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被挑衅，黑袍男终于怒了，他冷笑一声，“你们这些女人，也就现在能嘴硬一下了。”
说完，他从领口掏出一枚哨子，用力一吹。
数以万计的半生灵即刻涌了出来，甚至比她们在负一层见到的还要多。
珀尔把琴娅往空缺处狠狠一推，“大人打架，小孩滚出去。”
侧身一踢，珀尔的粉色长靴踢中黑袍男的手腕。
哨音暂停，半生灵的行进也就暂停。
其他三人观察到这个情况，立刻散开，将黑袍男包围住。
她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夺走哨子，取得半生灵的助力。
再度被忽视的琴娅有些不服。
火苗从指尖腾越而起，马上又熄灭。
算了，她们那么强，没必要暴露自己。
看珀尔踢人的力度，那点毒药，对她们来讲可能没什么用。
琴娅又把药水往自己身上倒了点，成功混进半生灵队伍里，等着浑水摸鱼，给黑袍男狠狠一击。
“他的皮，很坚韧。”玛丽莎摸着自己的发麻的手腕，言简意赅。
路佩尔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别说他是蜥蜴人了，你一个法术系的，打我们任何一个战斗系的人，都会得出这个结论的。”
但她也并非只会挖苦玛丽莎。
这种程度的近战，和珀尔的雌狮相比，路佩尔的原型棕狼，更占优势。
纤细灵活的狼在几人腿间逃窜，总能瞅准时机，把黑袍男拿哨的手咬下来。
“蠢狗，怎么不直接咬哨子。”
毒药未被完全消解，激烈的战斗加速毒素的运作，珀尔的眼前出现重影，但还是咬着牙进攻。
对于埃拉·珀尔而言，不管何时何地，进攻永远是她最好的防守。
直到失去行动能力，她都不会放弃进攻。
艾丽卡拉住玛丽莎，轻声说：“离她远点，她要狂化了。”
论防御，玛丽莎应该是队伍里最脆皮的一个。
“狂化？”玛丽莎猛地抬头，看向出拳方向都有些偏离的珀尔。
珀尔蔷薇色的瞳孔颜色变得浓郁，看上去血红一片，而她的脸上，兴奋而嗜血的笑意让她看上去十分危险。
这是狂化的前兆。
玛丽莎挣开艾丽卡的手，“可我们现在……”
“对，我们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支撑不住狂化状态。”艾丽卡长长舒了口气，“所以我才说，让你远离她。”
她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
珀尔的死活，她并不放在心上，死了一个队友，她能再找一个补上，队友死光了，她可以换一个小队。
但是独属于海皇族的吟唱突然响起了。
玛丽莎没有多想，她只知道，琴娅很需要这个小队的完整。
她双手合十，双脚隐隐离地，虔诚而专注地吟唱着净化歌谣。
鲜血从她的口鼻中涌出。
“艾丽卡！制止她呀！”听见吟唱后，路佩尔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她重新变回人形，看向冷漠的艾丽卡。
艾丽卡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做，她用法杖支撑着身体，圆钝温和的面庞上看不出丝毫温情。
“这是她的选择，与我无关。”
狂化的珀尔已经隐隐恢复理智，就连迷茫的半生灵们，都在玛丽莎的歌声中，找到一丝残存的情绪。
一时间，悲伤充斥在整个空间里。
半生灵们面面相觑，都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天呐！”
琴娅在悲伤的半生灵里当混子，粗略扫了一眼队友，发现玛丽莎已经快成一条红鱼了。
她咬咬牙，不再犹豫，从半生灵的队伍中脱离。
眼见着半生灵失控，黑袍男慌乱不已，也就拿出了全部的实力，几下把半残的四人全都打倒在地，试图拿着哨子猛吹。
“拿来吧你！”
琴娅将火球糊到黑袍男脸上，黑袍男下意识往后倒，脸是躲开了，可是，哨绳没躲开。
龙焰，可以烧毁万物。
趁这个机会，琴娅把哨子抢了过来，她回头，看见队友的惨状，痛心疾首，“要是不能打了就说一声啊！”
珀尔那么自信满满地一推，琴娅还以为，她们很有胜算。
没想到，四个残血是想靠自己和蜥蜴人以及半生灵硬拼。
真可恶！
琴娅从来没见过她们这样的人，明明不行还要硬上，不让人帮忙，也不逃跑。
当琴娅看见浑身是血的玛丽莎后，她胸口闷闷的情绪达到顶峰。
生死攸关的关头，琴娅再也无法继续隐藏实力。
黑袍男拥有坚硬无比的皮肤，他坚信自己不会受伤，所以一直游刃有余地逗弄着琴娅的四个队友。
琴娅会用龙族的身体素质教他做人。
“知道拥有最强防御的种族是谁吗？”琴娅瞪着他，将双手半兽化，狠狠砸中黑袍男的面部。
拳头和面部相接，黑袍男的鼻骨和眼眶碎裂，整个凹陷下去。
他倒地，琴娅手上的龙鳞悄然消散。
“你……”苏醒过来的珀尔盯着琴娅的手背，发现上面连个伤痕都没有，竟然语塞了。
路佩尔抱着受伤的尾巴向后缩了缩，怕琴娅记仇，趁这时候给她来一拳。
她的防御力连蜥蜴人都不如呢。
“玛丽莎怎么样了？”
