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母女之殇

释若生没再搭话,揭帘看向窗外。

荨语最痛苦的记忆浮现……

新元县重整过后,空前繁华,荨语每日一大早就去米店伙计留好的摊位上摆摊。

秦晟与几个兄弟经常会帮荨语干些散碎活计,慢慢的,有些长舌妇人开始说荨语的闲话,说她一个人勾引了好几个,说什么卖米的,卖面的,就连衙役她都敢勾引。

吴妈每次一回来,或多或少的都能听到一点,心中开始疑虑、不舒服,生怕她们再回到老家时的境遇。

荨语自从和秦晟相处,尤其定下终身后,人都开朗了起来,每日来来去去都带着笑模样。

饭桌上,吴妈又貌似抱怨,貌似关心的提起邻里的闲话,劝荨语以后注意点,别给人落下口实。

荨语一改往日的沉默,开始辩驳吴妈,让她不要每日的心思都在别人的半寸口舌之上,难道她的女儿就这样不堪嘛!

吴妈觉得荨语下了她的脸面,怒斥道:“你既然没做过,怎会引得秦晟总是往家里跑!谁知道你什么心思!”

荨语错愕道:“我与秦晟都已互许终身,合乎常理,清清白白!不要用你们的龌龊思想来想我们!”

吴妈气急,斥责荨语竟敢顶撞母亲,骂荨语不知检点,小小年纪不知廉耻,自己累死累活都没有再嫁,倒生了她这样的女儿。

骂完不解气,冲上前打了荨语一巴掌。

荨语当时心痛哀莫,不管不顾冲出家门,跑了许久,天色已经暗下。

慢慢平复下来后,打算去秦晟家,她一个人浑浑噩噩走在大街上,不知何时走到了花街柳巷,街上人头攒动,荨语像是丢了魂魄般,随人群走着。

在转入一巷口时,一双大手将她拉入一暗黑小道里,荨语被堵了嘴巴,面前传来腥臭的酒气,求助无门,那些人丧心病狂。

第二日,荨语被人发现衣衫不整的倒在巷子里,名声彻底扫地。

荨语挣扎起身,无措的向前走着,越来越多人围观,不知什么人最先朝荨语扔东西,紧接着,越来越多人开始朝荨语丢弃,吴妈穿过人群,见到荨语这番模样,顿时哭天抹泪,悲愤捶胸,最后还抄起一把扫帚说要结果了这不堪之女。

妇人们聚来都在劝吴妈宽心,说吴妈命苦,女儿已经成这样,自己不能再折进去。

无人理睬浑身破烂褴褛的荨语,任由她被人群推搡、指摘。

荨语定定站在日头之下,浑身竟然开始冒起热气,突然间,她抬头睁大眼睛,眼睛上似是蒙了层薄雾。

荨语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耳边催促她往前走的声音,几个大汉不客气的拉住荨语裸露的白皙手臂,眼神不善,荨语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定定的望向天空。

突然发出一声悲长伉亮的尖啸声,那尖啸声持续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声音犹如魔音入耳,凄厉难听,让人想立刻逃离。

停下时,街上果然清明不少,只有吴妈猫在一处店铺里紧张张望。

荨语一步步往前挪动,人群远远跟在后面,眼睁睁看着荨语出了城,一步步没入了沼泽中。

符箓之魂净化过后,生机殆尽,又将长眠,驱使荨语吸引来人,以人的血肉滋养符箓之魂,维持活力,以待符箓正缘之人。

远方,秦晟与荨语正翻过一处山坡,映入眼帘的是静谧乡村,前方是一大片宽阔平原,荨语将手扩在嘴唇两边,大喊道:“啊!好清新的味道啊!好自由的味道啊!”

只是后方的秦晟没有看到,荨语已满脸泪水。

*

悠长小道上,只有一辆马车晃悠悠前行。

眼看天色渐渐暗下,马车还行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道路上。

兰曲对此处也不熟悉,他是往清襄湖方向走的,只听说这附近有个清雅庙宇,庙宇里僧众从不下山,过着与世隔绝的素斋生活。

天色越来越暗,马车里,几人已互相看不清脸,斐熙揭开车帘,冲兰曲后脑勺大声问道:“哥!这都多晚了!我们怎么还在山里,今夜不会要我们在这荒野里过夜吧!”

兰曲听到斐熙的声音就头大,这个臭小子,说话冒冒失失,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头都没回,冷声道:“闭嘴!”

