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笑是痴心客

陈仓月退无可退,深知自己今日凶多吉少,呜咽央求道:“至少不要在此处,我们去神像后面,别亵渎了神明。”

“就在此处,让你瘫子老公见识下,什么叫男人。”

一人压住了他,一人撕扯他身上的衣物,他始终咬着牙不愿让楼礼听到。楼礼不得动弹,只能梗着脖子撑着脑袋往他们看,怒骂道:“仓月!你们畜牲!放开他!放开他!仓月!”

听见楼礼撕心裂肺地叫着自己名字,他心痛不已,哽咽哭喊着:“相公,别看我,求求你了,别看,很快就会过去的……”

李守仁哈哈大笑,“当真情真意切。”他还嫌不够缺德,指使小弟:“他不想让他相公看见,你便去扶他相公起来亲眼看看,他郎君如何快活。”

楼礼于是被扶坐了起来,靠在神像之下。此时忽而雷光乍起,泪眼中陈仓月看到楼礼绝望痛苦的目光,心跳骤停,他想起了许多往事,先是一些人说自己配不上楼礼,而后他们死了,楼礼彻底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现在又不知从何而来的乡野匹夫玷污他一片情深,他只是想和楼礼一起,为何要对他这般苛毒?

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他止住了泪幽幽开口:“守仁哥,你亲亲我。”

楼礼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一时停止了叫喊。李守仁也是一怔,狂笑不止:“开窍了你?这才对嘛,装什么矜持。”说罢俯下身要亲他的嘴。

只在刹那,陈仓月瞅准时机一个挺身,咬在他脖子上生生撕扯下一块肉,顿时血流如注,喷涌着洒了一地。

“啊——”

死亡的恐惧如同居高临下的阴影笼罩李守仁,他捂住流血不止的脖子,大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嘶哑干涸的吸气声,陈仓月趁机扑了上去,骑在他身上用手指抠进他破烂的皮肉里,顿时鲜血一股一股涌了出来,痛得李守仁浑身抽搐,不多时便咽了气。

抓着楼里的人只是被拉来帮手的村夫,何曾见此情景,顿时傻眼,颤抖着动不得双脚。陈仓月捡起李守仁腰间的匕首从容一步步走近,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一刀抹了他脖子。他始终很冷静,不像第一次这么做了。

抹了把脸上的血,陈仓月走向已吓得发不出声的楼礼,温柔轻声安抚,“别怕我,楼礼,我是仓月,我不会伤害你。”

“你杀人了……”楼礼眼泪溢出来,强忍着对自家郎君的恐惧。

陈仓月伏在他腿上撒娇轻蹭,“他们不该杀吗?难道你想看他们欺负我吗?”

楼礼半天才平复呼吸,冷静下来也知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儿,他摇摇头:“我不想,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相公,你不要讨厌我。”

“我怎么会讨厌你?你说得对,他们都该死。”他满目悲切,许久再一次提起,“可是带着我你是走不远的,你自己逃吧,别再为我拖累了。”

“相公,即便你要死,我也陪你一起,没了你,我是活不了的。”

“可我真的不想活了,仓月,你留着我性命,我却早已是个死人,如果你真的爱我,便放我走吧。”他每每提起总是痛哭流涕,只是这次平静得很,空洞地望着陈仓月,当真没了一点生趣。

陈仓月却在此时落了泪,浑身血污伏在他身上,在痛苦中选择释怀:“那我便与你一起,我们一起。”

“就是这里!”

两人一惊,院中忽而亮起火光,攒攒人声打破宫庙宁静。原来李守仁正要行恶之时,放风的村民良心发现竟回村子报了信,带着村子里的人杀了回来。

“兄长你从小看着守仁长大的,他不是那种为非作歹的人,你得救救他,别被两个外姓人蒙骗了。”

“我是村长,我自有定度,先进去看看吧。”

根本来不及躲藏,血染三清殿,一室浓重血腥味扑向众人,一身血污的陈仓月和两具尸首毋需多作何解释。

李守仁的娘亲哀嚎一声晕了过去,村人群起而怒,陈仓月眼睁睁看着他们抢走了楼礼,又把自己捆了起来,他疯了一般挣扎着扑倒楼礼身上,很快被拉开。

两人被押回了村中,因村子里没有暂作牢房的地方,便把他们绑在自家院子里淋雨,又派村子里的李天和他儿子小春看守着。大黄冲着他们吠叫不止,李天拿起院子的锄头砸它,它便灰溜溜跑开了。

