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设计基础》课，凌萱特意提前十分钟到教室，却发现顾卿炎已经站在讲台上整理教案了。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晨光落在他身上，柔和了平日里的清冷。
凌萱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悄悄找了个中间排的位置坐下，刚把课本摊开，就对上顾卿炎看过来的目光。
他的眼神里带着点淡淡的笑意，像在确认她是否安好，凌萱慌忙低下头，耳尖悄悄红了。
上课铃响后，顾卿炎开始讲课，声音平稳又有磁性，可凌萱却有点走神。
满脑子都是上周他在宿舍楼下安慰自己的样子，还有那块甜到心里的芒果慕斯。
“接下来，我们结合案例分析设计比例的把控。” 顾卿炎的声音突然顿了顿，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凌萱身上，“凌萱同学，你来说说，这个案例里人物与背景的比例问题，之前我们在笔记里怎么标注的？”
凌萱猛地回神，站起身时手还不小心碰倒了笔。她看着黑板上的案例，脑子里飞速回想笔记内容。
那是顾卿炎特意在她笔记里圈过的重点，说她之前草图里就犯过类似错误。
“是、是 1:2 的黄金比例，案例里人物占比过重，导致背景留白不足，显得拥挤。”
凌萱紧张地说完，悄悄抬眼看向顾卿炎，生怕自己答错。
“很好，记得很清楚。” 顾卿炎点点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认可，“坐下吧，下次上课别走神。”
凌萱连忙坐下，脸颊发烫，却忍不住偷偷弯了弯嘴角。
他明明看出自己走神了，却没当众拆穿，还特意提问她熟悉的知识点。
可让凌萱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里，顾卿炎几乎每隔十分钟就会叫一次 “凌萱同学”。
要么让她分析设计色彩搭配，要么让她朗读课本里的重点段落，甚至连课堂练习的示范，都特意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画完才回到讲台。
教室里渐渐有了细碎的窃窃私语，坐在凌萱旁边的女生用笔戳了戳她的胳膊，小声调侃：“顾教授也太‘重点培养’你了吧？整节课就听你名字了！”
凌萱的脸更红了，手里的画笔都有点握不稳，却又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讲台上的顾卿炎。
他好像没听见同学们的议论，依旧专注地讲课，可凌萱却莫名觉得，他嘴角的弧度比刚才更明显了些。
最后十分钟，顾卿炎让大家自由讨论设计草图的思路，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
凌萱正和旁边的女生讨论着，突然听见顾卿炎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凌萱，你的草图构思得怎么样了？上次说的比例问题，解决了吗？”
凌萱抬头，顾卿炎就站在她桌旁，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她的草稿纸上。
两人距离很近，她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已、已经改得差不多了，就是色彩还没定好。” 凌萱小声说，下意识把草稿纸往他那边推了推。
顾卿炎低头看着，指尖轻轻点在草稿纸上：“这里用暖色调会更合适，能突出主体，你试试调一下。” 他的指尖偶尔会碰到她的纸边，温热的触感让凌萱的指尖都有点发麻。
“好，我课后试试。” 凌萱点点头，把他的建议悄悄记在笔记本上。
下课铃响时，凌萱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
她突然觉得，被顾卿炎这样 “特殊对待”，好像也没那么糟糕。甚至在心里悄悄期待，下节课他还能多叫几次自己的名字。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决定课后找顾卿炎 “抗议” 一下。
总不能让全班都觉得，教授对自己 “偏心” 吧？
而她没注意到，顾卿炎看着她纠结的侧脸，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课后铃刚响，凌萱就攥着课本，快步追上刚走出教室的顾卿炎。
走廊里人来人往，她跟着他走到楼梯口，才小声喊住他：“顾教授，等一下！”
顾卿炎转过身，看到她小跑过来的样子，额前碎发有点乱，脸颊还带着点红，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有事？”
“就是……” 凌萱停下脚步，手指紧张地攥着课本边缘，眼神有点飘忽，“刚才上课，你叫我名字的次数也太多了，同学们都在偷偷说……”
她没好意思说 “偏心”，可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顾卿炎看着她局促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却故意装作没听懂：“说什么？”
“说…… 说你重点培养我……” 凌萱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烫得像发烧，“其实不用这样的，我会好好听课，您不用特意……”
“特意什么？” 顾卿炎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了些，刚好能让她一个人听见，“特意叫你回答问题？还是特意让你多练习？”
凌萱被他问得一愣，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里带着点戏谑，还有点她看不懂的温柔，让她瞬间忘了要说什么，只能呆呆地站着。
“凌萱，” 顾卿炎收起玩笑的语气，语气认真了些，“你上次的设计草图，比例问题改得很好，进步比班里其他同学都快。叫你回答问题，是因为你确实能答得好，也能给其他同学做示范，这不是‘特意’，是应该的。”
他说得有理有据，凌萱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低下头，小声嘟囔：“可、可也不用一节课叫我那么多次啊……”
“哦？” 顾卿炎挑了挑眉，故意逗她，“那下次我少叫几次？或者干脆不叫你了？”
“也不是……” 凌萱连忙抬头，眼神里带着点慌乱，生怕他真的不叫自己了。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心思，脸颊更红了，连忙低下头，“我、我就是觉得…… 别让大家误会就好。”
顾卿炎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没再逗她，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给她：“别纠结了，上课叫你，是因为你值得。要是有人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反正你确实在进步，不是吗？”
凌萱接过薄荷糖，指尖碰到他的指腹，一阵轻微的麻意传来。她攥着糖，小声说了句 “谢谢教授”，心里的那点委屈和不安，早就被他的话和这颗糖冲淡了。
“对了，” 顾卿炎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下周末设计系有个社团活动，邀请我当评委，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参加，把你的草图带去，我给你多提提建议。”
凌萱猛地抬头，眼里带着点惊喜：“真的吗？我可以参加吗？”
“当然可以。” 顾卿炎点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好好准备，我期待你的作品。”
说完，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往办公室走。
凌萱站在原地，攥着手里的薄荷糖，心里又甜又暖。
她看着顾卿炎的背影，突然觉得，被他这样 “重点培养”，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甚至，有点让人期待。
她拆开薄荷糖放进嘴里，清凉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就像顾卿炎的温柔，不浓烈，却让人记在心里。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准备社团活动的作品，不能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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