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第二天回到城隍庙中,小宝已经恢复神志,可以喝粥了。

见到二狗甚是开心。

“好狗狗,你怎么惊动到将军府了呀,昨天他们请了大夫过来,还送了好些药材和吃食。”

“小宝,只要你没事,天王老子我也请过来。” 她心虚地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可千万不能让小宝知道她在丞相府门前被胖揍的事情。

小宝看着二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她不知道二狗是怎样为她请大夫治病的,但一定很不容易,她心疼的低下了头。

“傻狗,当时掉下湖去,我差点就上不来了。那个丞相公子可坏了,一直让小厮扒拉我爬上岸的手。最后是谢公子要他的小厮跳下湖把我捞上来了。”

“是谢公子救了你?!可听叔叔阿姨说是他们把你踢下去的。” 他为什么不解释!

“的确是谢公子救我。”小宝疑惑二狗怎么这样吃惊。

“呜,是谢公子在湖边看到了我,他说我是不相干的人,坏了他赏湖的兴致,想要提前离席。李公子觉着谢小公子驳了他宴请的面子,便推我下水,拿我出气。”

“原来如此!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倒是误会了谢小公子。” 李二狗恍然大悟。

小宝好奇道:“误会啥?”

“奥,没什么的,那天我给听岔了,以为谢小公子也是推你下水的始作俑者呢。小宝你就安心养病吧。你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我会报答谢小公子的!”

回想起回廊里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小男孩,她生出了许多的歉意。

“嗯嗯,二狗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在那冰冷的湖水中拼命挣扎,好不容易快要碰到岸边了,那些王公贵族却在岸边肆意取笑我。他们还叫小厮和家丁来扒拉我的手,我满心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得救了,可刚碰着岸边,却又被他们推了下去。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我虽然只是个要饭的,可我也有尊严啊。在他们的眼中,我却仿佛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玩物,我的小命不过是王公贵子们用来取乐的工具罢了。那一刻,我满心的绝望。我甚至想,不如就这样沉下去算了。

可是后来,谢小公子救了我。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看到他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引得其他小厮跳下水救人。也正是因为他,我才想起来和你约定要一起去西起山上养老。我差点就失约了!差点就放弃了我们的梦想。还好,我活了下来,我们还有希望实现我们的约定。”

二狗听到这番话,不禁红了眼眶,她紧紧握住小宝的手,原来自己差点就见不到小宝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也不比谁矮一头。傻小宝,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折腾自己。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要让嘲笑我的人摔个大跟头,最好摔个狗吃屎。” 她生气的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好小狗,你可逗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小宝被二狗话给逗笑了。

呵呵,她心虚地附和着哂笑了两声。在睚眦必报这件事上,她可从来不开玩笑。

自从三年前,她魂穿到这具八岁的身体上,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以后,就一直在盘算着如何赚钱。她花了一年的时间了解这个架空的世界,京城的大街小巷他都走遍了,各个街头巷尾的商贩和商铺都如数家珍,不少街坊邻居认识她这个整天四处溜达的小屁孩。她以为,虽然开局不利,出身在了乞丐窝,可是她收获了最好的朋友小宝,和永远不会孤独的大家庭乞丐窝。

丐帮这个名字还是她取的,大概是前世武侠小说看太多了。本来庙里的乞丐们都是些散兵游勇,不成气候,可是每晚大家一起围坐在锅炉边喝粥吃大锅饭,交流自己一天的逸闻趣事的时候,轮回了六世的李二狗久违的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她有了新的朋友和想要保护的人。

所以她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每日白天庙里的乞丐叔叔阿姨婶婶们就会去城里讨饭,他们每天散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几乎无处不在。他们能够接触到来自不同阶层、不同区域的各种信息。无论是达官贵人的私密传闻,还是普通百姓的家长里短,只要留心,都有可能被听到。

那些穿着绫罗绸缎、大腹便便的富商们谈论着生意上的机密,也许不经意间就被身旁看似毫不起眼的他们丐帮弟子听了去。而在狭窄偏僻的小巷子里,那里是普通百姓的聚居地,各种家长里短、市井传闻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发酵传播。妇女们在门口洗衣洗菜时的闲聊,老人们坐在小板凳上的唠嗑,都可以被蹲在角落里的丐帮成员收集了去。即便是在码头边,小乞丐们围绕着刚上岸的水手和商人,水手们讲着海上的奇遇、远方大陆的奇闻轶事,商人则透露着各地的物价波动和货物稀缺情况,丐帮成员收集着从不同地域汇聚而来的信息,犹如拼图的碎片,当拼凑在一起时,就能发挥出巨大的效用。

这是个信息匮乏的时代,信息差就是赚钱的门道!

