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气氛庄严肃穆。
卫城知府坐在高堂之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堂下跪着的莫苟等人。
中飞和老六作为州外的捕快,则以证人的身份站在一旁。
“莫苟,你可知罪?”知府的声音威严有力。
莫苟跪在地上,面色苍白,他知道自己如今再也无法隐瞒真相。
“知府大人,我……我有罪。”
“你与大狗、刘珏等人合谋毒杀周家全家,嫁祸给周璧,可有此事?”知府继续追问。
莫苟点了点头,声音颤抖着说:“是……是的,大人。当年为了能弄些钱起家,便毒杀了周家满门,我确实也参与其中。”
“你可知,这是何等严重的罪行?”知府的声音更加严厉。
莫苟低下头,不敢直视知府的目光。
“知府大人,我知道……我知道这是重罪,但我……我只是帮凶之一。”
“帮凶?”知府冷笑一声,“莫苟,你将具体实情速速交代,否则本官将动用大刑。”
莫苟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大人,我……我愿意坦白。当年我与大狗、刘珏是等人混迹在卫城东边一带,我们……想弄点钱做生意,但没个挣钱的手艺。于是我们便盯上了周家,刘珏说周家家财万贯,假如能将其打劫一番,定能挣不少钱……可是就凭我们几个人,想要抢周家,并非易事。所以他们又想到干脆绑架周家千金周馥……又,又找不到时机……”
知府有些不耐烦,拍了一下惊堂木,呵道:“不要说废话!直接说重点!”
莫苟的身子抖了抖,心里早就乱作一团,以至于交代的很是混乱。
“有一日,大狗他们不知道上哪儿打听的,周家养子与周家千金周馥有情,但周老爷死活不同意二人的事,他们之间闹的很僵……刘珏说这是个好机会,便和大狗以帮厨的身份混入了周家,待了一阵子,等到他们熟悉了周家环境后,他们便……给周家人下了毒……”
“什么毒!”知府吼道。
“是……是我调配的……混合了几种致命的药,无色无味的毒……”
“之后呢?”
“之后,之后他们又将毒药藏于周璧房内……”
“周璧人呢?不知道你们藏了毒?”
“周璧与周老爷已经闹翻,时常不在周府……所以刘珏他们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知府深吸一口气,看向中飞与老六。
“你们可有证据证明莫苟所说?”知府问。
“回禀大人,我们有证据。莫苟等人当年抢劫藏匿的周家古董珠宝,就在刘珏家的房上,我们已将其搜获。”中飞回道。
知府点了点头:“将证物呈上来。”
中飞转头示意,几名捕快将装有古董与珠宝的箱子抬到了公堂之上。
莫苟看着这些古董珠宝,脸色更加苍白。
知府审视着这些古董珠宝,然后又看向莫苟。
“莫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大人,我……我无话可说,只求大人能够宽恕……”
知府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莫苟,你与刘珏、大狗等人犯下的是滔天大罪,罪无可赦,理应问斩!”
莫苟大惊失色,连忙磕头,哀嚎道:“大人!我只是帮凶!毒不是我下的啊!”
“休要狡辩,你明知此毒的用意,却还是调配了出来,你本心就是为了杀人窃财,与直接下毒并无区别,来人!将此人押入死牢,等候问斩!”
莫苟再想呼救,捕快也不给他机会,强行将他拖出了公堂,远远的还能听见莫苟的叫喊声。
知府又看向在跪的几个莫苟手下,想了想,说:“你们是赌坊的打手?”
那几个人连连磕头,大喊饶命,公堂又吵作一团。
知府连续拍了几下惊堂木,喊道:“赌坊打手,欺压百姓,来人!将这些人拖下去重则四十大板!再把那家赌坊给封了!遣散这群人。”
捕快们领命,即便这几个赌坊打手再怎么求饶,这四十大板是逃不掉了。但知府并没有要他们的性命,因为根据中飞他们所知,这几个打手是赌坊开了之后才来的,与周家命案无关。
等到退堂之后,中飞与老六被卫城知府叫来内堂商议孙阁的事。
“孙阁至今不肯开口说自己的事,本官也不知如何是好。”
卫城知府说起,这两天他曾派人去到大牢审问孙阁。但孙阁这个人很是古怪,对审问的话顾左右而言他,倒不是回避些什么,看上去更像是怨念太重,抵触的很。
“这人究竟叫孙阁还是周璧?”中飞疑惑道。
卫城知府摇摇头,说:“本官也不知,他始终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又无直接证据,仅凭他刺杀莫苟这件事,本官无法定罪。”
“这……”
中飞与老六也很为难,如果撬不开孙阁的嘴,即便抓了人也无济于事。
“本官听说,孙晨向来机敏,可否让她来审问孙阁?”
