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想你疼

谢迎年又试了几次,还是比较勉强,想到有些男演员也抱不动女演员,霸总戏码演得很像残疾人互助,在场的工作人员就觉得没什么了。

他们感到意外的原因跟农斯卿一样。

十多年前国内的审美还不是一水的白幼瘦,不过健身的风潮也没流行起来,那个时候就是多元,去医院整容大家的取向也不尽相同。

谢迎年的初次亮相是在大荧幕,那场几乎□□的戏让人忘了性向地直淌口水,新人演员侧躺在浴池边上背对镜头,身材被雾气氤氲,没见到脸也觉得肯定是个美人,肤色是很健康的那种白,长腿细腰,像是古典油画里的模特。

后面的床戏被做成了动图,单人的那几张被健身博主当成了练臀薄背的诱饵,广大只说不做的网友惊叹羡慕一番之后放进了自己的养马场。

十八岁的谢迎年胸型就漂亮得堪比维密模特,这也就罢了,在床上跟乔映秋互舔的时候,腹肌频频出镜,腿部肌肉的线条也很有力量感。

要是放到同人文化盛行的今天,谢迎年在各路舞凰作者的笔下估计就是一夜七次的猛女,乔映秋能从发大水到闹旱灾的程度。

这种身材当然不是凭空得来的,电影路演还有后续的采访里,谢迎年多次回应过相关话题,她小学到初中是学校特训队的,算是半个体育生,主要练跳高,但长跑也能上。

高中因为学业中断了训练,不过底子早就打下来了,理论基础也有,所以她随便运动也比常人事半功倍。

怎么现在九十多斤的小姑娘都抱不动了呢?

谢迎年淡圈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算了,还是刚才的方案吧,我也没给你们框死,你们凭感觉来,先试一次。”农斯卿喝了口茶,吩咐副导演那边做准备。

媛媛的卧室也有镜头,小朋友做了噩梦哭着喊妈妈,隔壁房间情意正浓的两个人被惊醒。

农斯卿给艾以蓝讲戏要浅显很多,像是这个部分,就直白地告诉她,你要做的就是这几件事:睡觉,从噩梦中哭着醒来,妈妈没应声就走出去找她,门打开了,你见到孔偲姐姐也在,床上乱糟糟的,妈妈跟她的表情都很奇怪。

你揉揉眼睛,慢慢就不哭了。

至于两个主演,谢迎年很让人放心,钟迦也过了那个局促不安的阶段慢慢进入状态了。农斯卿信马由缰似的,自己对角色的理解跟演员有出入也很少横加干涉。

情绪处理对不对,演员自己能感觉到,因为她就是那个角色。

农斯卿只是跟钟迦沟通了暴露的程度,两个人都差不多,上下就剩内衣内裤,钻进被子里找找角度也像真枪实战了,太过分也过不了审,氛围光靠脱也不行,还得演员入戏。

还说了会清场,房间里除了必要人员都得出去。

“有问题吗?”农斯卿看着钟迦。

放在以前她不会问,默认了演员就是应该全身心为电影付出。但是这些年演艺圈的环境愈发畸形,演员金贵得很,动辄是什么流量有什么资本,她上次还听说某个男流量贡献荧幕初吻就花了制作成本的三分之一,如果是在她的片场,卷铺盖走人得了。

钟迦嗓子有些干涩地应了:“没问题。”

她扎着个低马尾,头绳绑得松,有点兜不住顺滑的头发,待会儿应该会散落。

瞟了眼几步之外的谢迎年,化妆师还在调整,憔悴的妆容做得很逼真,也可能是这个女人身上本来就有风僝雨僽的气质,所以她刚才试戏的时候犹豫了半天。

舍不得下嘴去咬。

牙齿在谢迎年仰起的脖子上一碰,钟迦想起以前不知道在哪儿被科普过,说脖颈有动脉有血管,过于激烈的亲吻啃咬也许会致死,她的齿尖磨了磨对方的皮肤,停下了。

想往后退的瞬间,后脑勺被柔软的掌心罩住,谢迎年背靠着墙,手上稍微用力,迫使这个青涩的女孩磕绊地完成了啃咬。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状况外的人只会以为是设计好的互动。

“你怕什么?”谢迎年松开手,她的脖子被嗑出了两枚浅浅的牙印。

农斯卿走远了,说待会儿就这么来,钟迦你要主动一点,这场戏你知道的。

一个人的性格可以有很多面,但是进组以后自己的另一面太过陌生,钟迦有时候会想起在咖啡馆里她曾经对农斯卿说□□也无所谓,距今也就两个多月,却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从无所谓到有所谓,多亏了场记姐姐的参照,让她明白了自己的不对劲统统只是对眼前这个人。

钟迦舔了舔嘴唇,半垂着眼:“觉得会疼。”

谢迎年:“你也不像怕疼的人。”

话说完,她意识到暴露了对钟迦的了解程度,好在对方心不在焉的,可能也没发现。

“怕你疼。”钟迦低声说。

谢迎年发现她很会体贴人,但又有点畏首畏尾的,生怕天性如此被误会为想要亲近,她好像习惯身处孤岛对别人发散善意了。

这份善意混杂着周淳的顾虑,将认为对方杞人忧天的谢迎年兜头浇了个**的清醒,她陷在水里也不敢靠岸,两座孤岛得靠多少年的地壳运动才能依偎在一起,本来就是无解的命题。

到底不是年轻时候的自己了,悲天悯人一直没变,但她这尊菩萨像的金塑早已脱落,只剩遇水则化的一身泥胎,不自渡,也渡不了人。

如果再早几年,还没被梦魇缠住的谢迎年会放任彼此沉溺在这个故事里,从矢志不渝中拾得个零碎,再鸡肋的浪漫也足以填充她残缺的那部分基因,依葫芦画瓢的百年好合也是百年好合。

