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光璀璨的。
他心放了放,打算聊会日常:“薇薇姐,你有弟弟妹妹吗?”
宁薇沉默了一会:“有弟弟。”
还真有。“弟弟现在多大啊?我猜跟我差不多?”张春雷站直身,搓搓手,手心压在粗糙的水泥墙,压出了印子,有点痛。
“十一岁……
还很小,没长大。”
张春雷掐手一算:“小学四年级?弟弟年纪好小哦。那他——”他这边说着话,看见生哥动身就往外头走。
“生哥,五分钟到了?这么快?”他扭头看宁薇。
宁薇有意附和:“五分钟,到得——确实有些快。”
已经走上锯齿车道的陈靖生听见这句暗语,猛不防脚底打了半滑。
三人前脚出单元门,后脚隔壁楼道口便探出一颗脑袋:“哥,他们终于走了。咱也可以走了吧。”
他回过眼。
身后昏暗楼梯隔一级蹲着一尊屁股,阶梯到头,余一人屁股没地放,又转头傍上拐角。
“他们走巷子另一边出口,等他们走远些我们再出去。”
“那这只鞋子……”
“蠢蛋,谁叫你拾鞋子的?”
声控灯感应,楼梯大亮,照映一只摆在简陋楼阶上的黑色高跟鞋。
巷口,长发男屁股坐在自行车车座,两条长腿分开踏在两边,双手斜插进牛仔裤口袋,吹着风,百无聊赖地咀嚼一片薄荷味的口香糖。
口香糖咬得没了味。身后的暗巷恰好响起脚步声。
“人走了?”长发男嘴对着绿色包装纸,口香糖吐出来,捏一捏,塞进裤袋。
“走了。”
“没让人瞧出破绽吧?”
“我们一直追呢。最后没地转了才找了个楼道坐一坐。不过队长,那老小区统共那么一点地盘,找不着人,多少显得哥几个有些愚蠢。”
“要蠢你蠢。不是有个仗义大叔帮他们打掩护来着,所以骗过我们,是他们侥幸。”
一人把手里高跟鞋交出来:“队长,咱今后还是好好做人吧。”
“我赞成。我脑子一晚上都昏昏的,肯定是叫那头牛撞伤了肚子。”
“行了。一个个的。”长发男蹬上脚踏,把高跟鞋摆进车篮,“把车骑出来,拿了剩下的钱回去睡觉。”
“剩下的?天上洒下来的也算在里头?”
长发男撩一绺刘海:“甭管洒还是掉,都不是白吃的馅饼。”
一行人沿五马路向西骑去。夜深,路面上显得很冷清。栾树下面,自行车的铰链嗞啦啦前后响着。
一部汽车等在前方,车外双手抱胸靠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便道上立一位白裙子女生,开衫作了披肩,栾树果实的红粉。
“嗨!百合花。”
长发男一拨车铃,铛铛的走到姑娘身前。身后队员纷纷路边停了车,一齐跟在后头。
女生:“警告你!不要这样叫。流氓演这么像,你们以前做过吧?”
长发男啧啧:“什么话。没当过流氓,还能没见过流氓。”
“就是!我们可是有正经工作的。”
女生打量说话人:“就是你撺掇这个长发男亲我的吧?你竟敢要他亲我!”
“流、流氓都是这么不要脸的。”
女生哼哼:“不要脸的流氓都是那么挨打的。”
长发男听了这话:“美女,你怎么下真手?”
女生笑道:“对付流氓嘛!都是这么狠的。我打得真,你才能叫得真啊。”
长发男摊手,面向车旁男士:“好了,打也打了,叫也叫了,陆老板现在该结账了。”
陆钦接过他递来的鞋子,手机震动一声,进来一条短信。他垂眸:
“这就是你的计划?[微笑]鞋子不要了,五千块陆先生拿去买糖吃。”
陆钦抿抿唇,收起手机,从驾驶车座拿出牛皮纸封装的现金:“五千,加上你手里的,正一万结清。”
长发男接过来撑开,向内张了一张:“九千九,还差一张。钱从天上洒下来,多少有点误差。我好奇那位美丽的女士真和你是一伙的?啧,根本不按计划出牌嘛。亏我们兄弟还替她谋划怎么样把这出美人救英雄的戏演得逼真一些。”
后头队员接过声:“还有说好的男方只一个人,怎么来了俩?一个武力,一个蛮力,我们一伙兄弟算是多吃了一份苦。”
女生:“少了那使蛮力的。你们哪还有表演机会。”
陆钦从皮夹抽出一张,划清界限的态度:“结清。”
长发男扭头看看身后的兄弟,回过眼笑着把一张红钞抽走:“爽快。”
女生冷哼一声,把自己的一封酬劳在手心上拍一拍:“长发男,要不要更爽快点?”
长发男看向她,视线下放到她的手:“哦?”
女生下巴一扬陆钦:“你打他一拳。我这笔钱就是你的了。”
陆钦:“?”
长发男眉毛一震,看一眼蹙眉的男人,摇头拒绝:“陆先生是我的合作伙伴,这样做不合道义。美女,对不起了,另请高明吧。我们兄弟虽然爱钱……”
女生不理他说完,把眼看他身后:“我数三个数,你们谁打,我的钱就给谁。”
身后几个你看我我看你,蠢蠢欲动。
女生开始数:
“1。”
“2。”
“对不住了陆先生!”
长发男果断出手,送陆钦一拳。
“3。”女生笑着把钱丢给口不对心的合作伙伴,踱着脚步来到陆钦身前。
陆钦出钱反叫人摆了一道,他偏了偏头,冷笑着揩一揩唇角。
“陆先生,”女生凑近他的伤势,吹一口风凉气,“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请女生做这么一出戏的诱饵,挺没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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