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卫左眉尖微蹙,直觉五八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喜欢你是人之常情。”
五八的确在想一些奇怪的东西,但离别在即,它不会蠢到再惹怒刚哄好的公主。
它说了另一个它认为的正确发言。
喜欢卫左是人之常情。
抛开容易让人见色起意的外貌,卫左本身就拥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吸引力。
没被吸引还好,一旦被吸引,那不论何时何地,哪怕卫左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被吸引者也都会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地朝他奔去。
五八坚定地认为对卫左一见钟情这种事十分合理且正常。
他呼吸了,所以爱他。
他不呼吸了,所以爱他。
换种说法就是爱卫左不需要任何理由。
同时五八也坚定地认为讨厌卫左的都是傻逼。
可惜当事人并不认同它的理念。
“喜欢我怎么会是人之常情?”
五八早料到卫左会这么问,它想了想,将真心话换成更有逻辑的真心话。
“你是个遵纪守法、温和友善的正常人,正常人往往不会讨厌你,而喜欢往往是从不讨厌开始的。”
卫左有被五八看似没问题的逻辑说服到。
他觉得对方这话不对,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最后只能听对方温声叮嘱:“我会尽量早点回来,你在家记得好好吃饭。”
不解风情的卫左回它:“我不用吃饭。”
五八闷笑一声,道:“床头柜里有个盒子,里面装了安眠海螺,你如果睡不着就拿出来放歌。”
“嗯。”
“记得想我。”
“哦。”
“不想也没事,我想你,想双份的。”
“快走,少贫嘴。”
五八又保证了句“我最迟一天后回来”,便离开了。
坐在床边的卫左静坐了一会儿,之后侧身伸手打开床头柜,果真看到一个粉色的巴掌大礼盒。
“油嘴滑舌。”
卫左嘀咕一句,关上柜子,起身离开了卧室。
卧室外,明里暗里往卧室看的三个人见人没低着气压出来,纷纷松了口气。
卫左没发现三人的异常,他见夏不冬独自在厨房里忙碌,便想去帮忙,被夏不冬和突然变得格外积极的何文与程行野你一句我一句阻止了。
最后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听厨房中传出来的使用厨具的声音和三人的讨论声。
吃火锅时出乎意料没发生什么“吵架”事故。
但吃完火锅后的住宿问题引起了争执。
何文坚决不同意程行野和卫左住一个屋,哪怕程行野睡客厅也不行。
程行野则表示狗绝对不能离开主人身边。
夏不冬看似调和,实际也在暗戳戳表示自己对何文想法的赞同。
真正夹在中间调和的卫左被吵得头晕脑胀。
“你们干脆一起住我家好了。”
逐渐失去耐心的卫左开始胡言乱语。
“我没意见。”
最先意识到自己听见了什么的何文嘴一张,表示他很赞同卫左的胡言乱语。
“我听主人的。”
夏不冬扫了眼脸上写着“我听话我骄傲”的程行野,淡笑着说:“我不放心两个会背着你打架的成年人在你身边,所以我也愿意。”
卫左陷入沉默。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床没那么大。”
他试图劝退这三个在他眼中毫无理智的男人。
“有地板。”夏不冬还是笑,“还有沙发。”
“姓程的睡客厅沙发。”这话是何文说的。
眼见又要吵起来,卫左冷冷道:“再吵你们两个都出去。”
世界安静了。
“我出门散会儿步。”
说实话,卫左是不想大晚上出门的,但一想到待会儿自己卧室要装下四个成年人,他便有种把那三个精神病打包一起送进精神病院的冲动。
为避免这种事发生,他决定出门呼吸下新鲜空气。
“不要跟着我。”
卫左回卧室换下了沾着火锅味的衣服。
这次他出卧室时谁也没看到。
隐约猜到未来会发生什么的卫左一瞬间产生了回去睡觉的想法。
罢了。
从小门走,那个门一般人猜不到。
卫左拢了拢大衣。
此刻的他还没发现自己遗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等出了居民楼,被凛冽的寒风一吹,卫左方才想起自己没戴口罩和眼镜。
回去?
卫左选择把围巾往上拢。
主要无限世界降临后街上的人少了许多,加上正值过年和时间不早了,这个时间点卫左有自信不会遇到太多陌生人,尤其他的散步路线还是平常几乎没人会去的地方。
他确实没遇到陌生人。
刚来到荒废已久的小门附近,便看到何文蹲在路边的卫左放慢脚步。
他想趁对方没发现偷偷转身离开。
“宝宝。”
何文嗓音有点哑。
见卫左不搭理自己,何文又“汪”了一声。
虽然周围没人,心中依旧罕见地生出些许羞耻的卫左快步走到男人面前。
“你不觉得这样很丢脸吗?”
卫左垂眸,问仰视他的何文:“你是狗吗?”
“我是。”
何文不假思索道:“我是你的狗。”
他伸手抓住面前人的衣摆,真挚到像有个中世纪骑士正在请求他唯一心仪的王收下自己。
“我会很听话的,你真的不能考虑下吗?”
卫左不说话,何文怕他生气,没敢继续纠缠下去。
“不是说要散步吗?”
