉:“走吧。”
宁酒:“等等。”
顾暮迟:“?”
宁酒表情一言难尽,指了指还在书店门口聊天的卢飞宇,“他也没带伞。”
“不用管。”他满不在乎,冷哼一声,“他巴不得多呆几个小时。”
宁酒刚才不在,不清楚卢飞宇看上了宋言遥。
“……”她拿空闲的伞柄碰了碰他的肩膀,试图说服他,“如果你站在那儿,朋友不管你直接走人,你会怎么看待他?”
顾暮迟扯了扯唇:“谢谢他的置之不理,我终于清静了。”
宁酒:“……”
顾暮迟继续不为所动。
宁酒坚持己见,他不动,她也不动。
两人互瞅对方,就跟拉锯战似的,谁松口谁就输。
伞外下着倾盆大雨,雨丝角度刁钻,斜斜往人的身上飘落。
他瞥了一眼她的肩膀,喉结滚了滚,终于忍不住妥协。
“行。”
顾暮迟随手丢给卢飞宇一把伞。
卢飞宇一时间有些热泪盈眶。
仿佛顾暮迟为他做了一件舍己为人的大事情,他咧开了嘴,激动地拍了拍他肩膀说:“好兄弟。”
顾暮迟淡淡嗤笑:“看把你感动的,这是宁酒的伞,跟我没关系。”
卢飞宇毫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冲宁酒挤眉弄眼:“我先送宋言遥回家。下次见。”
宁酒笑着回应,同样摆了摆手:“好,再见。”
绿灯亮了,卢飞宇和宋言遥先走一步。
顾暮迟仍在原地,似乎迁就女孩子的身高,微微弯腰,正在听她说话。
宋言遥回头看,惊鸿一瞥,那个女孩子的模样清晰地映在眼里。
雨天阴冷,所有事物都蒙上一层阴翳,她笑起来时,眼睛却像落进了温暖灿烂的日光,闪烁发亮。尤其五官的弧度,哪里都柔和,光看着就知道是个好脾气。
顾暮迟虽长得出众,却不太好相处,两人的气场天差地别,站在一起,却给人一种和谐相处的感觉。
宋言遥憋半天了,这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那个女生是谁?顾暮迟对她的态度挺特别。”
“他发小。”卢飞宇大大咧咧回答,“人家八岁就认识了,关系能不好吗?”
青梅竹马啊……
宋言遥轻轻地嗯了一声,目光黯淡了些。
-
时间紧迫。
天已经彻底黑了,宁酒回到家,匆匆忙忙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五分钟解决完晚饭,然后,赶紧跑到隔壁顾暮迟家。
乌漆嘛黑的,屋子竟然没开灯。
棕色大门半拢着,刚才顾暮迟就没打算关紧,提醒她自己推门进来。
她摸黑开了客厅的一盏灯,顾暮迟弓着背坐在沙发边沿,裹了件宽松的深色睡衣,额发被水浸润,还在往下滴水。
他一边用毛巾擦发,一边低头看手机。
手机里传来阴森恐怖的配乐,一听就知道是恐怖片。
宁酒和顾暮迟都爱看恐怖片。
这个小爱好,还是她小时候带着他一起熏陶起来的。
起初宁酒喜欢看文艺爱情电影。
因为乔母说女孩子应该看这种安静又美好的电影。
宁酒听话地去看了,看完后,觉得妈妈说的话不一定对。
这类电影不适合自己,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很深刻的悲伤。
一部女主角过得惨烈又破碎的片子。
得了精神疾病备受折磨,又因为身边朋友和家人的不理解,独自漂流向远方。
那时候宁酒边哭边看,抽纸用了大半包。
人差点哭晕过去。
希望女主能得到一个美满的结局,但这部片子用短短的两个小时,告诉小宁酒一个深刻的道理。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圆满。
所有人都会离开。
死亡这个沉重的话题,像一道阴影蒙在了她的心上,接下来的一周内,她都因此感受到强烈的负面情绪。
再后来,她挑选影片,下意识排斥这类悲情的文艺电影,每次都选刺激的恐怖电影。
她人怂,怕黑怕鬼。
虽然害怕,但又觉得很刺激。
恐怖片套路多,浑身惨白的鬼毫无防备现身,她吓了一大跳。
当时用前所未有的速度,跑去找顾暮迟,拽着他的袖子,硬生生把他拖到了自己家里。
而顾暮迟臭着张脸,非常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宁酒准备好一切东西,家里所有灯光打开,卫生间的门关紧,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没漏出外面一丁点黑魆魆的树影。
冬天暖和的毛毯包裹身体,她像个粽子缩成一团,捂住自己的眼睛,从手指细缝里看高能画面。
顾暮迟胆子大多了,全程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偶尔还朝她瞥一眼,嘲笑她胆子小。
为了防止他看到一半中途离开,宁酒选择忍辱负重。
小时候的这段回忆,突如其来地冒了出来。
那时候宁酒可生气了。
经过漫长时间的美化,倒也称得上是值得留念的童年回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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