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在这乱糟糟的世间,硬是让她想出了个赚钱的绝妙门道 —— 贩卖消息。这消息一卖,那银子可不就哗哗地往口袋里流嘛。而且她可不光靠这一招吃饭,顺带可以做一些副业,例如,传话或者牵线搭桥。她就像个小信鸽似的,在这大街小巷里飞来飞去,把那些不能当面说的话,或者帮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传话人把话给传得妥妥当当。之前有个公子,那可真是个奇葩。每个月都给她不少银钱,让她去买礼物送给不同的小情人。啧啧啧,堪称时间管理大师啊!

这赚钱的门道五花八门,只要敢想啥稀奇事儿都能遇上。她穿过来三年了,只是赚点小钱,这次小宝被推下水的事情加深了她想要快些赚钱退休,提高社会地位的想法。

乱世吃人,先求自保,离开的社会主义的温床,来到了这吃人的封建社会,需得快些赚些安身立命的本钱。

她和庙里的叔叔婶婶说了说自己的诉求,便是每天傍晚她回庙的时候呢,叔叔婶婶得把在大街小巷听到的那些消息,不管是不小心听到的还是特意去听的,都得讲给她听,然后她来把这些消息都记下来、整理好。一开始啊,叔叔婶婶都觉得这就是小孩子瞎闹着玩呢,根本没当回事儿。可她才不管他们怎么想,自个儿就热火朝天地干起来啦。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二狗白天去城里要饭,收集每日舆情。晚上回到庙里,摇身一变就成老师,她教那些乞丐们认字读书,一天教十个字,再加上复习复习,这一年下来,差不多能学会三千字,想想前世义务教育阶段熟悉的汉字也不过3500字左右,一年他们就可以出师啦! 她心里明白,收集消息可不能光靠偷听,得认识信啊书啊上面的字才行,这样收集信息的范围能大大扩大,谁说乞丐不能是文化人。

她还跟丐帮的各位叔叔阿姨婶婶们立了一些规矩:第一,一定要保证消息的真实性和可靠性,切记不能添油加醋。这就像在一锅鲜美的汤里加了一把沙子,让整个消息的价值大打折扣。如果信息被夸张或扭曲,可能会导致错误的判断和行动。让自己辛苦打听来的消息变成不可信的谣言,她要的是原始未经加工的信息源。第二,一定要时刻牢记保持专业性,把消息紧紧地锁在心里,而不是让它变成众人皆知的秘密,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随意往外说。

别说,她这个老师当得还挺成功,大家发现她居然会读书写字后,一下子就对她多了几分佩服,都乖乖地每天来汇报自己收集到的消息。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她也不含糊,早就准备好了纸笔,每日都仔细编写和整合消息源。纸墨笔砚价格昂贵,即便是买最下等的式样,也算是割了她一块肉。不过,创业前期的投入是极有必要的。

两个月以后,她已经记录了厚厚一沓信纸。她拿着这些信纸出门,去了城外的驿站旁。

这里有个茶水铺子,她走进去,唤来了店小二,把东西交了出去,说道:“劳烦小哥将这个转交给你们掌柜,就说有人想跟掌柜的做比长久买卖。”

店小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接过信纸,立马转身去了后堂。

过了好一会儿,她喝完了三盏茶,二郎腿的姿势换了又换,从这张桌子踱步到那张桌子,终于等来了一个富态的掌柜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她。

太久了,想必是颇为仔细地研究了她带来的东西。

“你就是送这叠信纸的人?” 掌柜皱着眉头问道。

“正是。” 她不卑不亢地回答。

掌柜随手翻了翻信纸,“一个无名之辈,我凭何相信你,你又有何大买卖能与我做得?”

她也不恼,“掌柜可以先看看其中几条关于最近几大势力动向的消息。若是觉得无用,我立刻就走。”

掌柜犹豫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信纸,神色渐渐有了变化。“这些消息你从何处得来?”

她紧接着又道:“我不过是城隍庙外的一个小乞丐,但如今,我我们丐帮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帮派,虽然我们只是一群看似不起眼的人,可也是有组织有规矩的。我们丐帮众人分散于各处,手眼虽通不了天,然而,在这街头巷尾之处,听听京城那些贵人们的闲谈轶事,又或者与后宅中的家丁小厮以及丫鬟们调侃几句套取套取后宅八卦,却也并非不可为之事。只要掌柜觉得这些消息有价值,我们可以谈谈合作。”

“我希望能与贵阁长期合作,每月固定向贵阁提供消息。事无巨细,一一汇报,每个月固定酬劳十五两银子。当然,若有额外的固定目标的活儿,报酬另算。盯梢偷听可以,但不一定能成,辛苦费还是要给的。有个保底价格,若得到有价值的信息,额外给些打赏。”

掌柜再次陷入沉思,权衡着利弊。“此事我还需考虑考虑,你且先回去,等我消息。”

她微微点头,“好,那我静候掌柜佳音。我是丐帮的话事人,以后有活可以直接找我,城隍庙内李二狗。” 说完,她转身离开。

有道是城隍庙里李二狗,衣衫褴褛志未休。丐帮初成谋前路,江湖闯荡展新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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