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红带来外面都传遍了的“伪双生”解法时,萧明正在和严景墨下棋。
“要把人脑剖开?”萧明惊讶地看着褚红。
“是。”褚红规规矩矩地回答他。
严景墨将手里白色棋子放下道,“双生根本无解,没想到伪双生竟也无解。”
萧明不得不说严景墨说得很对,就古代这个医疗技术,人脑剖开不得少点什么?到时候蛊摘出来,人傻了。这跟不解有什么区别?
“这个方法是谁提的?”严景墨问。
“韩华清。”褚红说。
“我记得,当年‘双生’出来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严景墨捻了捻棋子。
“是。但这次韩公子说,‘伪双生’不比‘双生’那般致命。只要操作得当,是可以人蛊分离的。”
萧明趁他们说话间,把第五颗棋子放下,已然跟前面四颗连成了一条线,于是哈哈大笑说,“我赢了!”
严景墨定眼看了看,挑眉道,“你这是什么路数?”
“五子棋的路数啊。”萧明理所当然地说。
“五子棋?”
“对呀,你不会不知道吧?”萧明夸张地瞪大了眼,“你是不是因为输了想赖账,故意说不知道?”
“呵……”严景墨低低笑了一声,“你我对弈之前并未说明规矩。”他修长的手指按在棋子上,“所以,这局不算。”
“怎么这样!明明我赢了!”萧明气得地拍桌子。
严景墨施施然地站起来,拂了拂袖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走吧。”
“干嘛,去哪儿?”萧明斜眼看他。
严景墨绕过去,揽着人往外走,哄道,“你若是想,晚上回来继续便是。”
“我不跟耍赖的人玩。”
“那你想跟谁玩?嗯?”
萧明,“……”你侧重点真是不一样哈。
“所以,我们到底去哪?”萧明干脆转移话题,他虽然嘴上说着严景墨耍赖,但心里还是有点虚。
因为严景墨突然要下棋,还说输了的要答应赢了的一件事。这很明显就是冲着他来欺负他啊!他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于是想出了刚才那个方法,俩人的棋路不同,就没法分胜负了,然后再先发制人,让严景墨主动否认这一局。
萧明不动声色地看着严景墨,只见他施施然地回答他,“去武林盟。”脸上并无异色,萧明心想,看来他的计划还算成功,应该……蒙混过去了吧?
但是……武林盟?
萧明奇道,“是武林盟主吗?可是我们不是魔教吗?还能给正派主动送上门的?”
“所以我们偷偷过去看一眼。”严景墨咬着他耳朵说。
萧明被他咬得瑟缩了一下。
*
到了地方,萧明发现,虽然这里偏僻得荒草丛生,但人山人海,比青楼楚馆有过之而无不及。
越过重重人头往上抬眼,是一个山谷石门,上面写着“武林盟”三个大字。
但是大门紧闭,只在门口搭了个台子。
严景墨抱着他站在人群最侧边,他才能看到台上有好几个人。
其中一老一少,是拍卖会见过的。还有一个一看就一身正气穿白色衣服的男子,萧明估摸着他这种正道打扮,应该就是武林盟主了吧?
还有一个穿墨绿衣袍的公子,气度华贵,那墨绿色的丝绸在阳光下有些微微泛金光,一看便知价格不菲。更不用说他手上拿的扇子、腰间的玉佩、头上的发簪,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萧明都觉得不是凡品。萧明又眯着眼看了看他的相貌,只见这人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生得几分邪肆,嘴角也上勾,似笑非笑,神情之间大有唯恐天下不乱之意。
萧明问,“那个穿墨绿衣服的人是谁?”
“他叫韩华清,是现在的韩家家主。”严景墨淡淡道。
“韩家是做什么的?”
“韩家世代都是医药世家。”严景墨回答得十分简短。
“这模样,一点也不像个大夫。倒像是个用毒的。”萧明嘀嘀咕咕。
台子上,除了这几人,还有一些平民打扮的人。
萧明看了会儿,只觉得他们好像……智力有问题。目光和行动都十分呆滞。
他愣了会儿才意识到,这些——就是蛊人。
他不由有点兴奋,这些可都是真的,他真实地在经历这些事,看到了蛊人!萧明顿时看得更仔细了,对比平常人分辨了会儿,感觉除了人傻了点儿,也没什么两样嘛。
于是又问,“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中蛊了,而不是……不是……”
“傻了?”严景墨替他说出了那个词。
萧明点点头。
严景墨只道,“继续看,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萧明等了会儿,只见台上那位青年,对着那五位平民说,“躺下!”同时手中红色小旗一挥,指向一旁的竹床。
那五人便十分迅速的转身,一人走到一张床边,躺下。这会儿,他们完全不像失智之人,动作自然流畅毫无凝涩不说,萧明甚至还从中看出了一丝整齐划一的美感。
萧明再次愣了,惊到说不出话来。
严景墨对他说,“如何?”
萧明这才回过神,指着那五人结巴道,“这这这……”他“这”了半天才从脑子里搜索出一个形容词,“这是机器人啊……”
这回,轮到严景墨皱眉了,“何为机器人?”
萧明张了张嘴,双手指着比划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根本解释不清,又颓然放下,抿着唇看着台上,一言难尽道,“总之……我真是开了眼了。”
这蛊人还能这么玩???
萧明满脸疑惑,感觉自己穿得不是古代,而是魔幻主义世界。
严景墨本还想跟他讨论“机器人”,但人群忽然骚动起来,都说道,“开始了开始了……”
台上,韩华清早已将宽大的袖袍束好,净过双手,施施然地走到第一个平民的……头顶前。
有小厮拿着托盘跟在他身边,托盘上,是被阳光照射得反光的银亮刀具,和一小炉子火。
韩华清拿了一把,将刀具放在火焰上过了一遍,便对准了那颅中,一刀下去。
他的手修长有力,丝毫不抖,干脆利落到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看着就给人一种自信而可靠的感觉。
但是,当那些血全部涌出来,滴滴答答地淌落至下方的铜盆中,甚至混合着白花花的、勾勾绕绕的东西时,萧明才后知后觉感到可怕。
他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才让几乎要当机的大脑控制着自己转头,不去看那可怖的事实。
严景墨察觉到他不对劲,扳过他的脸道,“吓着了?”
萧明张着嘴,根本说不出话。
严景墨却是苦恼道,“我的徒儿这帮胆小,日后可怎么办?”
然后,他笑了笑,“所以……”
他的大手掐住了萧明整个下脸廓,一点一点地,将他的脸对准了台上,“你可要好好地、看着。”
不知韩华清动了什么手脚,那人颅顶已是开了一个洞,洞口黑黝黝地,好似无尽深渊,他将那火炉在洞口熏了熏,然后,密密麻麻地虫从洞口爬了出来。
萧明想闭眼,随即,就感到身上一痛,严景墨点了他的穴。
他全身都僵硬了起来,血液冻住,经脉凝涩,然后是一阵阵发麻的感觉。
他瞪着眼,死死看着前方,眼眶这一会儿就撑得十分酸涩,泪,不自觉落下。
严景墨的气息靠近他,他们俩人缠抱在一起,亲昵无间。
看见萧明脸上的泪珠,严景墨如得了欢喜的食物的魔一般,愉悦地笑了。他伸出舌尖,勾舔掉那美味的东西。
然后,他仔细地、丝毫不错地看着萧明脸上的神情,那种破碎绝望,让严景墨的眼底,尽是疯魔的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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