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干净的小饭堂里，一对俊男靓女相对而坐，吃着花卷喝着豆浆，这画面既养眼又接地气。
余翡慢慢地吃，小口地喝。她知道，与林氏的合作不是她能阻拦的。她现在并不像一开始那样完全抗拒。既然合作是早晚的事，那就先摆出自己的态度来。
“林董的策划方案，我已经看过了，”余翡见林择言吃得差不多了，适时开口，“林氏虽然强大，但网上那些报道，始终会有负面影响。我是做公益节目的，虽然做出了一点点名堂，但也没多大水花。公益的口碑树立起来难如登天，但崩塌却是一瞬的事。”
林择言认真地听她说话，静默片刻，说道：“如果不以林氏的名义冠名赞助呢？”
余翡侧首，表示疑惑。
林择言：“我名下有几家公司，其中一家主要负责药物研发。”
说罢，他已将策划书发给余翡。
余翡快速浏览。果然如林择言所说，这家药物研发公司与林氏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林择言私人的，且法人也另有他人。药物公司最新研发的药物是关于儿童抗癌的，已经开始销售。
可即便余翡同意林择言的提议，这对林氏现在的名声又有何帮助？
看出余翡的困惑，林择言说道：“你觉得，现在网上的这些丑闻，能对林氏产生多大影响？”
余翡说道：“影响只是一时的，等风头一过，网友就忘了。”受伤的也只有那个被封杀的女星而矣。至于林家二公子，他就算再荒唐，那也是林家老爷子子亲生的，能把他怎样？顶多惹董事会和林老爷子生气，把他名下那些生意和事务……
突然间，余翡又想通一件事：林择言在这时候做公益挽名声，或许就是个噱头。至少在名声上和形象上，他赢了。
等丑闻风头一过，林择言参与公益，再经过媒体一报道，再加上他的确为公益做了许多事实，那形象，不得瞬间高大伟岸了？
余翡腹诽，这些人做什么公益，做什么慈善？都是生意罢了。
余翡思索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林董，我可是要承担风险的。”
林择言挑眉：“可你已经答应过了。”
余翡皱眉：“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林择言给她听了一段电话录音，声音的确是他和余翡，两人达成了协议的样子，说着“合作愉快。”
“你这是作弊！”余翡失笑，“我那时候醉了！而且前言不搭后语，谁信？”
“我信，”林择言不要脸地说。
“我就当你开玩笑好了，”余翡也耍赖皮。
林择言笑了笑，想亲自给余翡倒茶，余翡立即想起以前那个油腻上司给她倒茶的情形，立即拒绝了：“我不喜欢喝茶。”
林择言也不在意。
余翡道：“林董想与我合作也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
林择言看着她。
余翡说道：“首先，钱要管够。”
“可以，”林择言回答。
余翡并未当真，因为画饼是林择言这种人最擅长的事，她挑眉：“写进合同里。”
林择言正色道：“好。”
余翡说道：“合作、推广、宣传的等事，要我把关，你的人不能私自做主。若中途发生任何对星尘不利的事，合作终止。且，你方要赔偿损失。”
林择言点点头。
“最后，”余翡说道：“你不能干预节目拍摄。”
这样的事余翡见过不少，投资方为了自己的便利，要求改稿子改镜头改剪辑改一切……甚至还自己搞一个剧本出来，气得人吐血，又无可奈何。
林择言默了默：“余小姐，我是可以去找别人合作的。”
余翡笑了：“那太好了。”去冠名赞助网剧、真人秀、电视剧电影综艺吧！别来祸害公益节目！据她所知，国内做专做公益媒体且做出水平和名声的，没几家。谁愿意和现在丑闻漫天的林氏合作？
林氏虽强，也不是一家独大，何况家族企业问题就多，光是林家那些能占各大帖子数不清页面的瓜，就够人品头论足。
林择言若有似无地审视着余翡，最后伸手：“余总，合作愉快。”
余翡伸手，和他轻轻一握。她收回手，忽然心生一计，起身扬声道：“孩子们，都过来站好，谢谢林先生。”
正在吃饭的孩子们闻言，快速地过来排队站好，面向林择言。
余翡正色道：“鞠躬感谢。”
十几个孩子乖巧地向林择言敬礼，拖着长音：“谢——谢——林——先——生——”
林择言起身，沉默了一会儿，冲余翡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余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继续坐下，把没吃完的早餐分给孩子们。她不由想起林择言面对孩子们时冷漠的表情。
她摸了摸一个脑瘫孩子的头发，问道：“刚才那个叔叔你喜欢吗？”
脑瘫孩子摇头：“不喜欢。”
这位脑瘫孩子的腿畸形，走路姿势很怪异。余翡进来前，看见他想坐林择言对面，林择言直接把他瞪走，最终这孩子只能迈着畸形的腿，艰难地抱着包子重新找位置。
孩子离开后，林择言好像还擦了擦孩子碰过的地方。
