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幽眼神锐利的盯着班主手上的动作,刚刚她看的分明,那刀插入箱子时明显遇到了阻力。
方才进去的女人一定还在箱子内!
中年班主这次的动作不再像前面那般利落,他一反常态的松开了拿刀的手,脸上神色极不自然。
“诸位,这个戏法实在过于危险,我还是不给大家继续表演了”
说完他就向台下候场的几人使了使眼色,后面那几个年轻男人立即心领神会的走上台,打算把舞台中间的箱子搬走。
司幽刚想出声阻拦,就听见后面有人比她更先开口:“为什么表演到一半不继续了!”。
有一二就有二,台下越来越多的人提出疑问,场面一时之间完全失去控制。
台上的班主也有些慌张,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这样的情况他们之前也从未发生过。
箱子里粘稠的血液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面,司幽凝着眸,身法极快的翻身上台。
她的动作又快又俊,一个眨眼的功夫,便一手掐住了班主的脖子。
男班主那浑浊的眼睛在看清司幽长相的刹那先是一亮,而后又想要抬手去摸司幽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
他垂涎欲滴的目光追着司幽,眼角的鱼尾纹如被刀削过一般根根缠绕在一处,令人心生厌恶。
“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那眼珠子挖出来踩碎”
她的手还牢牢的掐着他的脖子令他无法呼吸,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有色心也没了色胆。
他哭丧着个脸对司幽求饶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可他每多说一个字,脖颈上的力道就多重一分,他的脸颊在顷刻间涨成了猪肝色,连脖颈下的青筋都根根暴起。
见他如此不上道,司幽蹙了蹙眉不耐烦的说道:“你想死吗?还不救人!”。
说着她的手就有意往旁边歪去,竟像是真的想要拧断他的脖子。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男人只得全身绷的笔直,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脚尖已经离开了地面。
他红着脸,扭着脑袋想要挣脱开司幽的束缚,可不管他怎么动脖子上的力道都不曾减弱半分,直到他受不住翻着白眼快要昏死过去这才示意那些人救人。
女人被拖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那一剑直逼心脏,她上半身的衣服早已被血染透。
她躺在地上,捂着还在不断往外溢血的心口,无力的想要开口说话:“我........”。
但这一剑位置实在太狠,她根本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女人痛苦的在地上呻吟着:“我.......”。
“你闭!”
这边的男班主见她竟然真的想要开口,竟不顾脖子上的威胁,立即出声阻止她。
可司幽岂会令他如愿,她清亮眸子中是冷冽的狠决,轻而易举的一个扫腿,男人便跪倒在地。
“咔嚓”
空气中发出一道骨头碎裂的声音,原来是司幽一脚踢碎了他的膝盖骨。
男人嚎叫着抱住腿倒在地上,惨白的脸上冒着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司幽迈开腿转身向躺在地上的女人走去,女人的胸膛和腰腹已经被一大片的血液浸湿,蜡白的小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她微微蹲下身,侧着耳朵凑近女人的嘴边想要去听清她说的话。
“我....嘶”
伤口的疼痛让女人没忍住痛叫出声。
她每说一个字都会牵扯到心口的刀伤,这巨大的痛苦让她实在无法把想说的话完整说出。
司幽侧眸看了她一眼,女人的脸上汗涔涔的,眼中却迸发着强烈的**,那是把她当做希望的一种眼神,好像看着她就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说”
她的手搭轻轻搭在女人的手背上,一道白色的神力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女人的体内。
地上的女人感觉好似有一道温柔的风拂过自己的伤口,帮她缓解了心口的痛意,没了痛苦她蹙紧的眉头都略微舒展了些。
她刚想开口,少是便出现在司幽身后。
“怎地如此不知分寸!”
他眉眼冷肃,语气里的苛责显而易见。
世间之事皆有定法,神仙不管凡人之事,若强行干预不仅会打乱其他凡人的命数,未来自己也有极大的可能会遭到反噬。
司幽头都没抬,目光定定的盯着地上的女子,平静的说道:“无事,我心中有数”。
女人凭着仅剩的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小...心....”
司幽的手被她紧紧地握着,女人充满乞求的眸子骤然紧缩,瞳孔也逐渐涣散。
“还...还......”
