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苑自是没注意到姜忆正在偷看他，他正在聊微信。
不，应该说，他干了一件自己很不齿的事情，他戳开了好友许言辞的聊天界面，试探性地问道：“许总，你有女朋友吗？”
祁苑这人吧，任性惯了，从来不是那种会在乎伦理道德、世俗眼光的人，他当年放弃学业顶着重重压力打职业足以说明他的处事为人，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了个小姑娘，他甚至不会觉得当个男小三又或者当个备胎有什么不好的，能上位谁在意这些。
如若这姑娘身边是另外的人，他早已经下手了。
但，她是许言辞的人啊。
祁苑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去抢好朋友的女人。
他就觉得这一切挺狗血的。
所以，他一直在避嫌，尽量和对方保持距离，分别之后也从未打听过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再度重逢，一切开始失控。
他把她带到自己的包厢，他让她坐自己身边，他被宋繁星这傻叉调侃了句“你连许总的墙角都挖”……
他甚至开始试探性地询问好友有没有和她在一起。
许言辞收到祁苑的微信的时候正坐在车后座，司机正驱车把他送往某个酒局。
看到这个自带暴击属性的问题，许言辞唇角一抽，无来由想到之前外甥女那句“我有小舅母了吗”，他没吭声，外甥女又幽幽来了一句“还是说，我有另一个小舅舅了？”
一大把年纪了还没谈过恋爱，似乎总是会被怀疑性取向有丶丶问题。
他搞基的对象，自然就是HOG的当家花旦，艺名Thunder的LPL头牌。
许言辞淡静地敲回复：“怎么突然这么问？”
祁苑唇角得意地翘了翘：“看来你单身。”
许言辞讶异：“？？？”
我日哦。
这怎么看出来的。
祁苑好笑着解释道：“你要是有女朋友，我问的时候你肯定已经开始在我面前炫耀了，而不是我问一下，屁也不吭，还反问回来。”
许言辞抿着唇沉默：“……”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许言辞莫名不爽：“单身怎么了？单身狗吃你家大米了？”
祁苑优哉游哉地回：“你确实吃我家大米了。”
许言辞：“你要点脸成么？我什么时候被你养过？”
祁苑定定地回击：“你摸着良心说说，你靠我赚了多少钱？我们俩之间，不都是我在养你吗？不说其他的，你新买的那辆宾利，不就是从我身上榨取出来的剩余价值么？”
许言辞：“……”
行吧！
这确实是大实话，HOG是LPL其他俱乐部持续亏损状态下为数不多能赚钱的俱乐部。
因为有Thunder。
Thunder流量大，商业价值又高。
有这么一株摇钱树在HOG，亏不了的。
不过，许言辞懒得跟他掰扯这些，只很没好气地道：“别告诉我你找我就是突然闲得蛋疼跑来刺激一下我这个单身狗，有意思么？”
祁苑轻笑：“挺有意思的！”
许言辞冷静回击：“……啧，你有什么好鄙视我的，别搞的好像你脱单了似的。”
祁苑优哉游哉地道：“可我比你小三岁啊，我要是到了二十五，我肯定脱单了。”
许言辞：“……”
这种来自年轻人的会心一击。
祁苑调笑了一通，脸上又恢复了沉静冷淡，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有些心虚和底气不足，他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试探道：“对了，就……之前你不是带着你小助理跟俱乐部一起吃饭么？我看你挺护着她的，看上去你们像是有点什么。”
许言辞冷笑：“你反应弧也太长了吧，这事儿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你现在才跑来问我。”
祁苑默了默：“……这不是突然想到这一茬了吗？”
许言辞触碰屏幕敲回复：“那是我唯一的外甥女啊，我看着她长大，她对我更是一直不离不弃。我把她当亲生女儿在养，不护她护谁？”
对话框里的回复已经编辑好，许言辞大拇指却悬停在发送上迟迟不肯按下。
他家小忆的一切理应是完美的，优渥的家境、恩爱的父母、漂亮的长相、美好的前程……
她的人生，不应该有任何的污点。
坐过牢的亲舅舅。
说出去就不太好听。
许言辞神情低落地垂下眼帘，把对话框里的字一个个删除。
嗯，他会一直护着他家小忆，但并不希望别人知道她有这么个舅舅，他不想让她因为他自卑、尴尬和不体面。
他胡乱编了个理由：“啧，我比她大那么多，怎么可能下得去手，那不是畜生行为么？”
祁苑看到这行字，心情骤然变得轻快。
哎呀，这不是许言辞家的小姑娘啊。
祁苑唇边笑容恣意扩大，没了道德上的负罪感，祁苑说不出的愉悦和开怀，他附和道：“也对，你比小朋友老那么多，真下手绝对是老畜生。”
