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嫁衣拦路(1)

“明裳,你不要自责,我不怪你。你也是一个人,你有选择爱谁的权利,只是我错了,终究是我错了。我,我只想求一个来世,好好的、平凡的、安稳的过完一生。”青年吐着鲜血,忍着脖颈的痛说完遗言。

不知何时艳阳天已成阴云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骤降的天雨冲刷着江边的沙地,混合着江里战死士兵的血水,一路顺着江下流去,顺着水流冲走战亡士兵的尸体……这样的画面仿佛暗示着一代枭雄的惨败。

“淅淅沥沥”“哗哗啦啦”的水声,以及倏然“轰隆隆”的雷鸣似都在为这位枭雄的陨落鸣不平。

雨水打湿了青年墨黑的发丝,一根一根的贴在青年了无生气的侧脸,雨水滑过青年卷翘的长睫上、滑过他高挺的鼻梁、薄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眉眼,似安慰、似怜悯。

“看吧,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连老天爷都在哭!”与堂溪胥同阵营的夏侯老将军早已脱了发冠,黑发中掺着白发亦被雨水浸湿。

正是知天命的年纪,本应颐享天年的年纪,他却一身战甲,正气凛然,铁骨铮铮。

他仰天哀叹:“世道不公,世道不公啊!庙堂之上谁人不知,陛下年事已高,法令亡常,大臣无罪夷灭者数十家。天下民不聊生,苦昌顺者久矣!胥儿,我太了解他了。他起义是为天下百姓,郦水自刎亦不过不想让更多百姓惨死。如今大势已去,我自认裁!”

老将举起铁剑放于脖前,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大忻气数已尽,我已尽力!老侯爷属下来见您了!”说完老将亦是自刎,铁剑瞬时被染上了触目惊心的血色,鲜艳却又夺人心魄。

烈烈西风起,雷鸣轰动,白色的闪电再次划破漆黑的长空。

“夏侯将军!”

堂溪胥见老将死去,不禁忍痛呼喊,最后带着遗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青年失了支撑力,头偏向了华服女人的外侧。

徐斓枳记得原著结局不是这样的,根本没有什么老将自刎,所以剧情的背后另有真相,只是没有被写出来。

她忽然有些好奇,这本书中那些隐藏的故事了。

虽然此时徐斓枳五脏六腑剧痛,但依旧不免惋惜。

随后徐斓枳两眼一黑,身体里那熟悉的轻盈感又来了……

徐斓枳倏然感受到身体里一阵强烈地冲击力,仿佛一口气憋到底,实在不行了,她只觉大脑缺氧,赶快两眼一睁。

恰逢天光大亮,一阵凉风吹过,芦苇叶随风飘荡。四周的芦苇颇高,都快赶上徐斓枳的个头了。

芦苇茂盛,应当是秋天。

“不错嘛主人,有点常识。”

“呵呵,谢谢您夸奖。”徐斓枳听光羽的话,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过我现在在哪段情节?”

“你心脉不稳,徐闫去药王谷治返老还童的病,你师父让你去药王谷治病,你们在去药王谷的路上,碰上了打酱油的瞿义,堂溪胥中途加入护送你二师兄徐闫一同去。”

文中对于徐闫取药这一段只是一笔带过,没想到还有徐斓枳。

徐斓枳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她骑在一头驴身上……

“光羽你也太直白了。瞿义和徐闫好歹是朋友。”

“他戏份少,他就是打酱油的……”

一人一系统争辩时,一道清亮的男声传来。

“徐姑娘,可否快些?前面就是烨子林,时辰晚了容易起大雾,更不易穿过。”

与其说清亮,倒不如说清冷,清冷中透着疏离。

徐斓枳抬眼,约十里外,只见着少年蓝白色的缩影,他还用红色丝带束着高马尾。

“哎,好!”

随即,徐斓枳轻揪了下驴屁股:“驴兄,走起!”还拍了下驴背。

“吁——吁”驴兄不负众望,像离弦的箭,一下射到堂溪胥后边。

“啊——啊”驴停,徐斓枳却还有些惊魂未定。

堂溪胥睨着眼看了眼身后的徐斓枳。

“跟紧些。”

“支线任务一正式启动。主人需让堂溪胥对着你发自内心地笑。任务奖励:一张未知剧情解锁卡。若不完成,主线任务完成度将为负值。”

系统啊,系统,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竟然预判了我想罢工。

“呵,我还不知道你?”光羽在一旁冷笑,而后陷入沉睡。

“你倒是跑得快,还有,这是什么奇葩任务?”

让一个不熟的人,对我笑?!您可真会布置任务。

二人不久进了烨子林,那大雾说起就起。

霎时一阵湿气迎来,又是一阵寒风过境“呼——呼”林子里的树叶被刮得“哗哗哗”作响。

堂溪胥的马一步步地慢慢向前走。

“挞”“挞”“挞”,寂静的树林里只有马蹄声……徐斓枳的驴跟在后面半死不活。

徐斓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正琢磨着如何完成任务,驴兄也算给力勉强跟上。

前面的少年背挺得笔直,一身蓝白色劲装,束着高马尾。两人一路无话,整个林子要不是有马蹄声,否则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越往里走,雾越大。那寒气当真刺骨,徐斓枳冷得真的感觉到寒气吹入骨头。那寒风仿若刀子,徐斓枳似乎可以听到尖刀刮骨的声音。她身上穿的是秋衣,也是一身劲装,堇色的。

徐斓枳被冷得发颤,上牙和下牙不停地打架,她抬眼看前面那人却稳若泰山,似乎一点也不受寒气影响。

“你就不冷吗?”

