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姜定的是横店附近的一家私房菜，私密性和菜品都不错。他在横店拍的戏不多，大多电影取景都在天南地北的山沟沟里，定之前还特地问了一下助理。
原本说好的只是聚个餐聊一聊，不沾酒，毕竟齐升明天还有拍摄。
但两个中年男人凑在一起，许久未见，多的是工作生活上的各种牢骚，说着说着还是闷起小酒，酒过三巡，齐升突然想到今天演替身的那个小姑娘，当个乐子说给庄姜听。
“你是没看到，我头一次见这么小年纪站在镜头前一点也不怯场的，尤其她之前演得还都是没什么露脸机会的龙套。”
“开拍的时候，该脱就脱，丝毫不扭捏，简直不像十**岁的小姑娘。”
庄姜听得很有兴致，他们干这一行的，看起来隐在幕后，不需要像明星一样承受那么多压力，但只有当导演的才知道，又要拉投资，又要周旋在资本和观众之间，还要保证导的戏的质量，他们扛着的压力也丝毫不比明星艺人少。
毕竟明星被骂得多，可喜欢他们的粉丝也多，导演有啥？导演算个屁。
于是彼此好友片场中发生的趣事就成为这枯燥紧张生活里难得的调味剂。
说到这他想起今天碰到的小姑娘，突然兴奋，庄姜坐直，目光炯炯有神：“巧了，我今天也在你剧组碰到个好苗子。”
“那小姑娘长得好，身段也不错，关键是她还会点越剧。”庄姜啧啧感叹。
“你说怎么就这么巧......”
包厢门“嘎吱”一响，换了身黑T的沈霁风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走进来。
他大约是刚洗完头发，并没有吹得很干，还带着些微湿意，偏长了的头发随意抓到脑后，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优越脸蛋，高挺的鼻梁上一颗黑色小痣若隐若现。
庄姜欣赏得津津有味，在导演圈子里，他是出了名的颜控，不限男女。也因此，他的电影里出现的大部分角色在外貌上都无可挑剔。
庄姜不像其他导演，认为大荧幕上的演员不能长得太帅或太美，否则对塑造人物会喧宾夺主，他当初极力邀请沈霁风来出演《秘密》的时候就是看上他的脸。
齐升招呼沈霁风坐下，一面将刚刚他们讨论的趣事分享给他。
“喏，我刚刚还在跟老庄夸晚上跟你对戏的那小姑娘，确实不错，霁风你说是不是？”
沈霁风点烟的手指微顿，瞬间便恢复如常，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轻轻吸了一口，才随意道：“就那样吧。”
没在他这找到认同感，齐升扫兴地横了他一眼。
“老庄你刚刚说你碰到的那小姑娘怎么了？”
庄姜闷了一口酒：“我本来是想去找霁风来着，半路上碰见那孩子，在唱我妈走之前喜欢听的越剧。”
他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会对越剧感兴趣呀？”庄姜摇摇头：“小姑娘长得好，越剧唱得也不错，看着也是小时候吃过苦的，我就想着，难得这么有缘碰上，要是《梨园》顺利开机，我能帮就帮她一把。”
齐升赞同地点点头，他其实没有庄姜那么感性，不过对方一路走来本就比他坎坷许多，而且齐升也知道庄姜母亲去世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虽然嘴上说是帮小姑娘，又何尝不是在帮自己呢？
沈霁风对他们的话题原本不太感兴趣，听着听着却忍不住晃了神，他在剧组里呆了这么久，怎么没听说有什么好苗子，想到今天林惊月展现出的表演天赋，沈霁风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齐升代他问出了那个问题：“这小姑娘叫什么？你对她评价这么高，我怎么不知道我组里还有沧海遗珠？”
“她叫林惊月，名字跟人一样，都文文静静的。”如果齐升有什么戏能用上惊月的话，想必小姑娘知道了能开心死，庄姜觉得跟她投缘，自然希望她有机会真正走上演员这条路。
齐升挑眉，表情古怪地看了眼翘着二郎腿捏着半截烟的沈霁风，语气惊讶：“巧了不是，我刚刚跟你说的，晚上跟霁风对戏的那个替身小姑娘，就是这个林惊月。”
如若不是路冉找替身和今天庄姜来探班都是临时突发的情况，他都有点怀疑这巧合是不是人为的成分更大一些。
“真的？”庄姜抚掌一笑“那真的是缘分了！”
他是真为惊月感到开心，还有一点得知她演技也不错的惊喜，毕竟让眼光这么严苛的齐升都夸的，差不到哪去。
沈霁风垂眼陷入思索，缭绕的烟雾模糊他微黑的眼眸。
巧合？他才不信世上有那么多巧合。
如果之前，通过原书剧情了解到的所谓女主是一个没半点本事，满脑子废料的小白花；那么现在林惊月在沈霁风心里已经变成了用清纯柔弱的外表来乔装自己，非常有心机的危险女人。
“霁风，你怎么看？”
对上庄姜兴冲冲的眼神，沈霁风回过神：“什么？”
庄姜也不嫌麻烦，又重复一遍：“我说，你们公司不是最近在洽谈好几个女艺人吗？你看看惊月怎么样？我觉得她是个好苗子，就算进不了我的组，只要稍微扶持她一把，红起来应当不难。”
沈霁风嗤笑，语气里下意识带着轻视：“他们在聊的最起码也是二线女演员，即便人气不是很高，也是有稳定粉丝群体，并且口碑演技都不错的人。”换言之，林惊月一个都没有正式作品，甚至没学历没背景，就一张脸还行的小龙套，哪有资格进他公司。
沈霁风的工作室挂靠在沈氏企业下的传星娱乐，这是他哥在他进娱乐圈的时候特地为他开的公司，这几年一直只有他一个艺人，赚得已经盆满钵满，今年才刚传出要签新艺人的消息。
林惊月是给庄姜下了什么降头，居然让他愿意出面来给她牵线说好话。
沈霁风不明白，林惊月其实什么都没做，她只是刚好抓住了庄姜的所有痛点，恰好，庄姜还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
而在沈霁风这样对待任何事都下意识用价值来衡量的人看来，感情用事是最无脑的做法。
庄姜笑笑点了点头，没放在心上，他也是突发奇想，尽管不太喜欢沈霁风语气里透出的鄙夷，但他知道，这就是娱乐圈的规则。
只希望，《梨园》真的能够等来它的伯乐，这样，他也能不辜负小姑娘那时候看他闪闪发亮的眼神。
沈老师：我说的这是人话吗
小月亮：（微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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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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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机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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