她的话还未说完,司幽便感觉到自己手背的力量一松。
果然,女人的手软软的垂落在身侧,她已经断了气。
司幽虽然也很好奇这女人想要说的话,但人死不能复生,她眨了眨自己的眸子,没有再强行给女人灌输神力。
这女人的手和树皮一样粗糙,想来这辈子过的并不轻松,或许死亡对她来说也是另外一种解脱。
司幽心中如是想着,慢慢地将她垂落在侧的双手叠放在身前,接着还倾身上前帮她合上了眸子。
这一会儿的功夫台下已经闹翻了天,最早发现不对的那几个人一溜烟的跑着去请了最近的官差。
没一会路口就出现了一行穿着灰色制服的官差,台下的人纷纷给官差让出一条道,他们的动作很快,直接把犯事的班主带回了衙门。
众人看着被带走的班主不禁有些唏嘘,看戏本来是高兴的好事,但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人命官司,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太好看。
出了这档子事大家也都没了兴致,陆陆续续的回了家,唯有台上的司幽还站在那纹丝不动。
“可是哪里有问题?”
景池见她迟迟不走,便开口问道。
司幽背对景池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戏班子,心下有些狐疑,她心里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今日发生这么大的事,这戏班子里的人不仅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在井然有序的整理东西,饶是走江湖的见多识广,也不该一个个的都这么镇定。
但这凡人之事她不该过多插手,继而她转过身,冲景池摇了摇头,与他们一齐回了家。
本以为此事该就此了解,结果次日一早目儿便带回来一个颇为诡异的消息。
景池的身体不好,这段时日目儿时不时的就得上街帮他抓药。
今日也不例外,她用完早饭便去街上帮景池拿药。
街上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她在等药铺掌柜拿药的时候刚好听了一耳朵。
“你听说了吗?”
一个驮着背的大爷对后面的人说道。
“听说什么?”
后面的大妈估计与他认识,所以很快的接了话。
大爷左右瞧了瞧压低了声说道:“昨日那个杀了人的班主,在牢里失踪了!”。
“什么?”
大妈瞪圆了眼睛惊诧的说道。
府衙内的大牢不是人能待的地,谁进去都要丢半条命才能出来,怎么可能做到凭空消失。
“老王哥,你这说的莫不是假的哦”
这大妈穿了件桃红色布衣,估计是裁的布料不够,所以腰腹处收的紧,肚子上的赘肉被一坨又坨的勒了出来。
驼背的大爷哪听得她这么说,立马大声反驳:“我侄子就在衙门当差,今早他老爹说与我听的,这还能有假!”。
药铺的小厮走至她的身边把药递给目儿,许是见她听的入神,随即小声说道:“确实如此,今早外面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说那班主真的会大变活人”。
目儿拿到药后也不便过多逗留,于是匆匆回了家。
昨日她瞧司幽好像对这戏班子很感兴趣,所以便特意将这事告诉了她。
“凭空消失?”
少是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碟司幽爱吃的杏仁桃花酥。
“嗯,听说是早上巡逻的衙役发现的”
相处的这段时日里,几人也愈发熟悉,这少是神君虽不太爱说话,可为人还算温和,但目儿不知为何对他总有点害怕。
“这戏班子的其他人应该还在这都城内吧”
司幽不急不缓的说道。
这些人的东西多,想要马上离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嗯”
目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他们租了对面街头的大院子,我回来时还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她说话时的眼神清澈干净,司幽对她亦颇有好感。
当初在蛇腹内,她坚持要救自己的样子司幽一直记得。
司幽捻起瓷碟里的一块桃花酥递到目儿手中,她记得她好像也很喜欢吃这个点心。
果然,目儿笑眯眯的接过她给的桃花酥,然后迫不及待地小口小口吃着。
这少是神君做的桃花酥从来只有司幽神君这里才有,她跟着司幽神君才能偶尔沾沾光吃上这么好吃的桃花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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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衙门里的大牢内,一袭红衣的司幽出现在这里。
进来之前她简单的给外面的守卫施了个法,让他们暂时失去了意识。
她虽不怎么来凡间,但一个没有术法的凡人想要从大牢里静悄悄的逃走根本不可能。
这里的牢房众多,她一间又一间的上下打量,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直到她走到最后一间牢房的位置。
“你!”
“怎么在这!”
司幽诧异的看着站在最后一间牢房内的男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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