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沐惊凡反倒是比韩书宴先露出笑容，笑得勾人。银辉洒在她的倩影，落入韩书宴的心里。韩书宴走近了两步，却闻到了她身上浓重的酒味。那抹酒气混着女人的芳香味，香甜诱人。
韩书宴借着月光，凑近了看着沐惊凡绯红的脸颊。他有些皱起眉头，眼神里的担心溢了出来，“喝了多少？”
沐惊凡倚靠在房门口，脑子有些发热，摆摆手毫不在乎慵懒的声音说：“不记得了。”
她看着韩书宴那近在咫尺的俊脸，那日思夜念的人就在眼前……
她凑近了些，故意加重了呼吸，向他的脸颊上轻轻吐着热气。
走廊很安静，能听见她的喘息声。
韩书宴顿时就起了鸡皮疙瘩，右手忍不住想扶上她的香肩。
沐惊凡故意的，她要看看韩书宴在她面前有多能忍。跟了她一路，到底是做什么。
**在燃烧……
沐惊凡那双灼灼的双眼看着他：韩书宴，只要今天你今天不怯懦，勇敢一次，我就原谅你。
韩书宴的脸颊很痒，像被羽毛轻轻地挠一样。他的身子开始发热……他握紧拳头避开她，看着半掩着的房门，只是哑着声音嘱咐：“进去，好好休息吧。”
好熟悉的地方，但是他不能再轻易踏足。
“你跟我一路，就只是为了说说这个吗？”沐惊凡没有进去，而是收回媚态亮出真话来质问他。
韩书宴沉默不语，沐惊凡揉了揉眉心，一脸不耐烦和愤怒，推了他一把，“韩书宴，你真是个……”
话到嘴边，她还是舍不得骂他。
韩书宴也只能沉默。沐惊凡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嘴唇贴近他。她的视线盯着韩书宴的唇部，气息纷纷扬扬全部落在他的耳根子。而且，她的唇故意擦过他的嘴角。
很明显，她在索吻。
韩书宴身子一紧。
沐惊凡的手指在韩书宴的背部轻轻滑动，像是游走的软体动物。她的眼神极致暧昧，甚至恍惚间有些神志不清。她分不清楚，这是梦吗？
她还是在试探着，她不死心。甚至，她的手开始不安分，划过厚实的胸膛一路向下，在他的腰窝那儿轻轻摩挲着。
那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像是被低压的电过了遍身子。
韩书宴浑身僵住了。
她的唇部就在他的面前，若即若离。那双勾人的眉眼，更是别有风味。她总是噙着笑意，和别人眼里的疏远不一样，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勾引。眼角的泪痣楚楚可怜，妩媚动人。
他不为所动。
怕是修道高僧都比不过他。
韩书宴的身子明明烫的吓人，却在沐惊凡的撩拨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闭上双眼，咬牙抓住沐惊凡那只作乱的手，将她的手拿下来。然后，后退了一步。
沐惊凡僵在了原地，自己仿佛成了个笑话。第一次没脸没皮的索吻，得不到任何回应。是啊，韩书宴你清高！她沐惊凡就应该在这段感情里低贱。
她大抵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加上酒精的作用。沐惊凡把他推到墙边，玉手抵住他的双肩，朝他的嘴唇咬了上去。血腥味弥漫开来，韩书宴轻哼了一声。她仿佛失去了理智，要把这些年来所有的心酸和难过全部释放出来，像是潮水一般汹涌。
她的唇紧紧贴着他的唇，冰凉的左手抚摸着他发热的脸颊，不断摩挲着。另一只手则是安安静静待在他的右肩上，一动不动。
但是她的身子却紧紧贴着他，在他的身形下，她是那么的诱人。她的红唇是多么的香甜和熟悉，是多么的让他眷恋。哪怕此刻要他身死，都是心甘情愿。
韩书宴双手紧紧握拳，青筋凸起。他克制着自己，不能给任何一点回应。
韩书宴，你有什么资格！
沐惊凡吻了他很久，察觉不到他的丝毫回应。她的眼泪轻轻落下，像是暗夜里最亮眼的水晶，掉在了地上。
她还是贴着韩书宴温热的唇，唇齿相依间哽咽着声音问：“韩书宴，这么多年，你就不惦记我吗？你就真的，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我等了你好多年……你凭什么故作清高？”
韩书宴的理智一瞬间被剥夺了，像是被抽离开的洪水一样，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的一团火。
他单手揽住沐惊凡的腰，唇瓣迎合着沐惊凡，并且立刻占据主导地位。他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背部，接着从后面握住她的脖子。慢慢的，在韩书宴的回应下，沐惊凡的双腿渐渐发软。
韩书宴像是猎人捕捉猎物一般，初步赢了之后就攻城略池，撬开她的齿关，品尝着那久违的味道。
比起之前的她，这么些年的沉浸让她更加风情万种，更加撩人。
月色撩人，她更撩人。
沐惊凡有些驾驭不住，成了待宰的羔羊。她呼吸急促，唇部根本没有机会离开。韩书宴双手抱着她的腰，转了个身把她抵在角落里，身形完全盖住了她。
