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十六在她耳边吹着气，软软地问：“曼曼，我们早上吃什么呀？”
“煎蛋和火腿肠，还有面包，比较简单一些。”
十六在她身后蹦蹦跳跳，语气兴奋：“太好了，终于能吃到你吃的东西了。”
张曼对十六的身体有些好奇，问：“你现在变成人之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完全和人一样吗？”
十六点头道：“我从昨天晚上变成人开始，就一直很正常呀，就是昨天晚上有点饿，我喝水喝饱了，嘿嘿。”
这笨蛋，饿了也不知道说的。
早知道昨天晚上张曼分给她一点了。
张曼把煎蛋从锅里盛出来，火没关，她又从冰箱里拿了一颗鸡蛋。
十六都准备开始吃了，“还没做好吗？”
张曼没回头，边打鸡蛋边说：“给你再煎一个鸡蛋，多吃点。”
十六愣了愣，笑容慢慢呈现在脸上，显得她阳光又可爱。
十六一直在傻笑，张曼端着盘子来到她身边时也是。
莫名对这种傻白甜没有抵抗力，张曼轻咳几声，别开眼神催促：“别笑了，快点吃饭。”
“好哒！”
张曼拿着筷子刚吃了一口煎蛋，抬眼就看见十六笨拙地抓着筷子。
对了，十六刚变人，应该还不会用筷子。
张曼没说什么，起身去厨房拿出刀叉来给十六用。
“左手拿叉，右手拿刀。”
十六在张曼的指导下看了看自己的左右两手，懵懂地拿起来，试着用刀叉切开盘子里油光锃亮的煎蛋。
虽然还是不熟练，但好歹是切开了。
张曼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十六至少还能自己吃东西。
煎蛋放进嘴里的那一刻，十六眼睛亮了一瞬，她捂着嘴哼唧，模样有些滑稽。
“曼曼，好好吃哦~”
张曼不自觉露出笑容，看着她内心软成了一片。
“那你就多吃点，我吃完就去上班了，你把剩下的都吃完，知道了吗？”
“知道啦！”
张曼匆匆收起碗筷放进洗碗池，动作迅速地拿起包包和钥匙，都已经在门口穿鞋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张曼再次冲进卧室里去。
十六好奇地伸着脑袋去看张曼在干嘛，眼睛睁得好大。
张曼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部旧手机。
长按开机键，手机开始闪烁，不一会儿就出现了输入密码的界面。
张曼把这个交给了十六。
十六对这部手机有印象，这是张曼高考后买的，大学毕业就被换下来了。
“你先用我的旧手机，密码是六个1，里面微信是我的小号，你可以用那个联系我，”张曼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会用手机吗？”
十六激动地点头，“会用！我一直在床上看你玩手机的！”
张曼放心下来，抬手看了看手表，“那就行，我先去上班了，等我中午带饭给你。”
“嗯！”
张曼走到门口，十六也走到门口。
开门，张曼出门按了电梯，十六看她上了电梯后才关上门回餐厅吃饭。
十六兴奋地吃着张曼给她留下的早饭，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窗外。
以前她是玩具熊的时候，她只能看见卧室里的场景，变成人之后，她可以在房子各处溜达。
太自由啦！
十六想到张曼，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她真想一直保持人的形态来陪着张曼。
吃完早饭后一脸满足，十六想着能为张曼做些什么，于是学着张曼的样子把脏碗筷都放进碗池，小心翼翼地打开水龙头，接着挤了一些碗池旁边的洗涤剂，用洗碗布把脏碗擦得一干二净。
“耶，洗碗也不难嘛。”
十六正拿着其中一个擦得铮亮的盘子仔细端详，想象起张曼知道她把碗都刷了会怎么夸她。
“嘿嘿~”
“啪”一声，十六被声音吓得向后一躲，才发觉自己没抓紧盘子，盘子摔地上摔得稀碎。
盘子太滑了，她刚刚放完洗涤剂没冲水，所以才抓不稳。
十六慌张地围着碎盘子打转，一不小心把脚扎了。
是的，她没穿拖鞋。
十六更慌了，下意识地喊张曼的名字。
“曼曼已经去上班了呀……”
十六一瘸一拐地坐回餐椅，委屈巴巴地查看脚心的伤势。
把扎进肉里的渣渣取出来后，就不怎么疼了。
十六愣了一会儿，孤独感袭来，她不禁抱紧了自己。
她轻轻地告诉自己：“曼曼中午就回来了哦……”
“叮咚——”
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十六猛地抬头，险些闪到脖颈。
手机屏幕亮起，一个没有备注的联系人发来消息。
慢慢：吃完饭了吗？
慢慢：吃完把碗筷放进碗池，等我回去刷。
十六琢磨起这个网名，脑子终于转过来了。
“呀，是曼曼！”
她笨拙地点进手机，输入密码，在界面里寻找微信软件。
虽然没上过学，但跟着张曼这么些年，她还是会打字的。
就是很慢很慢。
张曼发完信息后就开始了工作，她也没指望十六能回她。
大概半个小时后，十六发来了消息。
十六：曼曼！我已经吃完饭了，刚刚把碗筷放进碗池里。我想刷碗，但是碗碎了！对不起！我刚刚踩到了碎片，扎得我好疼哇！又给你添麻烦了，我该怎么办呀！
十六在每句话后都添加了一个表达情绪的表情，看得张曼哭笑不得。
张曼回复：你别管碎碗了，放在那里等我回去收拾，你去门口鞋柜找一双拖鞋穿上，不要随便乱碰，如果想干些什么，提前发微信问我，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发完这句话，张曼摸了摸嘴角，居然是笑着的。
没过几分钟，十六发来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她打破的碗，正七零八落地在厨房的地板上躺着。
另一张是她手上的脚丫，白里透着粉，被扎的地方流了一些血，但总归是不严重的。
张曼想着，一会儿下班要去药店买一些药才行。
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十六的信息再次发来。
十六：曼曼！我已经找到拖鞋了，我穿好了哦！今天的阳光很好，我在阳台晒太阳！我想看电视，我知道电视怎么开，昨天已经琢磨过啦！你上班辛苦啦，希望你能早点下班。曼曼，我好想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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