但她被命运作弄了太多次,如今已不愿再信天意,怕自己又做了神祗的棋子。

谢迎年察觉到了钟迦对她确实是想要亲近,她在这一刻紧急收拢了敏锐的感知,让对方口中的三个字停留在简单的表意上,克制自己不要多想。

没有心疼,没有怜惜,没有使她心暖的慰藉。

“不想我疼,演的时候也这么咬。”谢迎年说完就从钟迦身边走过,去找化妆师了。

钟迦回头看着女人长款大衣底下露出一截白皙小腿的背影,窗边吹进一缕风,空气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回南天,地板和墙壁渗出一颗颗水珠,像是这栋破旧的建筑物步履蹒跚,走不出去年的炎夏,到了今年的四月份还在大汗淋漓。

阮听的额头上也冒着虚汗,她躺在床上紧闭着眼,脑子里是一些过去的画面,说不清是做梦还是发低烧脑子糊涂了。

这些交织着的画面让她痛苦不堪,一会儿是结婚时的宾朋满座,一会儿是家里杯盘狼藉,喝醉了酒的男人将她的头砸破了,又解开裤子让她跪下来……

阮听以前是个吃不了苦也受不了委屈的人,但男人深谙改造的法门,婚姻是一道锁,孩子又是另一道锁。家暴了写个保证书,双方父母睁只眼闭着眼,连妈妈也劝她,女人嫁过去了都这样,男人成熟得就是比较晚的,熬过这几年就好了。

你离婚了媛媛怎么办?不管孩子跟的谁,你想要她被后爸嫌弃后妈虐待吗?

说完,她起身去给老伴儿倒洗脚水。

小院露天,风吹过来脊背窜起一阵凉意,目之所及是母亲任劳任怨的背影,阮听心想,你熬到这把岁数了也没见好啊。

她没听劝,还是要离婚,但程序怎么也走不下去,阻碍重重,她终于从朋友那儿明白是为什么,丈夫出了钱,娘家出了力,没人站在她这边。

阮听觉得可笑至极,结婚之前将这事说得千般好万般好,到头来连人身自由都没了。她出门穿得少回家就会被男人甩耳光,说她骚说她去外面勾引人,相亲那天她也没裹着棉袄去吧,那个时候怎么不说呢?

女人再好再漂亮,沾上柴米油盐就成了糟糠之妻,没盛在碗里的才是最有吸引力的。

所以,她的丈夫苟嘉勋出轨了,代价依然是一纸保证书。

阮听没法再忍受,等不了磨磨蹭蹭没有结果的离婚判决,她带着媛媛离开了家乡,开始了逼不得已颠沛流离的生活。

粗略算算,这次在崇乡一反常态地待了大半年,连媛媛也在问,妈妈我们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旅游了?

媛媛并不知道旅游与出逃的区别,她也不知道父母的婚姻早已出现裂痕,阮听总是算准了苟嘉勋应酬的日子,早早地将媛媛送到外公家里,男人耍酒疯也不会给无辜的孩子造成心理阴影。

她偶尔还会问起爸爸,得到了去出差的答复,小小地抱怨一声这么久吗?

阮听抚着媛媛的后颈,想等女儿大一点了再告诉她。

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

为什么……

眉间的褶皱被人抚平,阮听早就听见了脚步声,她很疲惫,眼皮重得撑不开,但是知道有个人忙活了一整天。

哄孩子,做家务,孔偲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她反倒成了好吃懒做的那个。

因为生病,做了一天的苟嘉勋。

“怎么伤的?”阮听牵住了女孩有些细痩的手腕,膏药的质感让她一下子睁开眼来。

孔偲躲了躲,没躲开,只好说:“出门倒垃圾的时候滑了一下,楼梯上都是水,你跟媛媛也要小心。”

卧室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平时胡乱甩在椅子上的衣服叠好收进了衣柜里,垃圾桶也新套了塑料袋。阮听收回目光,翻了个身,从平躺到侧躺,她朝孔偲靠近过去:“痛不痛?”

“唔……”孔偲想说不痛,触碰到阮听柔和的眼神,话到嘴边却变了个样,“痛。”

“痛还帮我干活?你来就坐着陪我好了。”

“我喜欢为你做这些。”

阮听看着孔偲慢慢在发烧的脸庞,心想,做苟嘉勋真好,难怪男人都想娶女人,她苟嘉勋上身也没多久就舒服得不得了,骨头都懒洋洋的。

但是这个惯着她当苟嘉勋的女孩带着伤干活呢,苟嘉勋们为什么不懂得心疼自己的女人呢?

她恐怕当不了苟嘉勋了。

天边裹着焦糖色的落日洒进一点余晖,天黑之前好似仅存这片温暖,阮听不许孔偲收回手,她握着那把跟她一样伶仃的骨头,将唇贴在药味很浓的膏药上,轻轻一吻。

孔偲低头,听见阮听用哄孩子似的口吻说:“痛痛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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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宝就葱宝吧……被喊了两章大葱小葱大蒜小蒜我已经麻木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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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想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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