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震惊地喊了一句，众人怀疑发出这道声音的人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比如多看了一个零，实际上是十亿，只翻了十倍而已，纷纷望向了电子屏幕。但是在默数了好几遍跟在数字一后面的零的数量之后，他们顿时坐不住了，因为，确确实实有十一个零。
也就是说，真的有人舍得花一百亿拍下这个鲛人！
那么，这个如此大手笔的人，究竟是谁？
“达、达西大人，您确定要一开始就把价格提得这么高吗？还是您不小心多加了一个零？”不可置信的不止周围这些人，还有由于此刻正坐在举起竞拍牌的赫利迪斯的身旁，所以被周围这些人用若有若无的眼神打量着的西瑞尔。
“怎么，你有意见？”很显然，赫利迪斯并没有多加一个零。
“达西大人，您误会了，我就是单纯地觉得十亿或者最多二三十亿便可以把这个鲛人拍下，没有必要猛地将价格提高九十九倍。”察觉到赫利迪斯的表情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西瑞尔连忙改口道，“当然了，只要达西大人喜欢，无论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在我心中，用庸俗的金钱来衡量是对喜爱之物的一种玷污，因为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珍宝。”赫利迪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拍卖台上的鲛人那双深邃又神秘的眼睛，对于这个在他心中值一百亿元的鲛人，他目前倒谈不上特别喜欢，不过，要是能把这个鲛人眼中的愤怒与憎恨变成其它情绪，比如服从，再比如虚伪，应该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这些年来，在腐蚀各种各样的人类原来纯洁的灵魂，一步一步地引导这些人类走向贪婪与堕落的地狱里这件事情上，他从未失手过，甚至过程的毫无挑战性与一眼就能猜到结局的毫无悬念性已经无数次让他觉得厌倦。所以，第一次尝试诱使一个野性十足的鲛人坠入无尽的深渊，赫利迪斯光是想想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达西大人说得对，钱财乃身外之物，哪里有喜欢重要。”实在揣测不出来赫利迪斯对拍卖台上的鲛人到底是什么态度，西瑞尔只好用笑容来掩饰尴尬。
“好了，现在你该去付款了。”说完，赫利迪斯站起身，准备近距离地欣赏一番那个鲛人。
“我去付款？”闻言，西瑞尔错愕地瞪大了双眼，他以为赫利迪斯主动拍下那个鲛人，肯定是要亲自付款的，退一步讲，他不是不愿意替对方付款，只不过，一百亿也太超出他的预算了。
“呵，你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吗？还是说，你的忠诚只是嘴上讲一讲而已？”有那么一瞬，赫利迪斯的眼神仿佛早已把西瑞尔看穿了一般。
“不是的，达西大人，我绝对没有这种意思，我对您的忠诚，就如同永不熄灭的圣火！刚才完全是因为我的脑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求您大发慈悲，原谅我的愚蠢，我日后定以实际行动让您看到我坚定不移的忠诚！”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的西瑞尔吓得差点双膝跪地，但是一想到周围这些人因出于好奇，一直在观察着他和赫利迪斯的一举一动，他只能忍住发软的双腿，用明显带着颤抖与惶恐的声音说道。
“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哪料，看着西瑞尔瑟瑟发抖的模样，赫利迪斯却神色如常，就好像刚才质疑对方的人不是他一样，“要知道，这几年来，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所以你到底对我忠不忠诚，我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说完前面那句话后，赫利迪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好意地提醒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去付款的话，拍卖行的工作人员说不定会怀疑你想违约。”
“去，我马上就去！”不管赫利迪斯的这个举动是不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别无选择的西瑞尔现在就算是滚也得滚去付款。
“看来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不过无所谓，像这种人类，满世界都是，早就到了泛滥成灾的程度，而且他今天还发现了一个比人类更新奇更有趣的物种，想到这里，赫利迪斯在几个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脚步愉悦地往前走去。
“哗啦！”
“哐当！”
“锵啷……”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沉闷且激烈的挣扎声也越来越清晰，而发出这些声音的自然毫无疑问是被关在水箱里的鲛人，也就是凌濯了。
