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戚家聘人

确定了要炼体,却急不了一时——上品药浴所需的灵植就需要一段时间搜寻,且这些日子以来戚窈耗资不菲,灵石袋见底,也急需她炼器回血。

她想起一事。

她有一枚可沟通灵宝阁炼器坊的供奉令牌。

第一次摸索使用时,炼器坊并没有回应,后来戚窈曾问过苟掌柜,知晓自己的用法并没有出错,便只当是发布的熔炼精铜需求太小,所以炼器坊的学徒无人愿接单。

这次她要批量炼制法器,所需的玄铁矿、玉髓液用量极大,自己熔炼耗时太长,戚窈又动了将其分包出去的想法。

其实以混元天造的特性,戚窈早该找一批炼器学徒负责前置工序,用大化利用好属性抽取合并功能,只是她踏上炼器之路不久,想着多多磨练技艺,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

戚窈将自己的需求通过供奉令牌一一发送后,便拎起刻刀,挑了截二十五年份的金竹

开始打造,及至一柄中品凡器的金竹剑制好,时间已到了一个时辰后。

戚窈拿起供奉令牌查看,却见她的单子和上次一样,如碎石沉海,没有一点波澜。

这是怎么回事?

戚窈不解,生出要去灵宝阁炼器坊探探的想法,只是天色渐晚,金竹镇入夜后有宵禁,她只得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她皱着眉回房,正好被院子里正打拳的戚父看见,戚父便叫住她问了缘由。

听完讲述,戚父沉吟片刻,给了她一个建议。

“窈窈,你觉得我们家聘一些人好不好?”

戚窈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豁然开朗。

她目前炼制的法器品类有限,所需的无非是玄铁矿、玉髓液半成品,与其求助炼器坊,真不如长期雇几个炼器学徒——只要她不懈怠炼器,炼器学徒的薪酬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想法一变,戚窈也不再想着去找炼器坊了,第二日,戚家小铺里便挂上了聘请炼器学徒的告示。

金竹镇本就是个炼器氛围浓厚的镇子,寻别的或许难,寻炼器学徒是正对口的,不到下午,戚窈已在戚父的陪同下接待过五位有意向的炼器学徒,并从中择了两人。

这两人是一对兄妹,兄长名叶大牛,妹妹叫叶巧花,衣着朴素,眼神清澈,一看就是不错的孩子。

详细问了后,才知两人确实才从村里出来——叶是金竹镇大姓,兄妹两出身边缘,过去一直住在村里,有旁亲看中他们的天赋,便一直叫他们帮着炼器。

后来两人从外头得知,炼器学徒是能得灵珠的,那旁支亲戚欺负他们人小又不懂行,一直拿铜板碎银应付,两人一气之下,商量着进城找个活计。

那旁亲知晓了,竟不心虚还恶狠狠地放言城里的炼器学徒到处都是,活计没那么好找,自个是看在血缘关系上才一直帮衬,等两人撞了南墙,就知道自己一片好心。

一般年纪小的便被唬住了,但两兄妹能学得炼器术,本身就是有些机灵的,好心还是歹念,不是全然不会分辨。

那旁亲确实没什么良善心思,但有一件事是没说错的,城里的活计不是很好找——兄妹两年纪小,吃得不够身材瘦弱,很多铺子只看一眼,便拒得干脆。

因此两人进城后,吃了不少苦头——那旁亲手紧,兄妹两没什么积蓄,城里吃喝住都不贱,只几日,兄妹两就不得不搬到了庙里。

所幸戚家给了机会,再听戚父说以后吃住戚家,每月以灵珠结账,若做得多的,还可换灵石,兄妹两都喜得见牙不见眼,更是马上就要进炼器室里给东家干活。

兄妹两这么积极,戚窈也乐得省事,将自己需要的一一交代了,晚间果然就收到了第一批熔炼好的玄铁矿。

他们使用的炼器室是戚父另外搭建的,火焰只是普通高温凡火,玄铁矿到了戚窈手里还要用五蕴火反复锻炼,真正炼器时更要借助鎏英地火——但无论如何,省了第一步熔炼工序,戚窈能节省四分之一时间。

……

灵宝阁炼器坊中,几名炼器学徒正面上带笑,语气得意。

因早间有人打戚家那条街经过,戚家铺子要聘请炼器学徒的事就被传了出来。

“怕是看清了形势,知道咱们不会理会她,只能退求自家聘人去了。”

