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抽,只好趴在栏杆上刷手机。
正是午夜十二点,徐知怡的微信刚好进来。
「怎么这么早就走了?还打算带你喝酒玩小帅哥呢!」
姜幸雨:「不能留太晚,家里催。」
徐知怡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没意思,你结婚以后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不像我,无牵无挂,一身轻松,想怎么造就怎么造!」
两人是高中同学,家境相似,不同的是,徐知怡从小就是个问题少女,大学期间,为了追求梦想,和家里大吵一架,干脆从此断了关系,一个人走上玩音乐的道路。
前两年,刚起步的时候,颇有些艰难,到这两年,渐渐想开了,不完全走地下路子了,上过几回综艺,做些许营销,才算混出头。
而姜幸雨不一样,她从小就是长辈们眼里的乖乖女,三十年里,做过最出格的事,大概就是当年一声不吭跑去日本学岩彩画,和交了徐知怡这样“不务正业”的朋友。
「所以说婚姻是坟墓嘛,你好好玩啊。」
京海的这一场演出是徐知怡他们这次巡演计划的最后一站,今天结束,他们会休息好一阵子,不用再全国到处跑。
「宝贝,是不是姓路的绑架了你,是的话眨眨眼,我手提金箍棒,脚踏筋斗云来救你啊!」
姜幸雨无声地笑了。
「我谢谢你啊!」
「不过,你走了也好,你猜我今天还见到谁!」
姜幸雨抿唇,手指移动:「韩煜?」
「?」
「你怎么知道?」
「难道你们已经见过了!」
这时,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好友添加请求,是韩煜。
「嗯,正好遇见,聊了几句,他说要去谈个项目。」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就装吧!男的不装会死吧!」
「谈什么项目啊,他的经纪人不知道走哪条路子搭上了MW的一个高层,也没那个本事把人单独约出去,只好今天过来求人了,那个殷勤的样子哟,真没眼看!」
姜幸雨想起离开club前看到的台上的男孩,韩煜大概听说了陈驰要来当嘉宾才去的吧。
「知怡,你出息了,嘉宾都能请上星团这个级别的了,这是花了多少钱啊?」
「可请不起整个星团,就请一个陈驰,一首歌就快掏空我这场演出能赚的所有钱了,这还是最低的友情价了,我的心都在滴血!!!」
演艺圈是个现实的圈子,人气越高,价值越高,姜幸雨明白这个道理:「你不赚钱,图什么?」
「当然是图名声啊,这样下次我们发歌、演出,才卖得动嘛,你以为星团的人这么好请啊,要不是上次录节目的时候打过几次交道,约好后面要合作一首歌,我根本不可能请到人!不开玩笑,今晚的盛况现在就在热搜上挂着呢!」
姜幸雨退出对话框,看到屏幕下方通讯录上一个红红的 “1”,点了一下就退出,没有通过韩煜的好友请求,然后就打开微博,果然看到排在第三的词条就是#陈驰空降葫芦铜钱演出现场#。
她忍不住点进去看一眼。
转赞评最高的是几条不超过十五秒的唱歌视频,虽然拍得不大清晰,没能还原出现场十分之一的氛围,但姜幸雨还是被吸引住了,一连看了三遍,才重新回到徐知怡的对话框。
「知怡,你成长了,已经学会硬蹭热度、玩弄流量了。」
「骂的真脏。」
「算了,看在你是个困在婚姻围城里欲求不满的中年妇女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浴室方向的水声消失,姜幸雨收了手机,回到卧室,经过衣帽间的时候,忍不住翻了下挂在架子上的拎包。
那张黄色的便签纸还在,她又捏在手里看了几秒。
浴室的门打开,水蒸气从背后弥漫过来,带着沐浴露的芬芳。
“在看什么?”路文初从里面出来,站在她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拿着浴巾擦着身上还未干透的水珠。
“没什么,”姜幸雨将便签纸迅速塞回包里,“找手机充电器呢,忘了放哪儿。”
“晚上阿姨帮你拿进来了,在你的床头抽屉里。”路文初完全没有留意到她的动作,径直从她的身边走过,随手挤点男士润肤露,往脸上抹了下,“可以去洗了,要不要帮你充电?”
