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案发现场回到府衙路途并不远,本是休息的日子却又遇上了案子,孙晨感到一丝疲惫。
深夜的府衙内,仵作正在验尸,孙晨则值守在一旁亲自记录着死者身上更多细节。在验尸结束后,孙晨吩咐中飞去打探死者的身份与人际关系。
就表面证据来看两名死者的死因一致,一个地痞,一个商人,两者相互是否认识?凶手是否只有一人?杀人的动机是什么?案情到这里稍微有些复杂。
孙晨缓缓走进府衙内院,在回廊上边走边思索。但不知道为何,今晚的思绪很是焦躁,无法像平日里那般冷静清晰。
佘云儿靠坐在房间门口的长廊边上,看着雨势由大逐渐变小,听着屋檐与树叶滴落的雨水声。回来第一天,她根本无心入眠。
时隔多年再一次与父亲同桌吃饭,她感到无比的尴尬。父女之间的陌生、隔阂让人不安和茫然。
匆匆吃完饭,佘云儿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饭桌。佘贵只能无奈叹气,他很清楚女儿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而他目前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佘云儿喃喃自语。
“哪来的梧桐跟芭蕉?我怎么没瞧见。”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佘云儿有些警惕的起身,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人正朝自己这边走来,身影竟有点熟悉。
“你是什么人?”还未看清来人,佘云儿已禁不住发问。
“我是府衙的捕头——孙晨。”孙晨停在佘云儿面前,微微一笑。
佘云儿愣了一下,发现原来是白天给自己递伞的那位女子,如自己所料,这人身份确实是捕头。
“原来是这样,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佘云儿问。
“府衙千金离家十年,当然没见过我。十年前我大概跟你一样,还挂着鼻涕满大街乱跑呢。”
佘云儿微微皱眉,眼前这人说话不阴不阳略带讽刺,让人很是不爽。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还知道我离家有十年。”佘云儿疑问。
“你今日回来府衙上下都传遍了,而且还是用大闹的方式,想不知也不行啊。至于你离家的事……”孙晨往佘云儿旁边的长廊上一坐,接着说:“知府大人每次提起都表现的很痛心,所以印象很深。”
听了这话,佘云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她知道父亲的难过与悔恨,父亲也曾几次来找过她们母女,却都被母亲拒之门外,母亲似乎就是有意让父亲终身遗憾。
佘云儿忽然看了眼旁边的孙晨,想起对方刚刚语气阴阳的话,轻哼一声:“你就这般随意坐在我身边么?”
孙晨莫名的挑了挑眉:“这府衙又不是你一人的,再说我堂堂捕头,坐这儿又何妨?”
“你虽是捕头,但也不该如此无礼,去你该去的地方。”
孙晨一笑:“佘小姐,你这刚回来就开始耍大小姐脾气了?”
“我哪里耍大小姐脾气了?分明是你不懂规矩。”佘云儿双手抱胸,别过头去。
孙晨见状,也不想真的惹恼了对方,便缓和了语气:“罢了罢了,我刚刚也是随口一说,并无冒犯之意。佘小姐莫要生气了,夜已深,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佘云儿听了这话,心情稍缓:“这才像句人话。”
孙晨笑了笑,站起身来:“佘小姐,愿你做个好梦。”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佘云儿看着对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她知道孙晨刚刚是在让着她。
第二天,孙晨早早便起了床,在侧院凝神静气扎了半个时辰马步。虽没达到母亲的要求,但天高皇帝远,她可不想故意折腾自己。
佘云儿也起了个大早,或许是因为昨日赶路确实累了,昨晚与孙晨交谈回房过后没多久便沉沉睡去,也记不得做了什么梦。
出了内院便看到侧院里练功的孙晨,此时的孙晨只在简单的松动筋骨,压着腿。
佘云儿犹豫了一下,说:“早啊,孙捕头。”
孙晨瞅见是佘云儿,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没回话。倒不是孙晨傲,而是她正在想今天要从哪里着手调查案子。
佘云儿见孙晨没理自己,有点尴尬有些气恼的转身就走。
府衙内堂中,中飞已经打听到了一些关于死者的信息。见孙晨进来,立马上前禀报。
“刘珏?卫城的商人?”孙晨疑惑。
“是的,我看了入城登记的册子,他是昨日刚到的落城。”中飞说。
“到的当晚就被杀了,看样子凶手很是迫不及待。你还打听到什么?”
