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我对她嘱咐:
“租金我帮你付了一年,以后不要来麻烦我。”
“工作自己找,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
我想,作为曾经被弄丢,只比她先来人世一分钟的姐姐,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
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第二天,我被拾荒的陈奶奶捡回收养,改名陈茜。
听陈奶奶说,当时她手忙脚乱把我背回家,我昏迷了一周。
吊着一口气死活不肯醒,连村里最好的赤脚医生都说,这孩子没救了。
奶奶不放弃,想把我送到大医院。
可是赤脚医生给我开了几副中药,整整七天都跑到县城去抓,已经花光年近七十岁的老太太所有积蓄。
她不婚不育,一个人生活,没人肯借钱给她。
只有隔壁村的花奶奶来送钱,说她唯一的儿子在市中心做大生意,可威风了,她花不了什么钱。
奶奶感激不已,又忙去给我煎药,没想到在第八天,我居然捱过了鬼门关,倔强地醒了。
老太太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忙问我叫什么,家住哪里。
我什么都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名字里有个“茜”字。
奶奶眼睛一亮,让我不嫌弃的话,不如暂时先做她孙女,跟她姓陈。
我怎么会嫌弃呢?
对她奶奶、奶奶地叫个不停,她笑得合不拢嘴,说今生无儿无女,没想到老了还能捡个孙女回来,这辈子值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被父母卖到大山里逃出来的,在桂花村遇到了个很有魅力的军人,帮她帅气地打跑了混混。
她就在桂花村定居,等着军人回家,结果等来了他牺牲的消息。
她也不再结婚,做些农活自给自足,没事捡瓶子和纸壳子来维持生计。
“奶奶,你可真痴情。”
我在田间跟着她插秧,打趣地对她说。
她满是皱纹的老脸竟然也开出了粉红色的花朵。
真美好,就像车上放着的广播里唱的。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都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华灯初上,夜幕悄然降临。
我脚踩刹车,傅琛已经在家门口等我了。
我打了个寒噤,他顺势将外套披在我的肩上,接过我的包包。
“安排得怎么样?”
我止住脚步,错愕地看向他:“你很关心你的白月光?”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怎么可能?”
“她是你的妹妹,作为姐夫,我关心妻子的妹妹而已。”
推开客厅门,长桌上摆着烛光晚餐,以及一个精美得宛如艺术品的黑天鹅蛋糕。
牛排果汁,按理应该把果汁换成红酒,但我不爱喝酒,也不太会。
每个纪念日,他都会亲自下厨做饭,当然,其他时候都是我在厨房忙碌。
除了请钟点工做清洗的家务,我们没有请做饭的阿姨。
傅琛胃不好,还挑食,只喜欢吃我做的家常菜。
“五周年快乐!”
碰杯结束,我们各自切着牛排。
“沈芊这次回来一定什么都没带,你有问她缺什么吗?”
握着刀叉的手顿住,我将杯里的果汁一饮而尽:
“没有。”
他对上我的眼睛,温柔真诚的语气不掺一丝杂质:“怎么不多问问?”
“她现在肯定很缺钱,你先把之前那张多的副卡给她,缺什么东西就先买,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穷光蛋,又不是买不起。”
“她一定也需要定期去医院孕检,我吃完饭马上联系……”
我面色平静,看他一副着急上线的样子,不由得想笑。
“你这是在干什么?”
“所以你每年七月二十号,都推掉所有工作,要去墓地祭拜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沈芊?”
“傅琛,你真痴情啊。”
“如果不是我听到你的下属吐槽,你还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他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合时宜,倾身走来抱住我,向我道歉。
“我没有,老婆,那天是我妈的生日,我是去祭拜父母。”
“你们虽然是亲姐妹,可她做事狠辣又拜金,不像你温柔坚强,还善解人意。”
“不论过去怎么样,不管你怎么想,我爱的人现在是你,未来也只会是你。”
想到当年他也是受害者,一切都过去了。
我笑了笑,回抱着他,释然地拍了拍他的背。
以前的傅琛很穷,在公立的梅山中学和私立的梅山实验高级中学之间,选择了免学杂费和食宿费的后者。
以前的傅琛也很惨,父母正在为了生意焦头烂额,没有时间腾出来管他,把他寄养给了乡下的奶奶。
后来他父母的生意有了起色,出于他的学业考量,就把他接到了身边,上最好的学校,住最好的别墅,过最好的生活。
这样的好日子没持续几年,初三中考结束,他的父母出差遇上飞机失事,不久听到噩耗的奶奶也撒手人寰。
傅琛成了孤儿,好不容易做成的傅氏集团家业也中道崩殂。
面对因公司债务前来要债的一帮人,他没有退却,像一株顽强的树苗,向下扎根,向上生长,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枝繁叶茂,长成参天大树。
他在高中一直保持着年级第一的成绩,年年拿奖学金。
因为长得帅,女同学私底下选他当校草,富家女对他展开追求,他都拒绝了,直到遇见我的妹妹沈芊。
许是沈芊性格天真开朗,调皮可爱,光是站在讲台上做着自我介绍,就让一向只知道埋头做题的他抬眼,一见钟情。
坐在咖啡馆,闺蜜夏菲儿咬着吸管,对我讲得绘声绘色,她以前就在傅琛的隔壁班,学生时代就被称为“小灵通”。
“我的好闺闺,你不会被当成白月光替身了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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