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散伙饭,吃的声泪俱下,孟晨安作为班长和老师同学们喝了个烂醉,如同放飞的野马,拦都拦不住。
吐了几次后,乖乖地抱着乔鹤北哭个没完,嘴里嘀嘀咕咕却一句也说不清楚。
第二场安排了唱K,老师们基本都回去了,把时间留了给即将获得‘新生’的学子们。
KTV离饭店不远,一行人晃晃荡荡走在马路上,又是唱歌,又是耍宝,有人被拖着,有人趴在马路牙子上狂吐,站起来又是一条好汉。倒是谁也不觉得丢人,左不来落个‘现在的年轻人啊……’这类名声。但这种在路人眼里格外弱智的丢脸行为,恐怕他们一生也只能干出这么一回了。
孟晨安如同树袋熊,半拖半拽地挂在乔鹤北身上。事实再一次证明喝醉酒的人体重直线飙升,短短一截路,乔鹤北从未感到如此漫长难熬,一进包厢,他立刻扶着坐在包厢靠门一侧。
有人醉意滔天上前和乔鹤北搭话,“陆禾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重要的聚会都不来。”
乔鹤北把靠在他身上的孟晨安扶着坐正,淡淡一笑,“嗯,可能他和你不熟。”
那同学自找了个没趣,问了几句也就不问了,混入人海找人拼酒。
“如果阿然也在就好了。”孟晨安脸上还挂着泪,精心化的妆花了大半,看起来可爱又搞笑。
乔鹤北往她手里塞了插好吸管的酸奶,“也就你和那货惦记她。”
“乔鹤北!”孟晨安突然坐直身体,眼神又迷离又认真地盯着他,“我们去找阿然吧。”
“祖宗。”乔鹤北推着孟晨安肩膀把她摁回去,“陆禾都找不到,你去哪找。”
孟晨安又坐起来,“那就去陆禾家啊!”
乔鹤北深吸一口气,这次任由她坐的如钢铁般笔直。
“快!我们去陆禾家。”孟晨安站都站不稳,猛地起身,下一秒摔进乔鹤北怀里。
乔鹤北被压得无奈,索性一手护着她,往后一躺。
“走啊!”孟晨安拉乔鹤北手腕,嗓音带着几分娇娇弱弱的撒娇意味,“走!”
乔鹤北拗不过她,只得点头,“走走走走走。”
当然说他没私心是不可能的。毕竟聚会开始前,他给陆禾打了二十个电话,一个没接。正好去看看,这货搞什么幺蛾子。
孟晨安本就神志不清,趴在陆禾公寓门上,一边敲一边说,“阿然,我知道你在家。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乔鹤北觉得好笑,确认她安全后,拿出手机录像。他都能想到明天孟晨安看到视频得多后悔。
就是……刚点开摄像按钮,门开了。
陆禾**着上半身,下面潦草的套了条半裤,满身红痕,表情也一言难尽。
这场面太震撼了。
乔鹤北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捂住粘在门上的孟晨安的眼睛。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他念叨着,眼神却越过陆禾往里面眺望,意味深长道:“哥们,你……”
“滚。”陆禾声音沙哑。
乔鹤北不厚道地垂头窃笑,“懂,我懂。毕竟高考结束,有些情绪也该释放释放。”
“神经病。”陆禾白了他一眼,没关门自顾自走进去。
乔鹤北看着身边半昏迷的孟晨安,犹豫再三拖着她走了进去。
孟晨安碰着沙发倒头就睡,乔鹤北脱下外套披她身上,不自在地舔唇。也不知道这哥去卧室干什么了,半天不出来。
“咳。”乔鹤北故意高声咳嗽,“要是不方便,我先带她走了。”
陆禾拉开门走出来,穿着简单的白T卫裤,刚洗完的头发还在滴水,洇湿T恤领口。毛巾被他随意搭在肩上。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来窥探兄弟你**。只是孟晨安睡着了,你这又不好打车。我就进来待一会儿,叫上车就走。”
陆禾没搭话,沉默地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凉啤酒,隔空扔给乔鹤北。
“这什么意思?”乔鹤北拿着啤酒,下意识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
人家还在里面呢,他们在外面喝酒是不是不太好?
“庆祝。”陆禾言简意赅,拉了把木凳子坐在茶几旁。
乔鹤北凑过去,低声道,“就让人姑娘干等着?你太不绅士了。”
陆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乔鹤北立马投降,“得得得,不说了,行了吧。”乔鹤北想了想,话锋一转,“不过说真的,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一个不接。还以为你又他妈去自杀了,正捉摸去哪救你呢。”
陆禾闻言,举杯碰了一下,清脆作响。
“这事儿,以后别提。”
乔鹤北耸肩,灌了口酒,默契达成兄弟协议。
“那你以后倒是别干。”
“不干了。”陆禾微红的唇角浮起一抹纯粹笑意。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你小子开个荤长恋爱脑了?你这……”乔鹤北对着卧室门抬了抬下巴,“到底藏的何方神圣?”
