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凌奕曦点头。
看！她就说能成！珑月激动地招呼华烟：“快，华烟姐姐，他答应了，咱俩一起抓他衣角。”
“嗯。”
华烟和珑月齐齐朝凌奕曦伸手，却抓了个空。
他跑什么跑啊，珑月心中抱怨，朝华烟使了个眼色：“还是原计划，我先想办法把他按住，咱俩再上手。”
珑月像只狡黠的兔子搬，出其不意地扑向凌奕曦。这次他倒挺配合没躲，被她结结实实地给扑倒在了地上。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抽凉气声：“少主！”
被扑倒的当事人，许是已经对身上之人的行为见怪不怪了，很是镇定地问：“你做什么？”
“少主你别跑，放心，我不会出尔反尔的。要不你乖乖别动，我这就立噬心五毒誓，听着啊。”珑月用体重牢牢压制住凌奕曦，咬破手指于空中划了个繁复的符咒，立誓道，“只要凌奕曦让我和华烟、青盈、白蓠四人通过入门选拔进入朝天宗内门，我，珑月，在此发誓，此生绝不纠缠嫁他为妻，如违此誓，必遭——”
修长冰凉的手指落在她唇上，阻止她继续完成噬心五毒誓。
“少主是哪里不满意嘛？”她不确定地问。
“毒誓就不必了，旁人听了还以为我要强娶你。记着，不是你不嫁我，是我，绝不会娶你。”
“哈？”他什么意思？她才不管是他不娶还是她不嫁呢，她只是想要通过入门选拔去见日昭哥哥呀，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破事这么多！
“少主，”保持微笑，保持有求于人的谦恭态度，“既然不用发毒誓了，那我和华烟姐姐要一起摸你——”
“的衣角”三字珑月尚未来得及说出，凌奕曦唇角紧绷，低喝一声：“凌牙儿。”
“在！义兄我来晚了抱歉。”凌牙儿折扇都来不及打开，急忙忙从怀中取出朝天令，向众人宣布，“宗主有令，西北紫雾山蛇族、西南狐族近日动作频频，为联合众宗门一致抗妖，所有前来朝天宗的各宗门弟子，全部进入朝天宗内门修行，待仙剑大会之上，众宗门共商诛妖大计。”
“太好了。”一心想要进入朝天宗修习的都拍手叫好。
更多的是质疑：“搞什么？朝天宗是耍我们玩吗？既然所有人都能进去修行，还搞什么入门选拔？”
凌奕曦推开珑月起身，神色如常地理了理衣衫，目光扫过一众牢骚不满的各宗门弟子。明明是转瞬即过、不带任何感**彩的一瞥，众人却犹如被破幽剑的剑气扫过一般，纷纷识相地闭了嘴。
凌奕曦目光最终落在凌牙儿身上：“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义兄，宗主改变了命令，原本是说让嫂嫂免试直接成为鸿凌峰的弟子，不想我去取朝天令的时候，就变成了这道新命令。”
珑月的注意力还停留在“西北紫雾山蛇族、西南狐族”这句话上面，浑然不知凌奕曦何时推开了她，她又如何被华烟扶住才没扑倒在地上。
西北紫雾山，那不是华烟师父遇害的地方吗？至于西南狐族，该不会，刚好指的是，她们幽谷一带的狐族吧？怎么这么巧？
她正想给阿蓠递个眼神，让他留心此事，猛然间听到凌牙儿那句“原本是说让嫂嫂免试直接成为鸿凌峰的弟子”，她不禁瞪大一双美目。
竟然还有这种事？是了，凌康既然打着让她嫁给凌奕曦的主意，总不能让她留在缥缈峰和凌奕曦“自由发展感情”吧，肯定要让她去到鸿凌峰，在他眼皮子底下才好操控。
她怎么没早想到这一层！白白被凌奕曦戏耍了一局，又是讨好他陪他喝酒，又是发毒誓表决心的。他绝对是故意的，小肚鸡肠的男人！
“凌奕曦！”
“何事？”
她叫这么小声他都能听到，不但小气，耳朵还好使。为安全考虑，以后可不能在背后说他坏话。
“少主大人，这次的事辛苦你一番苦心，让我多经受了这么多历练，心性那是大大地提升啦。”她堆着笑，上前殷切道。
亏吃都吃了，找他算账也没用，还不如记下来，以后找机会让他一次过偿还。至于这次嘛……
“少主你放心，咱俩的事，我绝不给凌宗主知道，也绝不如他所愿嫁给你。”她碰了碰凌奕曦胳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嘿嘿，这是小妹该做的，咱俩谁跟谁呀，那可是房顶上一起喝过酒的交情！不过吧，有件小事，想请少主大哥帮忙。”
凌奕曦看她一眼：“说。”
“就是，到了鸿凌峰后，小妹这人生地不熟的，还得靠少主大哥多多提携。”
“没了？”
