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擦过树的叶,叶凋落起冷风,天气骤然转凉,逢源第一中学的第二次月考明日开考。
风吹得天空灰扑扑的。
同学们纷纷换上了长袖,裴清圆除外。这个星期,她没有带秋季校服。
冷意悄然刺痛她的肌肤,使得她手上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裴清圆双手捂着玻璃杯,汲取微乎的温暖。
同桌苏钰婷看不下去了,拉下衣服拉链,“我不冷,你穿我的吧。”
裴清圆连忙按下了苏钰婷的动作,“我也不冷的,下午我就请假回家拿衣服。”
苏钰婷只得作罢,“你妈妈平时工作也太忙了。”
裴清圆说:“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到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裴清圆从小到大不哭不闹,什么事都依着裴妍君。
与此同时,舒述嫌冷关了窗户。
他突然猛地拍了桌子一下。
邓敛白被下了一跳,“你属蚂蚱吗?一惊一乍的。”
舒述:“完了,我上星期天的时候,忘记提醒裴清圆带秋季校服。”
叶挽灵转着笔,“她说她不冷。”
叶挽灵天天早上给裴清圆带早餐,早晨时问过一嘴。
“她骗你的。”
裴清圆着一次凉,感冒一个星期。
闻言,叶挽灵不转笔了,起身走向裴清圆。她把外套脱了,直接披上裴清圆的肩上,“穿上。”
裴清圆摇摇头,“我不冷的。”
说着,要把衣服还给叶挽灵。
叶挽灵直接抱住了裴清圆的肩膀。
“我热。”
偷偷目睹完一切的邓敛白,转头找舒述的茬。
“你怎么不把自己衣服给她?”
“你现在可以把衣服给那谁。”
舒述把话扔还邓敛白。
大课间,教室几乎没人,二个人肆无忌惮地低声斗嘴。
邓敛白放下笔,“哥们给你出招呢。”
“你出的什么损招。”
“你真窝囊。”邓敛白换个角度斗。
舒述反应迅速,“比你好,人叶挽灵话都不和你讲。她搭理我都不搭理你。”
邓敛白捏拳,“她只把你当朋友。”
舒述讥笑,“你跟她朋友都不是。”
“啊!”
舒述挨了一肘子。
叶挽灵要回座了,二人被迫休战。
舒述看了看穿着短袖的叶挽灵,又看了看假正经的邓敛白。
舒述朝邓敛白使眼色。两人开始眼神交流模式。
‘你快关心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为什么关心她。’
‘真是个好问题。’舒述无语了。
邓敛白避开舒述质问的眼神,无意识地卷起书角。
舒述递给他一张纸条。
上边写着,好话和好事你总得选一个吧。接个热水也行的。
邓敛白选了好事。
他起身拿起叶挽灵桌上的水杯。
“你干嘛?”
“帮你接热水。”邓敛白强装镇定。
“我杯子里有热水。”
邓敛白石化了。
“你试不出温度吗?”
“……”
邓敛白默默把水杯放回原位,一言不发地坐下。
舒述快笑抽过去了。
他又写了一张纸条。
我真不知道她水杯里装的是热水。
纸条很快被扔回来,只回了一个字。
滚。
月考临近,裴清圆放心不下舒述的英语,问他学得怎么样。
舒述拍拍胸口,“英语语法我已经掌握一大半了,阅读理解AB篇没问题。”
裴清圆安心了,她也好和叔叔阿姨有个交代。
考试的时间流逝得分外地快,而出成绩的每一分钟都被拉扯,等待擅长折磨。
舒述讨厌这种折磨,盼着早点出成绩。
终于等到了陈华施把成绩单贴在墙上的那一刻,他却不着急了。
许多人围着墙看成绩。
舒述问邓敛白,“你不好奇你和裴清圆是第一名吗?”
“比不过,没见过这么卷的。”
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消息,裴清圆又是第一名。
“你帮我看看呗。”
“不去。你自己去。”
“我不敢。”舒述心里很忐忑。
邓敛白惊奇地望向舒述,“行。”
他还真去帮舒述看成绩了。
成绩单周围的人自动为他让出一个空。
邓敛白很快折回。
“怎么样?”舒述迫不及待地问。
“进步了。班排十五,年级三十五。”
舒述满怀期待地问:“英语呢?有变化吗?”
邓敛白停顿一下,“有的。”
“多少?”舒述眼睛都亮了。
“83分。比上次低了十几分。”
“那你多少?”舒述不死心。
邓敛白轻蔑地说:“自取其辱,我146分。”
舒述笑不出来了。
“噢对,裴清圆148。”
舒述捂着耳朵,“听不见,我不认识你们。”
“就这点实力?”