“死者此行的目的是与胡家洽谈生意,好像是关于银号的事。”
“胡家?”孙晨想了想,说:“要询问胡家也不是一件小事,得先禀报知府大人,大人应允了,我们才能去询问。”
说着,孙晨便领着中飞去找知府大人佘贵。
佘贵在听了中飞的线索之后,很快便同意了孙晨的想法。
“胡家毕竟是落城的大家,你们询问的时候还是要多多注意言辞。”佘贵提醒道。
孙晨点头,很快便带着两名捕快出发前往胡家。
胡家的大宅坐落在落城的繁华地段,门口的石狮子威严而庄重。
孙晨带着两名捕快骑马来到胡家大门前,她勒住缰绳,却并未下马,她看着胡家的门丁说道:“劳烦通报胡老爷,就说府衙捕头孙晨有要事求见。”
门丁见孙晨骑在马上,知道她并非寻常访客,便立即应诺,转身快步向内通报去了。
等到门丁通报回来时,孙晨还坐在马上。
“孙捕头,老爷请你们进去。”门丁客气的说。
孙晨利落的跳下马,将缰绳交给门丁,示意两名捕快与自己进去。
胡老爷面容看起来颇有威严,他穿着华丽的绸缎长袍,带微笑地迎接孙晨等人。
“孙捕头,欢迎欢迎。不知捕头今日到访是有何要事?”胡老爷礼貌地问。
“胡老爷,我今日是来调查刘珏被杀一案,听闻他此行来落城是为了与您洽谈生意的,可有此事?”
这时下人端上来几杯茶水放在桌上,胡老爷赶紧招呼道:“孙捕头,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不必了,我们还有事,询问完便走。”孙晨笑笑拒绝了。
胡老爷沉吟片刻,然后回答:“刘珏是我通过一位游商朋友介绍认识的,他想与我们胡家洽谈一些银号之间的生意。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见他,他便被杀害了。”
孙晨继续问道:“那么您对刘珏这个人可有些了解?”
胡老爷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想与我们胡家合作,但关于他的事我并不清楚。他与我那位游商朋友很相熟,只是那位游商常年在各地跑商,我也很难直接联系上他。”
孙晨又问道:“不知根知底就约洽谈,胡老爷是认真的吗?”
胡老爷再次摇头:“与其说是洽谈,其实就是想多交一个朋友。我胡某身家已足够丰厚,不在乎这点钱。何况生意的事并不是见一次就能谈成的。”
听胡老爷的意思是有所隐瞒,对刘珏的事推脱的很干净。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从这人嘴里撬不出什么,孙晨决定不在对方身上浪费精力。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胡老爷了,告辞。”
孙晨领着捕快很快便离开了胡家,从胡家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在回府衙的路上,孙晨突然对阿四说道:“阿四,你现在出发去卫城打听打听这个刘珏的事,特别是他的发家史跟周围人的关系,以及那个游商。还有,跟卫城的府衙打探一下有没有类似的案子,快去快回。”
“是,老大!”
阿四应下声,十分果断朝着西城门的方向跑去。阿四的轻功最好,这种跑腿的事通常由他来办。
孙晨又领着中飞回到昨夜跟丢疑犯的巷子,这巷子很深,并且堆满了废品杂物,整条巷子连接好几个出口。疑犯从屋顶跳下后,趁着夜雨确实能轻易从这里逃脱。孙晨无奈的摇摇头。
中飞问道:“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老地方。”孙晨忽然一笑。
佘云儿在家中闲得无聊,只好上街逛逛。可惜逛了好一阵不知该买些什么,自己与母亲在山里生活了十年之久,虽说外面的世界很新奇,但真到了这里却有点不知所措了。
走着走着,佘云儿无意地一瞥,竟看见了孙晨。立刻想到早上孙晨不搭理自己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不快。不过此刻实在无聊,不如跟着孙晨去看看他们接下来会去哪里。
佘云儿悄悄跟在后面,只见孙晨跟中飞来到一家青楼前。佘云儿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不解。
门口的一位青楼女子看到孙晨,立马热情的上来招呼孙晨他们。
“孙捕头,你可好久没来找我了,想死人家了。”那青楼女子撒娇着。
只见孙晨一笑,说:“我这不是来找姐姐了吗?”
“就爱听你这小嘴叫姐姐,来,我们里面玩去。”
青楼女子挽着孙晨进了青楼,中飞也笑嘻嘻的跟了进去。
佘云儿站在青楼外,气得直跺脚,“好你个孙晨,居然是这样的人。”
她本想转身就走,但想了想,不能让孙晨他们就这样毁了府衙的名声。但自己也不能硬闯进去,这成何体统。
忽然她瞧见不远处有个裁缝铺,佘云儿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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