“好。”姜幸雨把拎包挂回去,手机交给路文初,自己转身去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灯已熄了大半,只剩床头两盏。
路文初恢复到刚才戴着金丝框眼镜,坐在床头看平板的姿态,见她过来,伸手替她揭了被子,等她躺下,俯身在她嘴唇上亲一下。
“睡吧,晚安。”
床头灯被熄灭,屋子里陷入黑暗沉寂。
姜幸雨盯着头顶的虚空,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开口。
“文初,今天爸爸跟你说什么了吗?”
“嗯?”路文初似乎已快睡着,声音变得含糊而迟钝,片刻后,才清了清嗓子,答,“爸爸说你心情不太好,让我多让一让你。”
这是姜阜厚一贯采用的口吻,好像不管什么事,错的总是她这个女儿。
“小雨,”路文初勉强打起精神,翻了个身,凑过来搂她,“还在生气吗?”
姜幸雨没说话,她脑海里又浮现出父母的叮嘱:“跟文初好好谈谈。”
不知道这样的境地,到底还能怎么谈。
路文初摸摸她的脸颊,又吻了两下,轻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竟然还在生气,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咱们都把这件事忘了,好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情绪平稳,充满耐心,显得她的介意像无理取闹,若稍不控制语气语调,可能还会像哭诉的怨妇、骂街的泼妇。
她觉得自己似乎应该为此感到幸运,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能嫁给路文初这样英俊多金、斯文温和的优质男人,是她的福气,别的女人三辈子都求不来,她有什么资格不满?
姜幸雨张了张嘴,感到自己沉进了湖里,无数流淌的水涌进胸腔,堵住了所有的话。
路文初没等来她的回答,搂着她的胳膊渐渐松了,翻过身,重新仰面朝上,平稳、绵长、轻细的呼吸声,让人听不出他到底有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文初,”姜幸雨在黑暗中转过头看着他,再次试探着开口,“我今晚是临时起意去看的演出,就在江武路上的那家club。”
路文初没动,含糊应一声,和平时一样,对她的生活和朋友都没太多兴趣。
“晚上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一句体贴的关照后,再没回应。
姜幸雨闭上了嘴。
第二天是周末,路文初也没睡懒觉,才过八点就起来,吃过早餐,收拾好东西,不到十点就离家出差去了。
路家是国内老牌大资本,早年做商业地产起家,到路文初的父亲路鸿启这一代,早已将盘子做得极大,涉及各个领域,不但在国内声名斐然,在国际上也是排得上名的资本。
这样的家世背景,路文初自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偏他不是个纨绔,从小接受精英教育,藤校毕业,GPA 排名专业前五,毕业后没有选择回家族集团任职,在华尔街资本市场干过两年后,回国创立青石资本。
青石背后虽少不了路家的影子,但一直以来,都是在路文初的管理下独立运作。他是个相当有事业心的人,将自己的工作看得很重,就是这一点,让他在上层的圈子里,也算是有口皆碑。
从去年开始,青石陆续接触了许多泛娱乐产业和科技产业相关的项目,难免接触到从业人员,这才有了之前的花边新闻——这些,也都是姜幸雨最近才了解到的,结婚三年,她几乎没有干涉过他的工作。
当然,路文初对她的工作也毫不关心。
临走的时候,姜幸雨送他出门,在花架下,他俯身亲吻她的脸颊。
“等你回来。”
“工作结束就回来,到时给你带礼物。”
两人的对话就像是从电影模版里抠出来的。
低调的商务车从花园旁的车库驶出,消失在视线里,姜幸雨深吸一口气,再转身进屋的时候,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整个人都变得鲜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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