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腊铃如约到了与阿最相约地点赴约,可左顾右盼不见他。
腊铃无奈找了个清凉树荫下乘凉等他。
昨夜她睡迷糊隐隐约约听到公主和自己说话,自己很想起来回应公主,可白日玩了一天实在累了睁不开眼,还想今早问问,可睡太沉等睁眼时公主早走了。
“腊铃。”
抬头闻声望去,远远便见到他将双手藏于身后笑容满面缓步走来。
“阿最。”
“腊铃,我方才见到一极好玉佩。”阿最将手心摊开,手中是块淡绿掺紫圆盘串着一条绳的脖链,“我见腊铃脖中总戴着绿玉,想来也会喜欢这块玉,所以自作主张将它买来想送给腊铃,感激命运让你我缘分相识。”
腊铃连连摆手摇头,她戴着的玉是回仙境的妙玉,若再戴一个便多了,且她虽不懂人间玉可这看着着实价值不菲,无功不受禄她懂的。
“不,不。”
“腊铃,你可知,若不是有缘遇见你,我怕只以人间剩我孤苦无依,我无父无母无亲无友,我孤独害怕,只有我们是一样的。”
腊铃轻点头,设身处地明白他的话。
“腊铃,你就像我的亲人,我的妹妹。”
这一日俩儿小妖去摘莲子,堆泥人,爬山放纸鸢,玩累了再去迎仙楼饱餐一顿,这迎仙楼菜品极好,比从前去过小店好吃许多,尤其是鱼,鱼肉鲜嫩汤鲜美,一口下去回味无穷。
腊铃心下暗暗决定,一定要带渝筌来吃鱼!
自与阿最相识,腊铃日日与他见面说话,这十几日相处腊铃十分感激他的热情招待,让腊铃对尚城愈发熟悉,她有信心待渝筌学成归来,自己带她去看景玩乐及食鱼必然会她眼前一亮,惊喜连连,一切一切都会是渝筌喜欢的。
又和阿最挥手道别,腊铃兴高采烈回到客栈。
她抬手拨开卧房门前五彩斑斓帘石叮啷。
“腊铃。”
“渝筌……”腊铃抬头张望,果然见她正坐床前,“公主今日在怎地下学如此早,我还想着换身衣裳再去学堂接公主呢。”
“你去外面了。”
“对啊!”腊铃开心摇头晃脑,并未察觉她垂头丧气心事重重,而是双手捏成拳头摆在她眼前,俏皮冲她眨巴眼,“公主猜猜是哪儿只手?”
“腊铃又给我买什么了?”渝筌笑着轻点她鼓鼓右手,“这只。”
“猜对啦!”
腊铃展开手心里头一只胖乎乎可爱银小鱼。
“啊!”渝筌惊喜接过,“好漂亮!”
“哈哈哈哈!我一见到便知公主会喜欢!迫不及待想送给公主!”
“多谢腊铃,我很喜欢。”
渝筌默默将鱼收下后默不作声,不如往常笑容满面讲着学堂事,腊铃这是才后知后觉公主好像有些沮丧。
“公主怎么了?仿佛有些不开心?是在学堂遇到什么烦恼事了吗?”
渝筌轻摇头,缓缓开口。
“是我与你说过的徐小姐,她后日便成亲了。”
“后天!时间如此快,公主上次说过我还以为还有七八日呢,不想就在后天!”
“是啊,光阴转瞬即逝……”渝筌悄声感慨。
“那公主上次说过带我见识人间成亲可还算数。”腊铃兴奋搂住渝筌,满眼期盼盯着她,腊铃早对人间大红成亲感兴趣,听闻成亲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奢华席面,更何况难得遇了富裕人间成亲更得好好见识见识!
“说话啊,公主。”见她沉默一言不发,腊铃焦急轻拧她胳膊娇嗔,“我好想去。”
“好。”渝筌回神点头,“带你去。”
“太好了!”腊铃兴奋振臂欢呼。
已到徐小姐成亲前一日,学堂三女皆未去学堂,三人在徐小姐闺房看着屋外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渝筌看着徐小姐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心底不是滋味,到底那小妹妹年幼天真,正好奇扒窗向外看,口中兴奋说个不停。
“姐姐!那外边摆了许多红箱子,不知装的什么?”
“那些下人搭梯子在挂什么,姐姐快来看!”
“啊!摆了好多花!好漂亮!”
“姐姐我看到你爹娘了!还有好多人!”
“姐姐快来看看那可是你夫君?!快来啊!他要转身便看不到脸了!”
妹妹兴奋探头探脑,对成亲极其好奇期待。
渝筌看在眼底,心中直想腊铃,若腊铃看了成亲会不会也是如此好奇期待?会不会想成亲,留在人间成亲?
渝筌心烦意乱。
片刻后,下人来报府中糕点新鲜出炉请小姐们用些,徐小姐和渝筌无甚胃口,只小妹妹欢天喜地随下人去了。
闺房只剩二人。
渝筌看她面色沉重,想开口宽慰她。
“你若不愿……”
“不,我愿。”徐小姐打断渝筌,面色无常淡淡回应,“赵家于徐家而言是最好归宿,我父亲官场能更上一层,我母亲能在亲族昂起头,我兄长能平步青云,我一家能平安顺遂无忧。”
“那你呢?”渝筌听闻,赵公子比徐小姐年长许多,且家中一子一女尚小,公婆小叔小姑,皆不好相与。
“嫁谁都一样,续弦而已,都一样。”徐小姐平静哽咽垂泪,“也是我家攀上了,否则,岂能读了书。”
渝筌不忍再看。
徐府上下忙得乱成一锅粥,张灯结彩红绸灯笼,不止徐家父母,就是下人个个都笑容满面眉飞色舞,一片喜悦。
渝筌走回门,走到拐角处,回头看一眼大红笼罩下的富丽堂皇徐府。
谁人在乎新娘子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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