沐惊凡退无可退。
韩书宴放慢了节奏，双唇微有分离。沐惊凡的红唇已经有些肿起，却显得更加饱满诱人。像极了树上新鲜红润的樱桃，让人迫不及待咬上一口。
两人咫尺相依，韩书宴在她耳边呢喃着：“我怎么不惦记着你？沐惊凡……我想你想的快疯了……”热气吐在她耳朵上，她痒得躲了一下，完全落入了下风。她身子发软，瘫在他身上。没有韩书宴用力搂着，他怕是要顺着墙滑下去。
在这种事情上，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书呆子一直占据上风。而她，毫无招架之力。
门是开的，韩书宴搂着她的腰肢往门那儿走去。沐惊凡倒退着，边回应着韩书宴的亲吻。
她喝醉了。
不然，她不会做这种事，她是不会原谅韩书宴的。
可是，她很庆幸她喝醉了，可以肆无忌惮。
沐惊凡的脚已经退入了门槛，渐渐的，韩书宴逐渐走进来。
可是啊……可是，怎么可以呢？
“韩书宴，你怎么可以简简单单，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这一切！韩书宴，你要付出代价。我失魂落魄的这几年，你得还给我！”
沐惊凡仿佛立马恢复了理智，就在韩书宴即将踏入门槛的那一刻，推开了愈演愈烈的他。韩书宴看着沐惊凡恢复清明的那双眸子，心里就一清二楚。他搂在她背上的手无力地垂下，后退了一步。他低着头，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
沐惊凡揽了下垂下的发丝，眼神有些躲闪，却故作淡定地说：“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韩书宴也只能是点点头，“好。”
两个人谁也不看谁。
韩书宴转身，走近那个拐角处。当他半个身子藏入了黑暗的时候，他把余下的那还能看得清的侧脸给她。他的睫毛微微颤抖，低声说：“晚安。”
沐惊凡关门的动作顿了一下，闭上了眼睛。一瞬间，她又调整好自己，回了句，“你也是。”
韩书宴故作试探地问：“今天的事……”
沐惊凡快速抢答，“忘了吧。”然后，把门关上。门关上的那一刻，是沐惊凡关掉了她等了几年的心。
她当然知道，她还爱着他，爱得死去活来，连命都可以不要。同时也知道韩书宴也爱着她，爱得刻骨铭心，爱得这些年也是深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当然，这一切他也知道。
只不过，当初他丢下沐惊凡一个人走了。
他就错了。
而这，就是迟来的应有的惩罚。
他穿着最温润的西装，在她面前展现最狼狈的样子。
夜深了，很深很深了。深得藏住了两个人的身影，藏住了两颗紧紧相依却始终隔着纱的心，藏住了这想要惊天动地的爱意。
沐惊凡脱掉高跟鞋，一股脑地进了浴室，放起了热水。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她毫无章法地卸妆脱衣……
她看起来很冷静很冷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可是呢，真的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过吗？不能。
韩书宴回来，她最高兴，也最难过。
甚至有一刻……有那么一刻，她希望他死了也好。别让她这么没有头绪的惦念着。她愿意永远记着一个死人，但她不愿意记挂着一个离她而去且杳无音信的爱人。
毕竟，当初她做好准备嫁给他了。
韩书宴从拐角里出来，把弄着打火机点了一根烟。不过，好久，他也没有抽一支。
他看了眼沐惊凡的门口，鞋架上还摆着几双男人的皮鞋。有点皮鞋很干净，看样子是经常擦，有点又带些泥土，伪装成别人穿过的样子。
这就是独居女性不能言说的且必须做的事情。
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
他修长的双指夹住一支烟放入嘴边，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他那般好看的手指上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触目惊心的疤痕，像是卧在手指上沉睡的蛇一样，一直延伸到袖子里。
其实外面很冷。
他嘴里叼着烟，双手插入口袋。
一支烟慢慢燃尽，烟灰坠落。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烟头扔在沐惊凡的门口，然后踩灭。
然后，又点了一支，等它燃尽……
沐惊凡的家门口没多什么，只是不起眼的两个烟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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