“力竭，魔法透支，生命透支。”艾丽卡淡然地宣布结果，顺手给玛丽莎喂了两管药剂。
珀尔收敛笑意，难得严肃，“用我的药吧。”
如果玛丽莎不用净化歌谣阻止她，那么她现在的状况，只会比玛丽莎如今更糟。
很有可能会燃烧掉全部生命力。
可是……珀尔给昏迷的玛丽莎喂药，心情很复杂。
她完全没搞明白，玛丽莎为什么要这么做。
珀尔虽然不是擅长制药的女巫，但她的富有程度无人可比，随身带的药都是最好的。
两瓶药剂下去，玛丽莎的呼吸便平稳有力了。
气氛有些压抑，路佩尔左看右看，轻声问：“这些半生灵，我们还管吗？”
“随便，”艾丽卡站起身，“我先做解药。”
如果不是为了快点离开，艾丽卡刚刚就先把解药弄出来了。
琴娅抱着玛丽莎，抬头扫视四周，半生灵们还沉浸在悲伤里，此起彼伏的呜咽声听上去那么刻骨铭心。
它们在哭，哭思念，对家人的思念。
海皇族的净化歌谣让它们恢复了一部分记忆。
“等解药做好，你们就走吧。”琴娅低下头。
它们为什么变成这样，琴娅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还有，她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完成S级任务，解开矿洞坍塌之谜的。
三天过去了，任务内容还毫无进展。
珀尔站起身，粉色的长筒靴踩在潮湿的地砖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她走到黑袍男身边，一脚踩断他的腿骨。
“走？来这一趟，任务每完成不说，队友还倒下一个。不把这个鬼东西背后的人揪出来，我是不会走的。”
昏暗的光影中，琴娅看不清珀尔的脸。
但琴娅知道，珀尔没说出口的理由，是为了玛丽莎。
艾丽卡拿着四管解药过来，淡淡地说：“我也不走，弄懂半生灵的成因，我的实力可以增长很多。”
“你们都……”
“路佩尔，”琴娅看出路佩尔的抗拒，贴心地打断她，“你带玛丽莎出去吧。”
“在遗址前，我们已经认证过了，学院不会发现的。”
她都这么说，路佩尔就没话说了。
扶着玛丽莎走到楼梯转角处，路佩尔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真是令人费解的家伙。”
她们走后，琴娅摊开左手掌心，透明的玻璃瓶躺上面，里面的药水还剩下一半。
“这是什么？”她眨眨眼睛，看向艾丽卡。
珀尔气笑了，“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然后往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倒了？”
艾丽卡也无语，但还是接过它，仔细查看一番。
“不出意外，这里面都是眼泪。”
半生灵灵魂被剥离的泪，它们家人思念的泪。
怪不得，能让她们混入半生灵队伍里。
周围的哭声压抑，琴娅的情绪不可避免地被影响，但她没忘记自己的责任。
“走吧，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去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有泪水的加持，三人很容易穿过层层的半生灵。路过黑袍男时，琴娅抖了抖指头，弹下几粒火星。
爬楼梯的过程中，琴娅给她们说明了这瓶眼泪的来历。
“就是这里——”回到505房间，琴娅拿起铁柜里的黑色盒子，“当时你们在战斗，我回来拿了这个。”
又因为身体强壮，琴娅直接用手沾了点瓶中的液体，然后琴娅就发现，自己的气息得到了变化。
珀尔接过玻璃瓶，“有意思。”
所以，有人把隐藏身份的东西提前给她们放好了。
她抬眸，视线越过琴娅，直直看向艾丽卡。
“我们先来盘算一下，还剩多少问题没解决吧。除开学校给我们的任务，还剩下……”
“矿场遗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方邀请我们参加舞会，是想抓住我们。那么，为什么不在我们晕倒的时候直接带我们走？”
“这瓶眼泪，哪来的？”
“艾丽卡，你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是个好丈夫，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儿子，那又怎样呢。我一个女孩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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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琴娅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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