“可是老大她受伤了,得休养几天才行。这段时间内……”
“不忙不忙,这件事牵涉两个州城,如今卫城周家一案已破,就只差落城杀人案的真相。你们大可将孙阁押解回落城,再另行审问。”
“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把孙阁带走?”中飞问。
“没错,虽是在卫城抓的人,但终归是落城的命案,你们将人带走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两宗命案之间有所关联,需要传阅案卷文书,还是会有些繁琐在里面。”
“这倒没什么,大人,待卑职回去请示一番。”中飞兴奋的说。
卫城知府点点头,应允了。
中飞和老六离开了内堂,他们急匆匆地出了卫城府衙,赶回了客栈。
“大小姐,老大的伤势怎么样了?”
中飞以很快的速度蹿上楼,恰好遇到佘云儿。
“她的情况还算稳定,不过大夫说她需要静养几天。”佘云儿回答道。
“你们有什么事吗?”佘云儿问。
“关于案子,我有要事跟老大商量。”中飞说。
佘云儿点点头,小心的将房门推开,嘱咐中飞道:“别聊太久,孙晨现在需要多休息。”
说完,佘云儿便下了楼。
中飞小跑进房间,见孙晨趴在床上,样子很是别扭。
“老大,你怎么样了?”
“放心,死不了。”
孙晨听到了佘云儿与中飞在门外的对话,她想撑起身体,但又怕伤口崩裂,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案子怎么样了?”孙晨问。
“卫城知府已经开堂审理了莫苟,那家伙已经认罪了,过程跟你猜测的大差不差。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这鱼钓的太容易了!”中飞眉飞色舞的说着。
孙晨可没功夫听中飞夸自己,此时她只想知道关于孙阁的事,早点听完好休息。
“废话少说,孙阁呢,说说看。”
中飞点点头,将卫城知府的话一一转告给了孙晨,包括卫城知府应允他们将孙阁押回落城的事。
孙晨沉默了一会儿,说:“卫城知府真爽快,这是好事。”
“可是,老大你的伤势,还不能动身回去啊。”
中飞的话有道理,自己被孙阁砍了一刀狠的,别说赶路,现在她连下床动一动都不可能。
孙晨想了想,说:“你们先回吧,让我再养上几天。”
“可是你若不在……”
“未免夜长梦多,就别废话了。你去报告卫城知府,明日动身押解孙阁去落城,让知府多派人手走一趟就行。”
孙晨生怕路上有变,虽说孙阁现在无力反抗,但说不定对方会有帮凶。
中飞应下孙晨,又匆匆赶回卫城府衙去知会。
佘云儿端着水盆回到房间,正准备给孙晨换药。
“你明日与中飞他们一同回落城,人多,有照应。”
佘云儿小心翼翼的掀开孙晨的衣裳,从水盆中拿出毛巾拧了拧,轻轻擦拭孙晨伤口的周边。
“我不跟他们一块儿,我得留下来照顾你。”
“佘小姐,你不必这样。”孙晨试图说服佘云儿,“我这里没什么大碍,你还是跟他们一起走吧。”
佘云儿摇了摇头,说:“孙晨,你救了我,我若就这样丢下你,我还是人吗?”
孙晨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连叹气,伤口都会疼。
“你可真倔强,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了。”
佘云儿微笑,开始为孙晨更换药布。
在轩门的日子里,习武受伤是常态,换药这件事倒难不倒佘云儿。
她偶尔会想起孙阁对自己说的话,她心里有些不服,官府千金不食人间烟火,可她佘云儿自觉绝不是那种娇贵之人。
翌日清晨,阿四、中飞、老六、老虎,以及几个卫城的捕快,押解着孙阁踏上了返回落城的路途。
孙阁被关在囚车里,依然用大铁链锁着。他脸庞憔悴,头发蓬乱,无力的靠在囚车边上。
昨夜,卫城的捕快来到牢中,将审讯莫苟的事告知了孙阁,想看看孙阁会有什么反应。
谁知孙阁听了之后,不停重复着:“太便宜他了,太便宜他了。”
“周家凶案已破,你若是周璧,就把知道的事说出来。”那捕快说。
孙阁歪过头,两眼无神的看着墙壁。
“孙阁!你不说话也没用,你杀人是事实,最好放聪明些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孙阁跟没听到似的,继续沉默。
那捕快有些恼怒,使劲拍了拍牢门,威胁道:“如若不招供,我们就要动刑了!”
“有本事就打死我,反正我也废了……”孙阁低声说。
“好你个犟嘴!”捕快用力踹了一脚牢门,愤愤离去。
要不是因为第二天孙阁要被押走,他定然会毫不留情的把刑具都在孙阁身上招呼一遍。
孙阁根本不去理会捕快的愤怒,他只觉自己如今活着已无意义。曾经发生的那些事在自己脑海里不停回荡,他恨,他怨,他不甘心!
“孙晨……好啊,好你个孙晨……”
在漆黑的牢中,孙阁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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