斐熙没问出个结果,不情不愿的闭了嘴,在兰曲后面轻挥了挥拳头,恰在此时,兰曲声音又淡淡传来:“前方有个寺庙,我们今夜去庙里投宿。”

斐熙一听到声,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吓得僵在空中,还好兰曲并未转过头,说完继续专注赶车。

夜幕已完全降下,四处一片寂静沉沉。

弟弟经过白天的折腾,早靠着释若生手臂上睡着了,斐熙困得打起了盹,昏昏欲睡。

山野寂静,兰曲聚精会神赶着马车,马车飞奔数十里,仍旧看不见一丝光亮,精神集中太久,兰曲不免有些困倦,极力控制,仍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

“哥哥!你进来休息会,我来赶!”

兰曲回头,释若生半个身子已探了过来,一瞬间,两人呼吸可闻。

释若生往后退了退,不过手仍是把着车门,等待与兰曲换过来。

兰曲却慌了神,在对上的那一刻,觉察出来时,立即转头,呼吸都有些急促,还好隐在黑暗里,释若生无所察觉。

“哥哥!”

释若生又叫了一声,等在门口坚持换人,见兰曲不动,自己伸手想从兰曲手里拿过缰绳,结果夜太黑,身子往前一探,兰曲同时一回头,两人齐齐将额头撞了上去。

释若生这边没地扶住,失了重心,撞完后顺势往前一趴,就落在了一片柔软怀抱里。

释若生趴着想起来,手掌重重压在兰曲大腿上,在压下一瞬间,兰曲身体猛然一颤。

刚一借力,马车却压过了一个小石子,车身晃动了一下。

没想到,释若生没撑住,又倒了下去,仍是趴回在了兰曲大腿上!

兰曲哪见过这架势,在倒下的一瞬间,不知两人是谁,发出一声崩溃大吼:“啊!”

突然车帘一把揭开,斐熙还没看清眼前,就先开口大声质问:“哥!你是不是又欺负咱家皇子呢!眼眶打的雀黑还没好,现在又想干嘛?”

释若生倒在兰曲怀里,挣扎半天起不来,兰曲慌不择路,自己一个抽身出去,钻进了车驾内,车帘落下,只听得传来“邦邦”几声。

“你小子越发嚣张了是吧!给我闭嘴,再发出一声声响,我就打死你!”

除此之外,再没了任何声音,释若生管不了车里,自己边驾着车,边按捺着心头慌张。

深夜寂静,终于看到上山道路,释若生任由马儿往前走,时不时的控制一下方向。

隐隐约约中,释若生好像看到前方有个人影,好像还在招手,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们都睡了吗?”

无人应答。

释若生又转过头,大着胆子向前方大声问了一句:“前面有人吗?”

越来越近,前面的人还是招着手。

释若生感觉后背都传来丝丝凉意,拉了拉缰绳,轻轻“吁”了一声,马儿就停了下来。

不料,却清楚看到那人往他们走来了,走近后,看出是个女子。

释若生吓得大气不敢出,磕磕绊绊问道:“你是谁啊?我只是路过的,你别来找我啊!”

那女子听是个胆小少年,黑暗中,才似是嘘出一口气,轻轻说道:“公子别怕!奴家是附近村里的人,下山时摔了一跤,耽误了下山时辰。”

释若生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没再说出下一句话。

那女子见释若生实在害怕,又解释道:“奴家是去这山上寺庙送东西的,是人,别怕,不信你看!”

说着拿出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随着火苗窜出,一张女子阴森恐怖的脸显现在面前。

“啊!救命啊!兰曲!”

释若生边大喊,边转头往马车里扎,迎面对上兰曲,立即拉住兰曲手臂,紧紧靠着,把头埋在他臂窝里。

兰曲吓了一跳,一出来,看到一簇火光中,映出一女子的脸庞,顿时紧张起来,手指已准备好要画符箓。

“啊!不好意思!忘记了夜里映出一张脸更吓人,公子你看看,我真的是人!”

女子把火折子拿到脸颊左下方,映出了人整体模样,并且还往来走了几步,兰曲强作镇静的打量了女子一会,见真的只是一个平凡女孩,看着跟他们差不多大,这才松懈下来,回头张开手掌打算拍一拍释若生,才发觉手心已被汗水浸透,立即在自己袖子上抹了抹,才拍拍释若生:“别怕,是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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