何文忽然自顾自笑了一下:“散步计划取消,现在是遛狗计划。”
卫左搞不懂何文的脑回路。
正常人无法理解变态。
“你有病。”
何文不甚在意地应了声:“我有。”
未等卫左再次开口,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黑色低调的皮质项圈。
“现在遛狗不牵绳会被骂的。”何文站起身,难得强硬地把黑色项圈塞进卫左手中,“我忘记买牵引绳了,你先把这个戴我脖子上。”
卫左拿着项圈和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似的,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求你了。”
何文姿态卑微,近乎祈求道:“哪怕你不愿意把我当狗,我们不至少还是朋友吗?你就当帮朋友一个小忙,行吗?求你了。”
卫左捏着项圈的手紧了紧。
他眼睫微垂,含糊道:“你抬头,这样不方便。”
何文闻言眼睛一亮,但他没接话,怕自己一开口对方就反悔了。
卫左借助月光研究了会儿手里的项圈。
什么装饰都没有,朴素到怎么看都不像是人戴的。
卫左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抬起手。
项圈的结构并不复杂,可由于紧张,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找到最合适的那个钉固定,最近一次还差点把对方给勒死。
何文在卫左碰到自己时便觉得有一股电流经过脊柱蹿上头顶。
项圈扣紧一次,过电感就增强一分。
终于,他没忍住低下头,鬼迷心窍般说道:“我能咬你一口吗?就一口。”
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钉固定,正在扣项圈的卫左惊呆了。
“你能不能正常点?”
何文丝毫不在乎自己命脉还在对方手中,不停说些乱七八糟的关于他想怎么咬人的话。
板着脸扣项圈的卫左忍无可忍,一只手继续调整扣好的项圈位置,一只手去捂何文碎碎念的嘴巴。
“闭嘴,你——”
话音戛然而止,卫左被火燎了般飞速抽回手。
“变态!”
惊魂未定的卫左边骂边抓着围巾往后退了半步。
“有点香,但不太好吃。”何文舔了舔嘴唇,正经的模样像是他正在说什么重要的科研结果,“是我们家那个茉莉花洗手液的味儿。”
被何文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给气到了,卫左又骂了一句变态。
何文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点,眼睛里倒映出月光下不甚清晰的青年。
他这人其实挺没意思的。
尽管家里有钱,上过好大学,阅历广,但在面对卫左时脑子里想到的形容词就只有好看、漂亮、美,再多的就是用几个小学生用的比喻句。
比如他觉得卫左的睫毛很像蝴蝶翅膀,卫左眨眼的时候等于蝴蝶扇翅膀。
何文又往前走了些。
他垂着脑袋,一副老实人样。
“我能摸摸你的睫毛吗?亲一下也行,我不挑。”
距离太近,下意识以为男人是想发癫的卫左几乎没怎么思考,抬手就要扇过去。
只是临近了,他的理智突然回归,担心自己给人扇成脑震荡,十分的力度硬收了七、八分回来。
最后到对方脸上仅仅是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何文被扇得一愣,他摸了摸自己被扇的半张脸。
他皮糙肉厚的,没觉得痛。
甚至还有种被猫用肉垫拍在脸上的错觉。
何文莫名其妙懂了程行野当时炫耀卫左扇他脸时的心理,这么个扇法,是应该炫耀。
“解气了吗?”
何文喉结滚动,可能是还不适应皮质项圈特有的束缚感,他呼吸有一些不顺畅。
“你手疼不疼?我给你吹吹?舔……”
对方说出变态的话语前,卫左冷着脸又重重扇了男人一巴掌。
“变态。”
顶着两个巴掌印,今晚第三次被骂变态的何文晕晕乎乎地仰头看了眼夜空,又晕晕乎乎地低下头盯着卫左脸发呆。
真漂亮。
那眼睫毛长长的,跟小蝴蝶的翅膀一样扇啊扇。
何文觉得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他竟然觉得卫左一个男人可爱得要死。
“我真的不能给你当狗吗?”何文一眨不眨地望着卫左,说出自二人认识起就让他念念不忘的请求。
“你都给我戴项圈了,你不能始乱终弃。”
“宝宝,我不想当流浪狗。”
卫左懒得反驳男人,望着地面当没听见,他如今算是认清了,对面就是条没脸没皮的狗,扇巴掌对这人来说奖励没什么区别。
何文等半天,既没等到骂,也没等到打。
他看着面前人,把今晚两人的对话回想了一遍后鬼使神差道:“左子你是不是不会骂人?”
被戳中的卫左条件反射抬头,正好对上何文难以言喻的晦暗眼神。
“你那些骂人的话没什么杀伤力。”
何文建议道:“不如你让我当你的狗,我骂得脏。”
兜兜转转依然离不开这件事,本来还有些恼怒的卫左有火发不出,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里。
“考虑下吧,求你了,我肯定会是条好狗。”
卫左深吸了一口气,否认道:“你才不是什么好狗。”
他盯着何文,一字一句。
“你是只坏狗。”
何文脑袋发晕,心想:嗯,我脑子确实有毛病。
他不但觉得卫左可爱,还觉得卫左像童话故事里才有的矜贵公主。
特漂亮,生气也漂亮。
啧,真变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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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想对卫左“汪”,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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