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沅听到院长的话愣了愣，随后略惭愧地笑了笑。
看他的样子，院长恨铁不成钢说：“就有那么多事忙吗？就那么着急吗？”
他是三年前就认识程沅了，从那天开始，他几乎每个月都会来这家孤儿院，有时候是送物资有时候是做义工。他也不傻，从穿戴就看得出程沅家境不错，但他却没有一点大少爷的架子。
饶是这样，他也只看到程沅对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看着无奈又心疼，只冷哼了一声，用拐杖狠狠敲了一下地。
走过长长的石子路，两人拐弯来到后山的小河边。即使是到了秋天，掉落的叶子铺在河面上，随着水波缓缓漂流。也别有一番孤寂的景象。
有一群小孩子在河边玩着过家家的游戏，几人的笑声不时传到他们耳中，老院长看着他们，刚刚生气的脸终于有了点笑意。
程沅看着湖面，终于开口说话了：“老院长，我这次来是向你求一件事！”
“什么？”
“希望您能帮我引荐琦玉资本的周董，作为回报，我愿意出资帮助孤儿院整理河道，另外再加修一座宿舍。”他的语速很快。
他说的诚恳，院长却一下子拧起眉头，目光变得锐利，语气并不好，质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和周明的关系的，我从没跟你说过。”
程沅无意瞒他，直白地说：“有次在门口，恰巧见过一件周董的车，他的车牌号很显眼，很容易认。”
院长冷笑一声，“这件事是早有预谋还是巧合？”
他曾经和周明是战友，退役之后确实不少人想要通过他和周明搭上关系，只是他没想到程沅有一天也会朝他开这个口。
听到这个质问，程沅确实沉默了，低眉看着皮鞋脚尖半晌，他破釜沉舟般抬起头，说：“如果不够，那我可以再建两所图书馆。任何要求我都可以考虑。”
郭院长看着不敢置信地看他，程沅也不躲闪，似乎势必想要达到目标。
“你真是疯了。”郭院长气的语气都颤抖了，拄着拐杖快步离开，扔下一句话，“算我看错了人。”
程沅独自在河边站了一会，微风吹过脸，不知怎么，带来莫名的痛感。
后来他再回去，不管他用什么原因，郭院长都不愿意再见他了。
夜幕降临。他和孩子们一一告了别，坐在车里看着远方的黑幕，却没着急走。
车停在路边，远离城市的这里很少有属于人类的喧嚣，身边只有几声鸟雀的叫声。
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又或许是原本计划达到的目的却没达成，程沅从车子隔间里翻找出一盒香烟。
鬼使神差拿出一只点燃了火，火焰慢慢从烟的尾部开始燃烧，发出半明半暗的光点，他倚靠在车身上，两只手指夹着一根细细的香烟，头很低的垂着，衬得周身气质更加清冷孤独。
程沅看着燃烧的香烟，送进口中吸了一口，但并没怎么抽过烟的他一下子被呛得有些咳嗽。
这时候，耳边突然响起响亮的鸣笛声，一下子打破了黑夜和寂静。
程沅本没在意，以为是路过的车辆，并没抬头。
一道熟悉的人声却响起来，语气里带着几份吊儿郎当，说：“小孩子可不适合抽烟。”
钟渭早已经打开车门走下来，此刻颀长的身影就站在程沅对面，嘴唇半勾着，带着笑看他。
程沅整个人愣住了，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趁着夜色，他马上就感受到自己手里的烟杆被人拿走，程沅本想阻止，但奈何两人间的力量悬殊太大。
“还给我。”在夜色中，程沅眉眼清冷。
钟渭轻蔑一笑，把手抬高，表情轻蔑地一笑，挑逗地弯起嘴角，说：“都说了，小孩子不能抽烟。学什么不好，学这个！”
他一边吐槽一边收回手，猩红火点在他手中慢慢燃烧着，程沅正要把眼光从他的手指上移开。
钟渭却把那只烟放进自己嘴里，片刻后，慢条斯理吐出缭潦飘散的烟雾，动作确像是在抽什么很名贵的雪茄一样。
烟雾被晚上的冷风吹散，吹到程沅面前，让他不由自主地又咳嗽了两声。
钟渭语气更嘲弄，低眉覷着他，冷白色的皮肤在黑暗中发亮。
刚刚他过来的时候，还以为看错了，程沅靠在车上，周围没有半点亮光，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
要不是他的车灯刚好扫到，根本看不清那边还有这么一个背影单薄的人，手里拿着一只猩红的烟，却没吸，脑袋低低地垂落在胸前，而手指夹着烟的姿势一看就知道是新手。
程沅看他的动作，表情微动，眸光闪烁。
又吸了两口，钟渭转头看向他，语气中的奚落淡了点，说：“不会抽烟别跟着别人学。”
随即把烟头掐了，转头说：“走吧，带你去散散心，看你这表情，我都怕你下一秒开着车往河里冲了。”他掩饰一般地说：“就当我人善和给你的车赔罪了。”
听到那两个字，程沅难得笑了笑，钟渭一手扶着方向盘，看了偏头看了一眼，唇角扬起，说：“怎么了，难道承认我很善良很困难吗？”
程沅试图把这个词和钟渭联系起来，诚恳道：“很难。”
钟渭啧了一声，“真没礼貌，说真的，程沅，有人说过你没情商吗？”
霎时间，程沅默了默，“没有，你是第一个。”
“那你身边朋友都太虚伪了。”
程沅冷嘲：“钟大少还在意这些？”
“哎，这很重要的，你不能不重视的。”
程沅：“……”
他们开着车一路来到海城郊外，这边是一处废弃的船厂，现在仍旧有两艘废弃的大型轮船停泊在岸边，其他地方散落着各种零配部件。
再往右边是一望无际的沙滩，不过此刻已经被长起来的潮水覆盖了许多。
不像专业的人工沙滩。这里的地面没有那么的干净，很多水草夹杂在沙子里面，沙子也软绵绵的，一脚踩上去就是一个坑。湿漉漉的水和沙子也会沾满裤腿。
程沅看着钟渭毫不介意地踩上去，程沅站在路边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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