林择言的动作很快，一系列流程下来，余翡甚至觉得没耗费多少时间，这可能是她从业以来，比较轻松的一次工作。
一个多月后，公益纪录片《点点繁星》办了开机仪式，其实仪式很简单，就是十来个工作人员聚在一起开了会，其中有几个人员，还是实习大学生，眼里充满了清澈和希望。为了有仪式感，还准备了贡品上香之类。
余翡让漆蕤蕤准备文章和视频，通过星尘各大平台官方账号发出去。
不过她没想到，开机仪式快结束时，林择言现身了。由于在林氏丑闻风波平息之前，林择言与星尘的合作不宜公开，所以他来得很低调，只是远远地看着余翡，微微点了点头。
余翡很忙，一直忙到傍晚，才离开公司。接下来的拍摄，基本都需要她把关。而且拍摄地点不在本地，还要不停地辗转于各个地方，所以她想要准备不少用品。
她去了最近的超市准备出差的物资。逛超市，其实是一件很放松的事。余翡不仅给自己买，也给其他人买，不一会儿就装满了半个手推车。然后她准备给自己买点酒喝。
一转身，就看到了林择言。他也在买酒。不过余翡买的是啤酒，他买的是高档红酒。
林择言见了她，没有犹豫就朝她走了过来。
“余总。”
余翡：“林董，没想到你也会逛超市啊。”
“哦，这个商场是林家名下的，我顺便过来看看。”林择言淡淡地说，“刚视察完，其他人都下班了。”
余翡笑容有些滞涩，但又舒展开来。她本以为林家贵公子林择言接地气呢，结果人家是接天花板。
她推着购物车继续走，林择言跟在她身边，看着她拿起一件东西，左右仔细看，有的放回去，有的放车里。
十多分钟后，余翡的购物车满了，她艰难地推到收银台。林择言直接去了智能收款机刷掌纹付款。临走前，看见余翡还在排队，他返身回来。
余翡见他走近，有些诧异。
林择言：“为什么不用掌纹付款？这样更快。”
余翡说道：“我没录掌纹，而且我想刷卡。”
林择言点点头：“刷卡也很快，只是刷掌纹更方便些。”他若有所思，“看来掌纹付款方式还需要再多推广。”
终于轮到余翡付钱了，她把东西一一放在台面上，很快堆成了山。结账时，她直接拿出一张购物卡。没错，不是林择言以为的银行卡或者信用卡，而是余翡公司过节时发的福利——超市购物卡。
收银员拿着卡一看，忽然抱歉地对她说：“不好意思女士，这不是我们超市的卡。”
余翡愕然：“不会啊，我上次来就刷的这张卡。”
“这是另外一家超市的卡，您也许是拿错了。”
余翡仔细一看，果然如收银员所说，因为两张卡都是红色的，她居然拿错了。
她微窘，立刻决定换手机支付，却不料手机付款码还没点出来，那边林择言已经替她付钱了。
掌纹付款，滴地一声，很快。
“付好了，”林择言说道。
收银员微笑着，将收银条码递给余翡：“祝您购物愉快。”
余翡赶紧看了眼，统共两千多。她的脸开始泛红，背心也起了汗，连忙对林择言说：“我转账给你，你WX号多少？”
林择言看出了她拼命掩饰的尴尬和窘迫，非常好心地说道：“不用，我请你。”
余翡：“那怎么行？”
林择言不过一笑：“下次你请回来。”
余翡还要坚持，后面有人不耐地道：“麻烦让让。”
余翡这才发现自己东西太多挡了别人，她快速收拾打包。林择言则在一旁看着。
收银员见了这一幕，一边帮余翡收捡一边轻声问：“你男朋友不帮吗？”
余翡道：“他不是。”
东西收拾好后，余翡推着购物车出去。
林择言往停车场走，他是开车来的。两人分别前，林择言忽然说：“微信还是要加的，方便工作联系。”
于是两人加了微信。
林择言收了手机：“再见。”说罢，转身离开。
余翡的车其实也在停车场，不过她特意走慢了些。拎着东西上车后，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紧接着漆蕤蕤微微喘着气跑过来：“翡姐，好巧啊。”
真巧，逛个超市遇见不少人。不过这超市位置好，离很多写字楼都近，能遇见也不奇怪。
余翡见漆蕤蕤也拎了不少东西，显然也是为接下来出行拍摄做准备的。她问道：“你住哪儿，我送你。”
“好啊！谢谢啦！”漆蕤蕤一口答应，她本来只想和余翡打个招呼的，又远远看见余翡和一个大帅哥在一起，就不好上来做电灯泡，谁知那帅哥自己走了，漆蕤蕤就赶上来了。
上了车，漆蕤蕤说道：“刚才那个帅哥是谁？”
余翡说：“新认识的朋友。”
漆蕤蕤一脸八卦：“我还以为他会送你回家。”
余翡失笑：“他不会。”
“真没风度，”漆蕤蕤评价。
余翡：“我有车。”
“哦，也对。”漆蕤蕤点头。
余翡心道，不管她有车没车，其实林择言都不会送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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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公益非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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