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下了“战书”的关系，晚上的课几人上得格外认真，连最喜欢在老师做示范时睡觉的周一含都不睡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特别认真的结果就是，怀翎心里很积极，但眼睛累了。
针扎似的刺痛穿过两个眼球，他的眼睛疼得像是眼皮被扒开往里面灌了半壶醋一样，不明原因但痛苦得要命，闭着眼睛和冰敷都没用，还一直流眼泪。
疼得他直喘气，眼睛红得像要出血，把老师吓一跳，差点给他批假条。
不清楚是不是进脏东西了，怀翎一个人缩了一会儿，还是听老师的话打算去厕所用凉水洗洗。
他头也有点晕，还是被柳木息扶起来，半架半扯着才走到了洗手间。
第一下去拧水龙头爪子还挥空了，身后的柳木息发出一声笑。
怀翎没功夫说话，赶紧又拧了一把，低下头认认真真洗眼睛。
凉水冲上去的那一刻，酸疼好像被缓解了半秒，仅仅半秒，也让他的心脏舒适落地，可是实在落得太快了，导致半秒后眼睛再疼起来的时候，升起来的心脏差点没把他噎死。
怀翎对周围的感知变得迟钝，疼痛稍微平息后只觉得耳边实在太安静了，没有开关门声，也没有跺脚咳嗽的声音。
感应灯应该已经灭了，周围很黑吗？
他思索了两秒……
“柳木息？”
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怀翎的心脏都快蹦出来了，才终于听到对方的一句“嗯。”
即使只有一个音节，怀翎也放心了，仔细专心冲洗眼睛。
疼痛终于消失，怀翎如释重负地抬起头，用手背随意抹了两下脸，睁开眼睛，感应灯果然已经灭了，视线很模糊，第一眼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余光瞟到身边的人影，他下意识以为那是柳木息，于是扭过头，“已经不疼……”
对上一双并不算熟悉的双眼，怀翎吓得瞬间息声，吸进一口湿冷的空气。
那双眼眼神温和，带着些疑惑。
怀翎稍微细看，“乐舟？”
他嗓子有点哑，咳嗽了两声，感应灯应声亮起。
面前的男生一张圆脸，唇角抿着，抿出脸颊两点小酒窝，一派歉意的模样，“我吓到你了？”
“不……呃，有点。”怀翎笑笑，看到旁边的水龙头都套上了水管，连忙退开几步，“不好意思，挡到你了。”
乐舟上前，拧开水龙头。
怀翎退了没几步，就撞柳木息身上了。
他抬头，“已经不疼了，我们回班吧？”
柳木息收回半是看戏半是无趣的表情，竟然什么话也没说，转过身就要走。
转过身，他嘴角提起，不管是从嘴角幅度看还是从黑瞳里的情绪看，都挺不爽的。
“怀翎等等。”水龙头被关掉，这道人声格外清晰。
“嗯嗯？”怀翎停下脚步。
身后的柳木息眼里黑雾直窜，两秒，他原地转半个圈又把身转了回去。
乐舟不知何时擦干净了手，从兜里掏出一片创可贴，递到怀翎身前。
“上次借了你的创可贴，现在还给你。”
怀翎愣了愣，“这个不用还。”
他是觉得不还也行，但没想到乐舟很坚持，一定要还给他。
让人这么一直伸着手也挺累的，怀翎想要接过，指尖差几厘米碰到边缘。
同一时间，柳木息看到了乐舟变细的眼尾。
那东西在笑。
“没必要啊怀翎。”
怀翎被握住肩膀往回按，他只觉得头一晕，后背撞上熟悉的硬度。
“一个创可贴而已，就当送他的好了。”柳木息跟怀翎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对面的乐舟。
“看手那伤还那么严重，留着自己用吧。”
柳木息用手指戳着怀翎的下巴，让他直视乐舟受了伤的手背，“是不是？”
怀翎有点不明所以，但乖乖点头，“嗯呢。”
柳木息不爽的心情因为乐舟变黯的瞳孔稍微恢复一点，学着怀翎点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小心着可别让伤口沾水。”
非常善良的提醒。
一下提醒了怀翎。
乐舟手背那么大一块伤，刚刚还洗手了？
他被柳木息揽着出了洗手间，行走在明亮的走廊，怀翎还没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肩上一轻，那里搭着的胳膊放下去了。
“别接他的东西，也别给他东西。”柳木息道。
他以为怀翎下一句肯定是问原因，谁知道完全是跑偏的话题。
少年有点郁闷，“你占有欲这么强吗？”
柳木息理解了一下“占有欲”的意思，好笑得嗤出了声。
“嗯，毕竟我和他不一样。”他斜一点身子凑近怀翎，看他眼尾的红润，“你跟他什么关系，跟我又是什么关系呀。”
“我对你来说，不比他重要得多？”
怀翎思索，“那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没听到回答，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朋友吗？”
听到这句话，柳木息又笑了。
怀翎被他笑得有些难为情，就好像是自己说了什么蠢话一样。
同时他也觉得难受，开始认真思考，柳木息是不是没把自己当朋友？
还是说，柳木息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他是朋友？
只是自己太自作多情？
*
班级内。
怀翎脱下外套，回应完老师的关心，有点心不在焉地坐回座位。
没多久，乐舟也回来了，只不过刚进入状态的怀翎没注意到，还是在松懈的时候感受到视线才抬起头，与之点头微笑。
不知道乐舟盯他盯了多久，他一扭头就对上了，想想还有点瘆……
晚自习在小插曲过后很快结束，周围喧闹起来，同学嬉笑叹气整理画板的声音不绝于耳。
怀翎深深呼出一口气，坐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没什么厚度的黑色毛衣贴住后腰，弯出流畅的弧度，带着褶皱和阴影随着手臂垂下归于平稳，那被勾勒出的腰腹也重新隐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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