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踪案

克莱斯特哪里听不出她的阴阳怪气,可一时间又想不出反驳的说辞,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宛白。”

“……”

姜宛白好几天蓄起的别扭情绪,只消这一句话就被冲淡了。

她自己也理不清原因。

明明连一句像样的安抚都没有,可是他一开口,就又变成了她熟悉的那个人。

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凌乱如麻的情绪,姜宛白只能语气官方地问:“要占卜吗?”

克莱斯特原本还没什么表情地站着,闻言忽然笑了一声,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了。

“你笑什么……”姜宛白的余光不小心瞥见他弯弯的眼睫和直直望向她的眼睛,本就混乱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克莱斯特似乎仔细斟酌了一会用词,但又找不出更合适的描述,于是撑着下巴依旧笑着望她:“你真的挺好哄的……很可爱。”

他的语气太过真诚,姜宛白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偏着头很轻地哦了一声。

克莱斯特非常识趣地敛了笑意:“好好,我不笑了。”

“这几天的游行,你感觉怎么样?”姜宛白没再计较刚刚的事,忽然转过头,问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不太好。

“我只能站在敞篷马车上和他们挥手,做出一副敛容肃立的样子,脸都僵了。他们离我很远,说的话我都听不清。”

克莱斯特越说越委屈,最后十分没有形象地趴在了桌子上,声音轻得近乎呢喃,

“他们的屋子那么小,却要住那么多人……如果精灵宫殿修的小一点,他们是不是就不用那么挤了?”

姜宛白张了张口,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后,她一点脾气也没有了,伸手理了理克莱斯特散在桌面上的头发,温声开口:“累的话就趴会吧,我帮你看着门口。”

姜宛白的占卜术在矮人族一战后名声大噪,常常有人入宫求见,想找她指点迷津,出谋划策。

塔罗馆一下子忙了起来,摸鱼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某日难得空闲,姜宛白想起自己曾经待过的那个小镇,决定请假回去看看。

也不知是不是除了曾经的她没有人穷成那样,城外的野果居然又挂满枝头了。

姜宛白顺手摘了一串擦了擦,往嘴里一丢。

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样,刻骨的酸涩里夹杂着一点甜,汁水倒是充足。

城里的人也没怎么变。

姜宛白刚站到甜点摊前,摊主就下意识地开始吆喝,顿了几秒,又揉着眼睛发现不对:“……宛白?你回来了?”

“嗯,早上好啊叔,我来买点面包。”姜宛白一边对他笑着,一边拿了个托盘,像进货一样往上放面包,“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是以前那样。就是有时候会忘了你已经走了,留了吃的也不知道能塞给谁……哎,不用称,直接拿走吧,不收你钱。”

“我就说你们不可能每天都剩那么多卖不完。总是特地给我留,我不拿你们还生气。”姜宛白还是淡淡地笑着,坚持道,“称一下吧,不收钱我也要生气的。”

“给你留那么多,你还不是每次只挑点小的就跑……现在还回来照顾我们生意。”

精灵摊主叹了口气,依言给她称了,收了钱,又指指隔壁,

“王姨她们的摊子你也去看看吧。听说你立了功,大家都夸你呢。”

谢过他,姜宛白顺着石板路往里走,一边买,一边往空间戒指里放,几乎堆成了一个小山。

也不知是因为她现在小有名气,还是她的面容看着亲切,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向她问好,竟无端产生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刚刚穿越时,她是在这些人的帮扶下活下来的,那么,这里也算是她生她养她的地方吧。

一路走到最后一个小摊,摊主是个矮人,说什么也不肯收钱。

“之前我们国家才刚刚打了精灵国,我不能收你的钱……”

恍惚间,姜宛白好像看见了几天前的自己,认真道:“为什么不收钱?你也想和精灵族宣战?”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想!”矮人吓了一跳,以为她是来问罪的,连连摇头。

“你看,答案很明显了。国家的罪行,如何能随意加到个人的头上?资源匮乏的解决方法明明有很多,进口、替换其他能源……是他们选择了战争。”

矮人摊主懵懵懂懂地点头,收了钱,又叫住姜宛白:“那个……你可不可以去和王姨聊聊?”

“我刚从那边过来,她怎么了吗?”

“她这几天不太对劲,眼睛常常肿着……我们问她,她又不肯说,一直笑着说自己没事。”

姜宛白点了点头,拿了副牌走到王姨旁边,非常自来熟地在摊前坐下:“王姨,你有没有什么心事想问问塔罗?”

王姨已经上了年纪,卷曲的银发垂在两侧,望着她笑了笑:“这东西真的这么神?”

“嗯……不保证永远准确,但您可以试试。”姜宛白又往前挪了挪,耳朵凑近了些,“您悄悄告诉我,我问问它。”

王姨又笑了,脸上的褶子堆了一层又一层,遮不住她眼里的慈爱:“算啦,我不问了。是不是他们让你来找我问的?”

