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极具侵略意味的气息迅速抽离,若非秋允真真切切地在旁边着急,秦施然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是了,每次和他相处她都会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的行为。
欺瞒娘亲,私自离府,清醒时候的秦施然绝对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些余温,秦施然掩耳盗铃般拉下了袖子,半拖着秋允离开,“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怎么看都觉得心虚,秋允一路走一路回头,奈何秦施然不愿意说,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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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的话秦施然全没有放在心上,恨不得天天往宁园跑,而且因为柳姨娘给了秦施然开小厨房的权力,被用来练手的糕点,最后全落到了秦施然和秋允肚子里。
随着炉子发出鸣声,秋允愁眉苦脸地把蒸屉拉出来。
又蒸坏了一屉绿豆糕。
叹气道:“小姐,又白费功夫了。”
虽说味道没差,但用来送礼总是不好看。她是真害怕累到小姐,下厨房这样的事,怎么看都跟她家娇贵的小姐不搭。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贵人,能让柳姨娘默许,小姐亲自下厨。
偏偏秦施然还挺高兴,且不说这是给恩师大人做的,就是做坏了,她也有口福。
美滋滋捏起一块送到自己口中,好像秋允气急担心的不是自己一样。
她平日严格控制饮食,就是膳食都不可多用,这些点心吃得更少。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大快朵颐,秦施然巴不得多做坏一些。
刚咬了一口,又想到了什么,顿时没了吃的心思。
“祈安先生,他为什么躲我呢?”
秋允忙着照看下一屉绿豆糕,随口回道:“啊,有吗?小姐您别多想了,许是祈安先生真的事忙。”
他最近正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听说现在监天司的官员,都不比他更得陛下宠信。
之前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竟然也进了朝廷,可是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听了秋允的解释,秦施然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边吃边郁闷。
那也不至于她日日过去,日日不见人吧。
秋允拉出来最后一屉,眼睛一亮,成了!又看向秦施然,才发现她情绪不佳。
问道:“那小姐,咱们今天还去吗?”
秦施然一拍大腿站起来,“去,怎么不去。”她倒要看看能他躲到什么时候。
然而到了宁园门口,看门小厮脸上是熟悉的带着歉意的笑。
“秦姑娘,这回祈安先生是真不在,他奉命进宫,给浮云楼看风水去了。”
季笙筱在浮云楼修道多年,皇帝什么好事都想着她,难得寻到一位大师当然要去给掌掌眼。
秦施然敏锐发现了话里的漏洞,双手环胸,怀疑地质问道:“这回是真的,那之前都是假的喽?”
小厮惊觉失语,解释不通,只能干笑着缓解尴尬,心里恨不得把祈安拖出来打一顿。
他要躲着不见,为什么折磨的是他啊!
秦施然也知道这些不是一个小厮能决定的,不再为难,转而朝秋允吩咐:“正巧筱儿才催我去看看她,跟主母说一声我们去浮云楼。”
她今天一定要见到恩师大人,一定要问个清楚!
秦施然风风火火地走,背后的小厮急得找不着头,往左撞上门槛又赶紧回头,从院里叫出人,捂着脑袋交代:“赶紧去宫里传话,让祈安赶紧跑!”不然就等着被秦姑娘逮个正着吧。
虽不知道祈安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秦姑娘这么上心,不过前几个被秦姑娘上心的人,一个在府里抑郁,多日闭门不出,一个在去江南的路上,生死不明。
也不知道世子能容祈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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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国公府的马车到了。”拈墨眼尖瞅见,提醒道。
才处理完公务,谢怀卿本来准备打道回府,就得了宁园的人送信,秦施然追祈安都追到皇宫来了。
稍稍驻足,果真看见马车停下,秋允先从车上跳下来,小心扶着里面的人下车。
“小姐,您慢点不着急,祈安先生也是下了早朝才去的浮云楼。”
秋允小心劝着,秦施然没听,依旧火急火燎地往前走。
谢怀卿几乎都被她的反应气笑了。
不知祈安又是哪里入了她的眼,这么赶着见。
径直走过去拦了两人的路,一个眼神示意拈墨拖走了秋允。拈墨看着文弱,但秋允手舞足蹈地挣扎硬是没有反抗成,“安啦安啦,我家世子还会吃了秦姑娘不成?”
