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们修的什么道,有的是灵力,法力,巫力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都没有寻查出来。”
我扇气速闻,确定,尽管表皮微暗,发软,但没变味。怎么会呢?没有灵力庇护,盐糖腌制,寒境极温,又寄外界之远。
盒中还隔了一块纱布,掀起,盂中敞着板结的红土,杂着木炭和别的什么,有些湿。凑近细闻,铁腥味。
“这东西能吃吗?”左君看过来,问,“那匣子里装的什么?”
“不认识,没见过。”答句实谎平分,我见过的。
潘琰他们家世代锻造兵器,他哥成为义子前便是一把好手,造器形美适配。他却独喜爱冶铁,阴差阳错炼出的铁料韧性极好。运到凡人家,由族中大力者迅速磨碎,加入它物,裹纱布,常与糕点一并封于盒中。
我收到过胡家铺子送的,布里的粉末塑块,同现在一样。
曾打听具体成分,潘琰以太危险为由,将我拒之门外。
“送来的几盒都是肉,旁边塞的东西不一样。有些肉烂了,这盒没**,但也怪。”左君下榻,踱到我身边,“那些盒子里没这个土,倒有几只小鼠。”
“是啊,很丑,没有毛,皮叠一起。掀开布全都死了。”那奴仆偎在左君旁,头欲靠其肩又悬。
余光瞥到,不太敢细看她俩。我起身旁撤几步,生怕下一刹亲昵就轮我了。
左君私下和堂上判若两人,时躁时静。
“所以能吃吗?”她又问。
大概可以,但我不建议我吃这东西。我简略:“最好别吃。”
“那土呢,真没见过。”
“没有。”不是,现在改口跟欺君有什么区别,我坚持。
左君似乎挺满意我的回答:“那不错,你跟许渭潘氏关系也一般。”
这有啥不错的?
“潘氏和师姐同一屋檐,你不好融进去。况且新来的郡王学药,也会看病。”
感觉会给人看死。
“奉念,要不要更忠心我一点啊。”
话说到这份上,难不成想把我也收成义子?
“听说你跟狸狼感情挺深厚的。”
“!”我回神,她的浮调已换了厉弦,“啊?不清楚,我有点怕他,所以老装乖。”
我一脸尬色,她目定我好一阵,随及松弦:“没什么说不出的,怕就怕吧,我也有点怵他。”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刚才只是逗逗你,请你来,是给一个人瞧瞧。他状态不太好。”
她命退奴仆,独自领我前往一处深院。
院门口守着两人,上次去查令门见过。什么人这么戒备,对她应是极为重要了,我望向她。
她规矩受完礼,一把捏住其中一人的衣襟,问:“守夜冷不冷啊。”
说着,摘耳坠,直直戳进那杀手口中,另一个也是如此。二人衔着耳链,再次谢过她:“谢主上。”
“……”我真的不太想继续替她办事了,我在赌坊要是有这技术,哪有本金耗出啊。转念一想,又感觉乌幼切尔喜欢杀人算正常癖好。
院内新建,俱应时潮。明瓦磨烛火为各窗的晕黄,宫灯亮绢布底色,余地墨暗,三串符文。
我认不得太难的纽斯荼文,只能听左君译美文:芬菲纷飞,晗烟含嫣,同首同终。
她特别强调了是初晓的烟,不是寒烟。
推门,床帐侧卧一影。她带我近去,进帐,尽眼所见一个人。
总有人问我要长相评价,我一看那些傻公子哥儿就难受,常敷衍“君姿若神,拙目难认”。
但眼下出现了最适配此话的人。
该束高髻,该定笑意,该衣物饰芝,该丝帛飘兰。可他躺在床上,仿若弃子。
要是祖辈们见过他,肯定不会称纽斯荼是堕神后人。
“看吧。”左君牵起他的手,递与我,后矮身安抚他,“这位便是那个奇才医师,年少有为啊。”
我捏住,试探,探一下知其伤。他对左君道:“前辈好”,旁听,听几字清其病。
握了有一阵,恍惚,似曾相识。我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验证。真是,经脉全毁。
我松开,他的手砸了回去,死死贴住被褥。
“怎么样了?”左君坐在床沿,仰面问我,“严重吗?”
经脉全断了,还这般清宁,怕是有些日子了吧。
“尚好。需静养,臣过段时间再来复诊。”我想逃。
左君准许了,赏了我很多东西。而她陪在仙人那儿。
东西重,拎得手疼,麻木生冷。我搁下赐品,自己把脉,全断,和之前一样。
鬼使神差,我叩响北宫的大门。北宫就一个侍卫,导致每次进门都要受一白眼。
不情愿归不情愿,他还是把我放进去了。
“带东西就算了,你竟敢带御赐的来!”他没好气道,“不知道……”
我把东西一股脑儿全塞给他,一字一顿:“送你的。不知道什么?”
他没说话,我接着说:“不知道他讨厌他娘?那有什么,你不是一直忠于左君吗?”
我们不都是左君的拥臣吗?
交接了赐品,我霎时间轻了,轻得好像不会在湿土上留下脚印。
他依旧在回廊,这回只有书。
我晃过去扣下书:“你每天都看这种东西啊!你……”
看清这是本史册后,我立刻闭嘴。
“我没看你想的那个。”乌幼毫不在意,“也没有每天看,腻了就不看了,有新的再说。”
“哦。”我平静下来,又道,“我这有新的,你要不要。”
他对史册没有那么恋恋不舍,直接合上:“什么新的,画册吗?”
“不是,花样。”我拉住他右手,真情实意道,“真的,很新颖,保证你以后十年里不会在那些东西里看到。”
乌幼犹豫不决:“你现在不太好,算了吧,我怕伤了你。”
“我意思是我来。”我坐到桌上,离他更近。
“……”他失语停顿,而后态度坚定,“滚。你现在要死了一样,本来就没轻没重,疼得要命。”
“这点疼相较于你眼睛的,不算什么吧。”
他彻底没声了,可能在琢磨怎么抽我,不会给我抽死。
我索性躺下,赖着不走。石桌透凉,我细细感受,不过比满是暖炉烛火的君殿舒服。
好了,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后怕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