许言辞今年二十五岁了，比人十八岁的小姑娘大了整整七岁。
七岁年龄差，对方高中的时候你已经踏入社会，对方大学毕业你快三十了，下得去手的绝壁是老畜生。
吾辈耻与为伍！！！
他就不一样，他才二十二。
这样一想，祁苑莫名得意，嗯，我果然比较年轻。
许言辞知道祁苑的性格，突然跑来这么一问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毕竟上次饭桌上他不要太护着姜忆，俱乐部一堆没怎么读过书的网瘾少年，想歪也正常，他澄清道：“我家和她家是世交，这不放暑假吗，来我这儿兼个职。”
不算撒谎，许家和姜家确实是世交，只不过这一代通了婚，两家已经变成了姻亲关系。
祁苑淡笑着回：“理解。”
高考完去兼职打个工什么的，小朋友还挺独立自主的。
这样一想，祁苑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姑娘。
然后，恰好捕捉到她望着他的视线。
祁苑现在，莫名有点不当人了，他直勾勾地看了回去，懒懒一笑，像是万千桃花盛开，说不出的艳绝风流：“偷看我啊？！”
姜忆：“……”
偷看人被抓包当场，按照姜忆的性格，大大方方看回去就是了。
可对方是祁苑啊，她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别过头躲开他的视线。
脸颊和耳根在薄暗光线里悄然爬上隐晦的红，姜忆很是别扭地咕哝道：“没有。”
祁苑坏笑着“哦？！”了一声。
姜忆也知道自己的否认没什么说服力，而这种厚着脸皮跟着喜欢的选手进了KTV包厢还各种偷瞄对方的行为，私生饭一样招人嫌。
姜忆不想他误解她，哪怕他俩早已经误会重重。
她偏头，朝他认认真真解释道：“我没看你，我看的是你的泪痣。”
嗯，真的只是在看痣，然后，发了会儿呆。
祁苑纤长食指和中指并拢，拂过眼尾那点猩红泪痣，动作既轻且柔，像是在擦泪，说不出的古典风雅：“我的泪痣是我的一部分，你看我的痣，不就是在看我么？”
姜忆：“……”
好像……是的。
但，就是有点气，这只艳鬼怎么这样啊啊啊啊啊，就不能给她个台阶下当做没发现她在偷看么？！
姜忆恼怒地瞪了过去。
祁苑眼神毫无闪躲，直直地望入少女漆黑澄澈的双眸，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似乎在跟她玩“谁眨眼谁输”的游戏。
当你和你男神这么近距离的对视着。
他整张脸放大了一般映入你眼帘，他脸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里你的倒影。
这他妈谁顶得住？！！！
姜忆心脏“噗通”“噗通”，小鹿乱撞了，腿都有点发软，一开始还跟他对视着，不多一会儿，眼神软了下来，脸上高烧如太阳表面，她眨了下眼睛，挪开视线，腮帮子鼓鼓的，很是气闷：“就当我在偷看你吧！”
祁苑却是得理不饶人：“就当？！”
姜忆又羞又恼，还有点委屈：“行吧，我就是在偷看你！”
是否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憋屈，你什么都没干，我就一败涂地。
祁苑低低地笑出声，他一边低着头回许言辞微信，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你不用偷看我的。”
姜忆抿着唇没做声，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
某只艳鬼还真是霸道，连她看一眼都不准的。
哼，你管天管地难道还管得上我的眼睛，我就偷看你，怎么了，怎么了。
祁苑懒洋洋道：“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又不是不准你看。”
姜忆诧异看他，心跳都不稳了。
啊啊啊啊这什么意思？！
为什么感觉艳鬼开始勾她的魂了。
现在的祁苑：你比小朋友大七岁，真下手绝对是老畜生。
后来的祁苑：我是老畜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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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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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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