“是。”见套不出话,姜宛白索性摊牌了,“您和我说说呗,问牌哪有问您来得有用?”

“你啊,就会说些俏皮话哄我……”老人伸手在姜宛白的额头上点了点,笑容淡了,又叹了口气,“我家姑娘看着也和你差不多大,嘴甜,见人就笑,我总不舍得骂她。”

“我记得您之前跟我提过,她不是去找工作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丢了。”

“丢了?!”姜宛白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小腿被凳子磕了下也没在意。

“哎,你怎么比我这个老的还激动……坐,坐下说。”

“怎么丢的,多久了?有没有告诉警.察?”

王姨困惑地看她:“那是什么?”

姜宛白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意识到自己急糊涂了,把这里当成了现代:“就是附近的守卫或者领主。好歹也告诉我们,大家可以一起帮着找呀。”

王姨闻言,声音又压低了些:“你不知道……最近城里好多家的女儿都丢了,不止我家一个。失踪得很诡异,没人敢大肆宣扬,怕惹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姜宛白听得脊背发凉,一边发信息给克莱斯特汇报异状,一边继续追问细节:“丢多久了?大家丢的女儿有什么共同特征吗?”

“我家女儿是一周前失踪的。后来我才打听到,城里也陆陆续续的有女孩失踪,据说都是年轻貌美的精灵少女。”

姜宛白更震惊了:“惯犯老流氓??”

她作为一个搞玄学的,见多了有人打着玄学的借口干些缺德骗人的勾当。

所谓的脏东西,万一是凶手为了逍遥法外扯出来的借口,不仅败坏了玄学的名声,还会骗更多人入网。

“您女儿在哪里丢的?那个什么不好的东西,具体是什么?”

王姨领着姜宛白进了屋,指了指侧边的房间,眼神暗了些:“她晚上还睡这里,第二天就不见了。被子还乱着,像是睡梦中被人掳走的。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就是觉得房间里阴森森的……他们都说不要声张,别连累了其他人。要不,你替我问问有没有人能管?”

房间里确实不大对劲。推开门,一股腐烂植物的味道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些陈旧草药味,让人觉得不适。

但姜宛白到底只是个灵性不错的普通人,就是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只能嘱咐道:

“您平时少进这间房。我已经把情况汇报给精灵王子了,您放心,就算他们不查,我也一定尽力帮你找。”

“好,好,我相信你。”王姨挽着姜宛白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声音有点悲伤,“但是姨希望……你不要参与这件事了。”

姜宛白懵了:“为什么?”

“你是个好孩子,那些人这么丧心病狂,万一你把自己搭进去怎么办?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能再看着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姜宛白听得感动,笑嘻嘻地往王姨怀里拱:

“原来王姨是担心我呀。没事的,到时候派谁来调查还不一定呢。再说,万一我不仅没事,还把您女儿找到了呢?”

说罢,姜宛白摆摆手就往门外走,生怕她再出言拒绝:“你跟左邻右舍的说一说哈,大家都担心您呢。等我消息!”

“哎,这孩子……路上小心啊!”

坐马车回宫的路上,姜宛白越想越不放心,决定以后要多抽空回来看看。

好在克莱斯特的信息来的很快,似乎问了一圈情况就立刻回复她了。

-查了,是有这个情况。

-此前宫中并没有负责查案的正式官职,就一直被压着没报上来。

-我等下去问问父王,可能要抽调别的人手去查。

姜宛白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自己。

……既然人手不足,就干脆让她去查好了。

这辈子没毛遂自荐过的人,反复斟酌着打出一行字:

-如果缺人的话,我能不能试试?

姜宛白明白,自己不论是资历还是专业,都排不上号。

但这种无人负责的案件一旦积压,再次翻出时,事态怕是早已严重到难以挽回的地步。那么多女孩处于危险之中,这件事一刻都等不了。

实在不行,她可以当助理。只要让她可以出一份力就好了。

克莱斯特没同意也没拒绝,只说自己决定不了,让她回去给精灵王递请辞。

一刻钟后,房间里。

姜宛白和侍女希尔达端端正正坐成一排,盯着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无声地看了眼被咬坏的笔杆,把嘴里的羽毛吐了出来。

如果说,向克莱斯特递请辞,姜宛白尚且有打感情牌的一线生机。

那么向精灵王递文书,简直是自讨苦吃。

……她最怕给上司打报告了!

“希尔达,你真的不会写请辞?”

“小姐,你别为难我了……”希尔达连连摆手,和羊皮纸退出一段安全距离。

姜宛白认命地拿起笔,蘸了墨开始磨磨蹭蹭地写流水账。

世人大多爱听赞美,于是她先絮絮叨叨地写了一长串彩虹屁和敬称,夸累了,又转行写上寥寥几句中心思想,再恭维几句,就战战兢兢地拿去面见精灵王了。

姜宛白被侍从领入殿中时,门罗正坐在王座上喝茶,见她来了,随意地招呼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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