他们都是积年的学徒,在正式的炼器师面前唯唯诺诺,这回连拒了戚窈两回,颇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也有学徒担忧,“戚供奉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有人早有对策,“她年纪小,便是气恼,又能有什么招数?左不过是告到苟掌柜那边罢了,苟掌柜虽精明,但对坊里一向放权,不大管细处的事,到时候我们只推说平日太忙接不来便行。”

“再说你看她直接请了人,便是没法追究这事,咽了这口气了。”

这么一分析,几个学徒心里那点担忧便散了。

他们不想跟着新来的戚供奉,如今倒不全然是因为戚窈空降,众人不了解她的脾性性情,而是那日有人曾打听过戚窈的来路。

最初知晓她年纪尚小便成了炼器师,不少学徒也曾蠢蠢欲动,觉得依附这位戚供奉能有出路,但后头再找苟掌柜的心腹一打听,才发现这事有蹊跷。

那心腹语焉不详,只告诫不许这些学徒得罪新来的供奉,学徒们回去一合计,这不就是说戚供奉是关系户么?

那什么天赋之说立时便打了折扣,不少人立时同情起在炼器坊兢兢业业三年的林师兄。

林师兄也是苦笑连连,直说自己命不济,旁人怂恿他去找苟掌柜争取一二,他也只唉声叹气,末了一句‘我又能如何’堵了别人的嘴。

但他越是这样,学徒们越是为他不忿,他们也不敢正面抗衡,便只能消极应对,眼下看戚窈似乎放弃了炼器坊,他们自觉斗争胜利,也不用因关系户浪费时间,心情自然十分振奋。

炼器坊内说说笑笑地,气氛和谐,学徒们再次确认了以林师兄为首,对他更加奉承,又过了几日,林师兄走出了阴霾,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便是有些学徒炼器进度慢了,他也并不斥责,只是勉励几句,让学徒们心中更庆幸自己的选择。

……

这日,戚窈从炼器室中走出,还没到正堂,就听见里面传来粗犷笑声。

这声音有些陌生,戚窈好奇走近,发现戚父正和一个高壮的中年男人交谈,两人俱是一脸笑意。

这时见了戚窈,戚父便招手让她过去,“这是你戚伯伯。”

陌生的中年男人弯下腰,满脸笑意,“这就是窈窈?哟,长得真可爱,不像我家的小子们,丑得很。”

排喧完家里的孩子,他又问戚窈的年纪修为,听得戚窈不到六岁已有练气三层修为,他喜得直说了三声好。

“真该让国都那些趋炎附势冷嘲热讽的人来看看,打打他们的脸。”他挤眉弄眼地,逗得戚父和戚窈哈哈大笑。

三人一同进了正堂交谈。

那中年男人就和外表看起来一样爽朗而健谈,不一会儿,戚窈就从对话中知道了这人是戚家支系,名戚玮,因为排行第三,所以说话间戚父口中偶尔会崩出一句‘玮三哥’来。

原来是玮三叔啊。

戚窈想起原剧情的事来。

戚父戚母横死后,她和哥哥戚育投奔了朱坞国都戚家,两个小孩一路奔波,吃了不少苦头,到戚家的大门前时就像两个乞儿。

好不容易向戚家主家的人证明了身份,两兄妹从此在戚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旁支血脉,无父无母,资质普通,在一群戚家嫡系里,戚窈戚育卑微而不起眼,原本跳脱的戚育因此变得成熟寡言,两人早早学会了看人眼色过活,但即便如此,成长过程中一些排挤欺辱还是无法避免。

两人在戚家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位大咧直爽的玮三叔。

据玮三叔所说,戚父在世前与他感情深厚,所以他必然要看顾兄弟的遗孤。

他也确实给了两人很多帮助,可以说,戚窈戚育在戚家得到的唯一一点温情与善意,其实都来源于这位玮三叔。

只是玮三叔是支系,在戚家也并没有什么地位与话语权,所以能给两人的帮助有限。

后来戚窈逐渐长开,因容色动人更惹来戚家女眷嫉妒,她被使计推入太子府中为妾,出阁那日,不过才十六岁。

戚育和玮三叔抗争不得,此后戚育叛出戚家,而玮三叔有家有室,做不了更多,他那天难得失态,感叹自己早年受伤导致仙途断绝,否则绝不至于只能眼睁睁看戚窈跳入火坑。

……

戚窈静静观察,此时的玮三叔比梦中剧情里的人要意气风发得多,完全没有受伤后的颓然之气,只有独属于壮年修士的自信肆意。

再想想离剧情里戚窈戚育去往朱坞国都,只剩不到两月,所以这两月里,玮三叔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而戚父已问及玮三为什么会来金竹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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