舒述沉默着打开英语月考试卷。
邓敛白接着补刀,“以后考完试记得对答案,对完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你滚!”
一旁看戏叶挽灵听乐了。
听到叶挽灵的笑声,邓敛白转头道:“你数学89分。”
叶挽灵挎下脸,“我问你了吗?”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补习。”
吓得舒述从悲伤中抽离,这是,开窍了?
叶挽灵错开他的眼神,冷静地发问:“裴清圆数学多少?你多少?”
自取其辱。
邓敛白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转身打开数学习题册。
“还好有你。”舒述心里舒服了。
“写你的英语题去。”
舒述看了看英语试卷,闷闷不乐,想把它撕了。
周五放学回家路上,舒述更是沉默。
“舒述。”
“嗯?”
裴清圆心底想着安慰的词。
舒述聋了都知道裴清圆会说什么。
他生无可恋地闭上眼,“别提,别提那两个字。”
裴清圆便留舒述一个人安静去了。
回到家,舒述饭都吃不下,把自己锁屋子里,手里拿着快被他翻烂的英语试卷。
一个小时后,舒述的房间门被轻轻敲响。
“妈妈,我一个人待会儿。”舒述声音有点闷。
“你先让我进来,就十分钟。”
舒述只好开了门,看清杨冬茶抱着东西后,瞪大了双眼。那是一把吉他。
“妈——”
舒述欣喜若狂,抱着吉他上蹿下跳。
杨冬茶笑着说:“你爸爸说,你近期学习下了苦功夫,对英语尤其用心。这次考砸了,心里肯定不好受。特意跑去给你卖的吉他。”
舒述把吉他放在一旁,抱着杨冬茶,嘀咕着,“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好了,多大的人了。别伤心了,下次会考回来的。”
舒述又兴奋地抱起吉他,“我要拿去给裴清圆看。”
“去吧去吧。”
舒述屁颠屁颠地上楼。
他拍打着门。
门很快就开了。
“裴。”舒述语调急转,“阿阿阿姨好。”
不怪舒述反应不快,裴妍君在家的时间太少了。
“好。”
“我来找裴裴……”
“找圆圆啊,她在学做菜呢。”
舒述脸色骤变,“能行吗?”
裴妍君无奈地笑了笑,“她说,想学嘛。”
一进门,裴清圆果然在厨房捣鼓,跟做化学实验似的。舒述心道:做饭能跟做化学实验一样吗?
裴妍君借着舒述的窜门,把裴清圆搬出了厨房,“舒述来了,你们年轻人聊会天。”
裴清圆走到客厅,便看见舒述抱着一把吉他凹造型。
“哪来的吉他?”
“我爸卖的。”
裴清圆看着吉他心中欢喜,“叔叔不是说,不给你卖吗?”
“大人都这样,嘴硬心软。”舒述把吉他抱着给裴清圆看,“舒述的吉他。”
“那你的吉他是不是叫难述?”裴清圆抬眉。
“什么述?”舒述没听清。
“难述。难听的述说。你弹得难听。”裴清圆开玩笑道。
舒述:“我还没弹你就说难听?我这就给你露一手。”
一分钟后。
裴清圆堵着耳朵,面无表情,“弹得很好。”
再听下去,耳朵会聋的。
舒述笑着停了手,而后在裴清圆家蹭了一顿夜宵后才下了楼。
临睡之前,舒述想起裴清圆的话。
“难述。难听的述说。你弹得难听。”
又想起裴清圆板着脸,捂着耳朵说违心话。
有那么难听吗?都不趁机诋毁我了。舒述边想边乐。
睡不着。
舒述从床上坐起,又拿起了吉他。
难述。
不是难听的述说,而是难以述说。他轻轻抚摸吉他,温柔地说:“以后你就叫难述了。”
周六那天晚上,舒述被赶出家门了。
他弹得吉他声吵得他爹娘心烦意乱。
舒述只得求助裴清圆。
拌面:阿姨还在家吗?
一元【兔】:出差了。
一元【兔】:咋了?
拌面:收留我。
一元【兔】:你又惹叔叔阿姨生气了?
拌面:没。
拌面:练吉他的声音太吵了。
聊天这会儿功夫,舒述已经上楼了。裴清圆给他开了门,便回房间写作业了。舒述在客厅练琴。
十分钟后,裴清圆扔了笔。
吵,真的太吵了。
不断重复地音节,无聊无趣又枯燥。舒述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
裴清圆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最后放弃写作业了。
总不能再赶舒述一回,他好不容易有个爱好。
她安静下来,不禁仔细地听,舒述好像弹得像那么一回事。
音乐能传递情感,难述的琴声里尽是缱绻。
裴清圆闭眼听了一会儿,拿出图书馆借的书看。
磕磕碰碰的琴音叙说这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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