“不冷。”少年淡淡回复,连头都不转一下。

约莫过了半刻钟,那少年似想到什么拉住马绳,但依旧没回过头看她说:“我有内功心法护体,你可以试试你们望月楼的静元心法。”

徐斓枳看不清他的神情。

这……你可难住我了。原主本身就是个废材,从来不背这些,而自己那就更不用说。

她当然不会说她背不到,自家最基本的心法都记不住,多丢人?

徐斓枳一开始只是单纯觉得冷,现在是觉得阴森。

林中枝叶油绿,偶有断树的木头横倒在路上,或许是因为林中潮湿,这一成年男子高的长断木长满了苔藓。有些长木的端处还长了菌子,黑的白的都有。

林子里光线不大好,昏昏暗暗,树木也是奇形怪状,深棕色的藤蔓不计其数,时不时还能听见陌生的鸟叫。

“这前面不会还有猴子吧?”驴子早就走不动了,徐斓枳牵着驴不禁锁眉怀疑。

前面那少年似乎不受半分影响,徐斓枳看着他直挺挺地向前走,看着他在昏暗的雨林里,毫无阻拦地走向大雾深处,而大雾深处伸手看不清五指,路更是模模糊糊。

徐斓枳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

“哇哇哇。”徐斓枳还没反应过来,一身暗灰色的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忽然从她侧面高处飞过来将她单肩上的包裹拿走。

“哎呦,我……”的天,瞧我这该死的乌鸦嘴!她抬眼一看,对上那有着浅红眼眶的眼,黑珠子一样的眼睛与她“深情”地对视了一眼。

怎么感觉它在鄙视我?!徐斓枳内心怀疑自己。

这小东西竟还用脚在她肩上登了下。

不愧和我们是近亲,竟还会借力。

徐斓枳嘴角一扯,呵呵冷笑。

“我的包!”某人笑完才反应过来,直接惊恐。

小毛猴蹿得飞快,“咻”的一下跳到对面高树的藤蔓上。

刚刚什么玩意儿从她眼前闪现?

徐斓枳也管不上自己的驴:“驴兄,我去去就回,树林艰险,你自求多福。”说完她拔腿向前冲,冲之前还不忘拍两下驴子的头以示安慰。

她一路觉得树林诡异,直觉告诉她此处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动物存在,当然也可能是“大动物”,于是现在也没大喊,尽管她一个人在这寂静的林子里早就脊骨发凉。

跑了约十里她才发现,堂溪胥早就不见人影,他那匹褐色马嘴里含着什么草晕倒在一旁。

“唉,马儿啊,你说你在林子里乱吃什么东西。看吧,中招了。”徐斓枳把马嘴里的草取出。徐斓枳在附近看了看没人。

其实一进树林几人就已经走散了,说实话在这黑漆漆的树林里她一个人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堂溪公子,堂溪胥?”她一边东走西看一边小声地喊。

“呜呜呜——呜”又起风了,比鬼哭还难听,前面的荆棘上有一片暗红色的东西进入徐斓枳的视野。

隐约看着应当是一块暗红色的布,布上还挂着金线。徐斓枳走上前去,将衣服抖了抖,大部分的灰尘没了。

竟是一件大红褙子。

衣服的布料算不得好,摸起来还有些扎肉。喜服明明是鲜红的,许是落在雨林里久了,没有一点光鲜亮丽的感觉。

“娘,爹怎么还不回来啊?”徐斓枳倏然被这带着疑惑的少年音打破了思绪。

这熟悉的声音……

徐斓枳怀疑她听错了,听声线应当是堂溪胥的,可这语气和他实在不符。

他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哦,除了对他的白月光赵明裳。

声音是从墨绿色的荆棘后传来的。徐斓枳隐隐嗅到喜服间有股淡淡的异香,本想着有荆棘上有刺就用她隔一下手,又起了个心放在了一旁。

少女葱根一样的手指一手提着小刀一手拿着荆棘,一点一点拨开荆刺,深色的粗刺滑过手指的莹白,鲜红的血液顺着少女的手指流下。林中的绿叶的清香混合着血腥味儿,弥漫在湿润的空气里。

还真是钻心地疼。

“堂溪胥,是你吗?”荆棘丛里的那人没回答,但嘴里依旧念着什么,她手指很疼,似一根根针往心里扎。

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荆棘丛被砍矮了些,其实若有八尺男儿高都可借旁边树木的力量直接跳过去。但徐斓枳一个武学废材,个儿还小显然不行。

徐斓枳过去后发现那边竟是一个巨大的沼泽,同样的墨绿色。

“堂溪胥!堂溪胥!”徐斓枳看着沼泽里的少年,已经被埋了半截身子。

在这么不恰当的时候,徐斓枳偏又想到“半截身子入土”几个字。

对不起堂溪胥五秒钟……

徐斓枳这才发现,原来眼前的人虽睁着眼但早已失了魂儿。少年赤色的发带不像往日飘扬着,而是耷拉着贴在少年的墨发上,此时的少年毫无生气仿佛一个木偶人。

一个精致的木偶。

少年的下颚线十分流畅,年少的脸上竟还少许婴儿肥,一样的暖白皮,同上一世比虽然身量一样但总有些什么不同,或许是少了几分久经世事的成熟与硬朗。

徐斓枳平生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她不敢轻举妄动怕他越陷越深。

幸好泥沼吞陷的速度不快,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在泥沼没到堂溪胥胸口前让他“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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