究竟是谁能把这犟种从泥潭里拉出来?同学聚会不参加不说,现在还一脸思春样儿。
这可真是稀了奇了。
陆禾今天挺高兴的,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乔鹤北就是能感觉出来。
“那我走了。”乔鹤北叫的车到了,他动作迟疑地扶起完全昏迷的孟晨安,不死心地看向坐在那毫不挽留的某人,又道:“我真走了。”
陆禾放下啤酒站起身,在乔鹤北期冀地目光中缓缓开口,“慢走不送。”
乔鹤北计谋没得逞,啧啧了两声,“我倒也不是想留下,就是孟晨安醉的不省人事,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她送回家。”
言外之意还是不打算走。
“手机。”陆禾伸手。
“干嘛?”乔鹤北一脸警惕。
陆禾没和他废话,伸手从他手里抽走手机,对着他人脸识别。
乔鹤北两只手搀扶着孟晨安,只能探头看,“喂,你不会要窃取兄弟个人信息吧。”
“呵。”陆禾笑了,“你有值得我窃取的信息么。”
陆禾手指飞快地操作了一顿,又将手机熄屏扔给乔鹤北,转身进了卧室。
乔鹤北看着已完成支付的叫车订单,嘴角不自觉扬起。他就不信今晚见不着陆禾藏的这个娇。
十几分钟后,卧室响起开门声。
乔鹤北正专注地窝在沙发上玩手机,下意识以为是陆禾出来,头也没抬开口戏谑道:“哟,终于舍得出来了?”
“嗯。”
回应他的是道低柔女声,乔鹤北手一抖,记忆中熟悉的容貌和声音主人重合,他猛地抬眼看。
林嘉穿着宽松的男士家居服站在陆禾身边,她表情微妙地盯着躺在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孟晨安。在她记忆中,安安从来都不喝酒,今天是开戒了?
另一边,尽管乔鹤北早已想到了这种结果,但当林嘉真的站在他面前时,他却尴尬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呼吸都觉得尴尬。
“你、你回来了。”乔鹤北尴尬地站起身,让出孟晨安身边的位置。
林嘉表情淡淡的‘嗯’了声,越过他去扶孟晨安。
卧室换了新的床品,收拾的很干净。陆禾帮着林嘉将孟晨安扶着躺在床上,林嘉帮她脱了外套,盖好被子。
起身的瞬间,陆禾抓着她手腕,将人圈入怀中。他手臂紧绷着,抱的很用力,“阿然。”
他怕她离开,怕她的出现转瞬即逝。
林嘉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我是你女朋友,跑不掉的。”
陆禾没说话,只是手臂收的更紧了,像是要她揉进骨子里和他融为一体。
“咳。”门口响起不和谐地提醒。
乔鹤北倚在门口,垂着头手不自觉摸了摸鼻尖,“打扰一下,我、晚上睡哪?”
林嘉的手没有要从陆禾腰上放下的意思,陆禾也抱着林嘉没有松。两人默契地转头看乔鹤北,异口同声道:“客厅打地铺。”
“不想打地铺的话,也可以选择回家。”陆禾不急不慢补了句。
乔鹤北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八卦机会,当即笑着回应,“打地铺好啊,我从小就爱打地铺。”他伸手指了指黏糊的两人,“怎么着?你俩打算抱一晚上?”
陆禾点头,微笑,“你有意见?”
“没有!怎么会!”
“没有就去客厅等我。”陆禾压了压眉头。
乔鹤北立刻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犯贱,“不会等一晚上吧?”
在陆禾准备脱下鞋砸他的前一秒,乔鹤北闪盾。
林嘉仰头,“他以前好像不这样。”
陆禾笑了下,轻啄她微微嘟起的唇,“以后慢慢和你讲。”
林嘉环上他劲瘦的脖颈,往下压了压,缓缓踮脚。
“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
小阳台,陆禾用一瓶冰镇啤酒交换乔鹤北手中尚未点燃的细烟。
“她俩睡了?”乔鹤北拉开啤酒,胳膊散漫的搭上阳台护栏。
远处夜色昏沉,唯有皎月清冷高洁。
“嗯,睡了。”陆禾把烟叼在唇边,抬了抬下巴,“火。”
乔鹤北从兜里掏出火机转手递给陆禾,“林嘉剪头发了。”
当初林嘉最宝贝她那长发,每天费力劳神地精心养护。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可能舍得剪。
陆禾想到那阵儿摸到的疤。
手腕内侧,大动脉的位置。疤痕细长,做过增生切除手术。或许是疤痕太深,又或许是位置太危险,手术也没能藏住异样。
林嘉这一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面对这一刻,陆禾发现自己其实是个胆小鬼。
他甚至不敢细想那道疤的由来。
点燃的烟蒂闪烁着猩红的火光,陆禾眸色越发晦涩,手指轻颤地将烟抵到唇边。
“你知道她这次回来,我有多庆幸么。”
乔鹤北转身看他。
陆禾眼眶微红,双手紧紧攥着极力克制情绪,却还是声色颤颤。他在后怕,后怕那些差一点发生的事故。
乔鹤北第一次见过陆禾这样,是在林嘉和秦莲相继离开后的第一个新年。漫天绚烂烟花下,陆禾脆弱地不堪一击,不如路边一条瘦骨嶙峋的野狗。
“这次不走了?”乔鹤北问。
“应该。”
陆禾也不确定,他也怕言深又一次突然出现抢走林嘉。他心如浮萍,比任何人都不安。
“对了。”陆禾看着自己空空的手,突然笑了,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香甜的气味,“现在,她是我女朋友。”
乔鹤北毫不意外,望着远方,低笑打趣:“让你小子得偿所愿了。”
“说真的,帮个忙。”陆禾举杯和乔鹤北碰了下。
乔鹤北挑眉,洗耳恭听。
“我欠她一个告白。”
宝子们,三改~又增加了一点剧情[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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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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