“先生，虽然这个鲛人性格异常凶猛，但是您尽管放心，关押他的水箱是我们特意打造的，不仅采用了最坚固的材料，而且还经过了层层测试，绝对能确保您的安全。”一个工作人员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
“这样才有意思。”赫利迪斯把手放到水箱上面，想要仔细地看一看眼前这个有着一张东方面孔的鲛人，可隔着一层钢化玻璃，显然是不够的，于是，还没有看几秒，他就转过了身，开口让旁边的工作人员把水箱打开。
闻言，工作人员神色有点局促地解释着，“先生，不是我们不给您开，而是这个鲛人的攻击性真的很强，在抓捕他的过程中，我们人员损耗非常大，所以怎么敢让您冒这个险？”
“哦？是吗？可这不是你们拍卖行的责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现场检查这个拍卖品的状态。”赫利迪斯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气定神闲地说道。
“这个，事实是这样的没错，只是我们之前把他关押在特制水箱里，是为了方便展示给参加拍卖会的贵宾们看，因此没有考虑到拍下他的贵宾立马就要打开水箱检查这件事情。要不这样，您今天先隔着玻璃四处查看一番这个鲛人的状态，等我们处理一下，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再为您打开水箱。”心中叫苦不迭的工作人员再次躬身，声音愈发谦卑。
“我说过了，这是你们的责任，包括考虑不周。”听着工作人员喋喋不休的解释，赫利迪斯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察觉到这一点，自知理亏的工作人员不敢再多言，一边硬着头皮指挥其他工作人员把水箱打开，一边在心里祈祷水箱内的这个鲛人今天千万别惹出什么事来。
否则，拍卖行或许再也遇不到第二个像赫利迪斯这样出手如此大方的买家了。
殊不知，赫利迪斯在欣赏鲛人的同时，鲛人凌濯也在默默地打量赫利迪斯和这些工作人员的一举一动。
这些人类不止头发和瞳孔的颜色与自己之前见过的每一个人类都不一样，而且所用的语言也是自己听不懂的，实在判断不出来外面这些人类在讲什么的凌濯奋力地扭动着身躯，黑眸中满是愤怒与不甘的火焰，不过幸好，他并非全无收获。
在环顾了一圈之后，凌濯最终敏锐地把视线投到了赫利迪斯的身上，因为在场所有人类中，就属这个人类头发和瞳孔的颜色最鲜艳，要知道，种群中这样的个体要不就是在某一方面有优势，要不就是由于视觉上的独特性而更受欢迎，否则这么醒目的颜色显然是不利于这样的个体生存的。除此之外，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的话，其他人类全程都围绕着这个人类进行活动。所以，这个金发碧眼的人类很有可能就是在场所有人类的首领！
那么自己只要……，随着水箱被缓缓打开，凌濯和心里正在想的人类对上了视线。
但此时此刻，凌濯和赫利迪斯之间的空气中可不是粉红泡泡，而是一场无声的博弈，就仿佛，他们两人一定要分个胜负，甚至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境地一般！
事实上，这样描述并没有夸张的成分，因为赫利迪斯的目的是诱使凌濯坠入无尽的深渊，而凌濯正在思考的是如何杀死赫利迪斯！
“先生，这个鲛人身上的这些伤口，除了有一小部分是在抓捕他时不可避免地造成的之外，其它都是他自己在挣扎期间以及之前在深海中狩猎还有和别的生物搏斗等弄出来的。”为了防止赫利迪斯误会拍卖行虐待这个鲛人或者过后运输鲛人时保管不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这么多伤口，看来你被捕获之前一定是一个非常勇敢的战士。”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赫利迪斯突然朝水箱内伸出了手。因为越了解这个鲛人，他对这个鲛人的兴趣就越浓，同时，他的心情也越好。
总之，这种许久都没有体验过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先生，这个鲛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狂了！所以您最好别轻易触碰他！”然而，工作人员此刻才开口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金发碧眼的人类首领想做什么？杀了自己吗？眼看着赫利迪斯的右手离自己的脸愈来愈近，身体比意识更快的凌濯猛地仰起脖子，用脑袋狠狠地撞开了这只手。
“嘭！”
沉闷的撞击声在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但始作俑者凌濯不仅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而且还用满是警告凶光的眼睛盯着赫利迪斯，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发动下一击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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