拖到一边,确信她逃脱不得拈墨才放开她,秋允狠狠瞪了他一眼,到底不放心,想趁着他不注意往后溜走,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揪着领子揪了回来,生气又束手无策。
另一边秦施然被贸然阻拦,又看清是谁,唇角的笑意渐浅,转而换上警惕的神情,谨慎的退后两步。
原因无他,每次遇见谢怀卿,准没好事。
截然不同的态度,谢怀卿只感觉心中的火气又盛几分。
“呵呵……”
她退,他便进,步步紧逼。
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渗着寒意,让秦施然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随手撩起她的一缕发丝,任凭它顺着指缝滑落,“然然,我没有用权势胁迫你委身于我,该是值得你庆幸的事了。”
目光落在秦施然脸上,她害怕的发抖,转了话锋:“但是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容不得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一个又一个男人。
既然知道怕,就收敛一些。
“世子的玉簪,我应是归还了吧……”秦施然僵硬地撇开目光,小声辩解。
那他现在这一副抓人红杏出墙的样子是作何?
谢怀卿疑惑地眯了眯眼,“你娘让你来我的宁园,你不懂她的意思吗?”
之前她拒绝,是因为柳拂烟不同意,现在得了柳拂烟的首肯,她也顺从了,又提起那无关紧要的簪子。
但凡他想要的人,就是不送簪子也要得到,只是那样更简单能让别人知道他的态度。
秦施然眼睛微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谢怀卿,语无伦次。
“我……你……”
不是,啊?宁园是他的?
脚下一软,整个人朝后跌倒,好在谢怀卿眼疾手快揽住了她,才免得人摔倒。
可是这一幕在外人看来,便是秦施然一脸惊恐地落到谢怀卿怀里,强迫的还是不情愿的,总归都不是季笙筱可以接受的。
季笙筱小跑过去,大呵一声:“给我住手!”
然后把秦施然扯到了自己身后,母鸡护崽一样,对谢怀卿怒目而视。
就算他是世子又如何?欺负秦施然就是不行。她这些年暗中的积攒,不怕跟谢怀卿碰上一碰。
眼见两人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秦施然在身后扯了扯季笙筱的袖子,弱弱道:“你误会了,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说得有气无力,她还需要时间消化刚刚听到的事实。视线收回,还是很难将少时的恩师和眼前的谢怀卿挂钩。
既如此,找祈安也没必要了。
她情绪低落,季笙筱听得狐疑,看着秋允把她送上马车,依旧不放心。
神情严肃,转而对着谢怀卿警告:“然然是单纯善良的人,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欺负她。”
只是她的警告谢怀卿不甚放在心上,轻飘飘地回道:“不知道季姑娘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呢?”
忠臣遗孤?陛下的宠爱?都阻拦不了他。
必要时候,他不介意使用强硬手段,逼秦施然顺从。
逆来顺受,从来都是秦施然会做的事情。
“珍宝坊背后的主人,不知够不够格。”季笙筱冷声道。
她第一次承认自己的身份,若是能让谢怀卿投鼠忌器,放过秦施然,当然值得。
谢怀卿浅笑出声,她还真是沉不住气,轻易就试探出来。
原来京城暗中的执棋手,是季笙筱啊……
珍宝坊造的风车,新的酿酒法子,改造木犁,都让以京城为中心的一众地带发展神速。比起珍宝华服,谢怀卿对这些东西更感兴趣。
更别提它背后的主人靠这些赚的盆满钵满,几乎可以同国库相匹敌。
早在知道香皂是季笙筱发明的时候,他就有怀疑了。
拿出新颖的东西,偷偷摸摸地赚钱,和珍宝坊的法子如出一辙。
“自然够格。”谢怀卿回道:“不过若是秦施然心甘情愿,想必季姑娘也不会阻拦自己的朋友追寻幸福吧。”
都已经挑明了,季笙筱也不想再和他打哑谜,蹙着眉回怼:“幸福?是真心还是假意,谢世子最清楚。”
他一早知道皇帝对御安王府多有忌惮,若是真娶了昭平郡主便是自寻死路。但娶施然就不同了,借机交出了府库大权,一切都豁然开朗。
他把贺言齐赶到江南,知道的人也只以为是想兵不血刃地把情敌解决了。但他暗中一同调去了那一批官员,可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让人自生自灭的样子。
反而是想要动摇江南士族根基。
他究竟还要利用施然做多少事?可怜她的然然温柔又善良,就这么被拖下水。
“是啊,我最清楚。”似乎是自言自语,不想和季笙筱的关系闹得太僵,抬头缓和语气,“谢某和施然的交情,可比季姑娘知道的久远许多。”
别问为什么然然去了几天硬是没撞见谢柿子,问就是公务繁忙,谢柿子要上班。:D只有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祈安能在宁园享受生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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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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