“有！”珑月赶紧补充，“少主大哥以后有什么需要小妹，但凭吩咐！不过小妹有个朋友，犯了点小错，被凌宗主罚关禁闭，小妹只求见他一面，少主大哥可否帮忙安排？”
她紧张地等着凌奕曦答复。上次喝酒的教训历历在目，这次一定要让他亲口答应帮她见到日昭哥哥，她才算赢。
凌奕曦动了动嘴唇，她什么都没听到。
“少主大哥你大点儿声，我听不见。”她可怜兮兮地请求。
“靠近些，我说与你听。”凌奕曦吩咐。
“哦好。”这种私相授受之事，确实不适合大庭广众之下明说，她踮起脚尖，颇费了一番力气，才将耳朵送到他唇侧，“少主大哥请说。”
他扶住她腰身，助她踮脚也能轻轻松松站稳。
“谢谢。”她神色微赧。
如果他以后都能这么小意温柔待她，也许，她可以既往不咎，往事一笔勾销。
“不用谢，”他薄唇轻启，在她耳畔吐出几字，“以后多修行，少做梦。”
“诶？”她尚在发愣，被他不轻不重地推开，险些栽倒。
“凌——”她正要爆发，他却又似模似样地虚扶了她一把，于是外人看来，便是她刚才不识抬举对奕曦少主又是推倒又是凑近多番挑衅，而风度翩翩的少主却不计前嫌、颇具绅士风度地扶住了险些摔倒的她。
竟还有人起哄：“滚啊，离少主远点儿。”
珑月点点头：滚就滚。怎么说自己今日也不算亏得彻底。
至少对于凌奕曦这人，不，不能侮辱了人，是至少对于凌奕曦这大魔头能有多卑鄙无耻，她的认识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以后，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敬、而、远、之。只是，某魔头最好别落她手里。
“月儿。”“珑月。”白篱和华烟几乎同时赶到她身边。
“没事吧？”青盈担心地问。
“阿姐，华烟姐姐，阿蓠，我……”她刚想说没事，突然灵机一动，“啊哟！”
她抬腿，狠狠踩了凌奕曦一脚，然后立刻浑身僵直地倒在了地上，口中惊呼：“我动不了了！”
青盈三人赶紧围上去，担心珑月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只有凌牙儿关心凌奕曦：“义兄，你的脚……”
没等白篱的手碰到珑月，凌奕曦一个弯身将珑月从地上抱起，穿过呆愣住的众人，大步离去。
正对着主考台最上方的座位上，女子一直漫不经心的目光，倏然凝结。
“潇潇！”
“额？你刚才说什么？”女子回过神。
“我说，那个珑月，不会是真想做咱们的少主夫人吧？”甄倩一脸鄙夷道。
付潇潇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奕曦哥哥不喜欢她那样的。”
“那可说不准，你看刚刚她都把少主推倒了，少主也没怎样，半推半就的，还当众抱走她。也是，送上门的，为什么不要。”甄倩轻嗤，“果然不是一类人不入一家门，和她姐一样的贱骨头。”
“倩儿，这个珑月，到底什么来头？”
“我之前同你说那么多，你都当耳旁风了？”甄倩不满道，“好吧，我再说一次。她是晚香门赵家流落在外的小女儿，前不久晚藤镇之变那会儿找回来的。宗主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要少主娶她？她连潇潇你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倩儿别这么说。义父的安排定然有他的用意。”
“潇潇，你不是对少主——”
“比起义父的安排，我更在乎奕曦哥哥的幸福。倩儿，咱们找机会去试一下这个珑月吧，看她到底配不配得上奕曦哥哥。”
***
凌奕曦干什么？他疯了吗？
珑月被牢牢地桎梏在他坚实的怀中，浑身上下一时间只有脑子能动弹。她不得不好好地思索自己如今的处境。
他要带她去哪里？阿姐她们怎么没跟上来？
回想起刚刚所有人呆愣在原地的场景，她心中涌起一个不祥的念头：该不会是，他给大家施了定身诀，故意把她单独抓出来，要报复她的一脚之仇吧？
“我不是故意踩你的，我动不了。”简直越描越黑，“不是，少主大哥，要不先把我放下，咱们重新规定一下以后的权利与义务？”
“权利？义务？”
“你的权利，我的义务。”珑月一脸虔诚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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