陈仓月神情恍惚,看着楼礼淋着雨神智不清,哀求站在屋檐下的两人:“杀人的是我,我相公不曾参与,你们放他进屋吧。”

“你为主犯他为同谋,一个都跑不掉,你们杀了村长的侄儿,明日便示众凌迟,方能解我村人之恨。”

陈仓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即便楼礼要死,也不能是这般痛苦的死法,即便要死,他们也盍该觉得幸福,让楼礼带着他的爱意离去,这样来世才能惦着自己。

夜渐深,李天撑不住进了屋中睡觉,只剩一年轻人看着他们。

陈仓月柔声唤留下的人:“小春,我给你娘配的药你娘可吃完了?”

“快吃完了,我娘吃了你的药如今好了许多,可比镇上医馆的方子好使。”

小春目光闪动,毕竟年纪轻脸皮薄,才承了人家的好回头便把人扔在雨中候刑,他也觉着父亲这么做不地道。

“那就好。”陈仓月全身都湿了透,好不楚楚可怜,“我不想杀他的,可他们欺人太甚,玷污了我还想要我们性命,我实在没办法呀。”

“陈哥儿,我知道是那李守仁先混蛋,可你这次真杀错人了,李守仁是村长的侄儿,村子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既已坏了清白,我也没脸活了,只求你们善待我相公,即便明日要处死他,也放他进屋里,莫在这里淋雨了。”

看了眼屋中熟睡的父亲,小春还是心软,进入雨中把楼礼抱进了堂屋,见陈仓月连声感激,终还是不忍把他也拖了进去。

“小春你真好。”陈仓月凄凉笑道,“我原打算搬去镇上住的,今日带着全部积蓄去镇上买房子,却不想生此变故。我既然活不了了,这些钱财让他们霸走不如给你,你拿走吧。”

没想到看个犯人还得一笔横财,小春心中狂喜:“当真赠我?”

“算是报你免我相公淋雨之苦的恩情。”

“那我便不推辞了。”

“就在我怀中,过来拿吧。”

“冒犯了。”小春伸进他衣襟一通摸索,见陈仓月湿透了仍是美貌,更是没忍住摸了一把他的胸,见陈仓月没有反应,还想着等下同他要点好处。

终于找到了一包油纸包裹,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应有不少。小春双眼放光急切地拆开,油纸里扬起一团青烟,还未等他看清里面有几个钱,便直挺挺躺下,死了。

陈仓月冷冷望着小春的尸首,吹了声口哨唤来了大黄,大黄会了他的意,蹲在他身后咬开了捆手的绳子。

陈仓月沉着地进了药房,擦干手几下便配了一筒艾烟,李天正睡在他们屋里,他点着艾烟的一头捅进纸窗,不多时屋里便缭绕了烟雾。他默数着数字,直数到十便推门进去,试了一下李天鼻息,已没了出气。回堂屋安顿好楼礼,陈仓月才又揣着一包艾烟出了门。

次日清晨雨停了,鸡鸣未曙,天际隐隐泛白,李家村一片死寂。

陈仓月带着一把伞回家,楼礼已经醒过来了,似是了然一切,与他相视一笑。细致地清洗了身上的污秽,陈仓月一如既往进灶房给楼礼弄早餐。

今日一大早便吃得丰盛,陈仓月甚至还给楼礼倒了酒。楼礼馋得不行,可陈仓月怕他伤胃,让他先吃了菜。终于能喝上酒了,楼礼脸上难能有了笑容,比平时多吃了几口。

醲醴清冽,鼻尖萦着酒香,楼礼张嘴正要一饮陈仓月喂过来的琼浆,却堪堪在嘴边停了下来。

陈仓月仍是不甘心就这么放他走,与他起誓道:“你答应我,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永不离弃。”

楼礼不曾犹豫:“我答应你,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永不离弃。”

陈仓月这才让他喝了酒。

望着楼礼犹如沉睡的面容,陈仓月抱起嶙岖身骨放入院中早就挖好的土坑,偎依进楼礼的怀中,如过往日日夜夜,枕着他肩头睡去。

若有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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