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凡的体能很好,自从被这个要命的游戏绑定后,不进副本的时候他每天会花五六个小时锻炼身体。
可或许是老天成心与他作对,前五个副本居然完全不需要用到体力,要么是逻辑相关的密室题,要么是在一众玩家里指认藏匿的鬼类似这样的智力副本……
现在看来,那么长久的准备,好像为的就是这一天。
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他无比轻松地往前走着,匕首仍不忘抵在房东的腰间:“动作快点儿,我可不想让那几个蠢货先拿到黑棋。”
对方听话地低头走着,不停念着那句话。
也不知到底走了多久,中途遇到几个怪物还跑了一段时间,可始终没到达目的地,只是转入一条小路时,余一凡出奇地听到了水声。
他气喘吁吁道:“这附近有河?”
房东不回答,只顾着念:“以我之血,佑我平安……”
“算了,这种npc只要被问到系统禁止的问题,都和智障一样……”
周围太黑,只能隐隐看到一些挪动的身影。余一凡知道那些都是异化的怪物,不过此时动作格外迟缓,只要四肢健全,躲它们根本不成问题。
又走了一段路,耳边的水声变得清晰起来。
“怎么还没到?”
“以我之血,佑我平安,以我……”
“你他妈先别念了!”余一凡气得揪住对方衣领,“现在附近没有那些恶心的东西了,你先告诉我那什么族长的魂灵指引怎么还没出现?我们还要走到什么时候?”
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出声了。
以为对方在挑衅,余一凡眼神阴狠起来,毫不犹豫地挥起匕首……
锋利的刀尖瞬间划过男人的下巴。
有黏腻的液体滴在他的手上。
“我不会要你的命,”他语气冷冷道,“但我能让你生不如死,现在只是一点儿小教训,你再不好好回答我的话,我可没法保证你脸上会不会缺了什么……”
房东瞪大眼睛:“不要,不要毁掉我的脸……那样的话……”
余一凡直接打断他的话:“怕就快说,族长魂灵的指引到底是什么?”
“……已经开始了。”
“什么?”
房东用手捂住下巴上的伤口:“你不是听到了水声吗?朝着水声的方向走。”
“妈的!怎么不早说?”余一凡使劲儿推了他一把,“水声就在附近,快走!”
又走了十几分钟,那阵水声依旧萦绕在耳边,可怎么都找到水源地。
好在天微微亮了几分,余一凡勉强能看清小路两边的情景。
居然全是房子……不对,是厂房!
余一凡想到了什么,伸手抓住前边不停念叨的男人:“那是不是你们镇的养猪场?”
对方点头,继续往前走。
微弱的光亮下,余一凡瞥了眼对方身上的中山装,为了缓解紧绷的情绪,随口笑道:“现在已经很少看到有人穿中山装了……”
对方脚步微顿,又继续往前走。
走了半晌,余一凡发现房东还捂着下巴,“嗤”了声:“至于吗?”
他当时把握着力道,划得很浅,按理说捂一会儿那道口子就该愈合了,起码不会再流血,怎么这么久了还捂着?成心的吧?
不过他已经没精力去管npc身上的这种小事了,扭头继续观察两边的养猪场。
片刻后,一阵夜风浅浅吹来,随之而来的浓烈臭味让余一凡猛地皱起眉。
养猪场周围本身就会很臭,可此时嗅到的那种臭却不是动物粪便的臭味……
是……是带着腥味的腐臭!
一想到可能是那些怪物搞出来的,余一凡实在忍不住了,弯腰就对着路边的沟壑狂吐了起来。
被他用匕首抵着腰的男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低头背对着他。
路边的沟壑是干的,里面除了杂草还有少许垃圾。
终于吐完了,余一凡准备起身……
“哗啦啦……哗啦啦……”
耳边的水声再次响了起来,只是这次更加清晰。
余一凡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干涸的小沟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水灌满,转眼间,汹涌地流动起来……
他呆滞地垂头看着。
水很清澈,像镜子一样倒映着他的面孔,以及一旁被他用匕首所指的……空气!
操,房东什么时候跑了?
余一凡急忙回头,暴怒的情绪才冒出来,便猝然熄灭了。
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如果那能称之为人的话……
余一凡缓慢地张开嘴巴,在这短暂的瞬间,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事——
寿衣里有许多款式,而中山装,就是寿衣里极其常见的一种。
*
另一边,师幼青已经跟着封彬和江小豆走了近一个小时,自从走入眼前的大山里后,他们就像是遇到鬼打墙,一直在来回绕路。
中途遇到过几次怪物,但由于是三人一组,房东所说的那句话根本起不到作用,所幸出来前师幼青将大厅的一把斧头拿来了。
他力气不大,只能举着斧头当一个路道探测仪,一旦触碰到活物,三人立马调转方向跑开躲避。
这条路上的怪物确实不多,他们行动时也尽力避免弄出动静,毕竟夜里黑,目前来看怪物的视物能力和他们差不多,那应该只能靠声音感应他们的位置。
又走了一段路,天稍微亮了些许。
也不知到底走了多少圈,经过最开始的岔口时,他们终于在上面的陡坡上发现一个木屋。
三人迅速跑到木屋前,封彬警惕地拿过斧头,用斧头推了推门。
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很空旷,仅有一张小桌和折叠床,应该是之前护林员暂住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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