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刘筝几乎是从宴会厅逃出来的!

她才在那个地方待了一小时不到,就已经感到胸口好闷、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女宾客们身上的钻石闪耀,再加上人人手中握持的水晶杯的杯光酒影,将整个宴会厅装饰得光芒闪耀,同时也令刘筝感到阵阵眩目,她的双眼被刺痛得快要流出泪来了,而摆在她面前的种种珍馐美馔,也令她一口也吃不下去。

她是努力忍耐了的,知道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工作,况且,她一向也是不轻易言输的人!打小,她就个性要强,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她也勇于挑战、尝试面对解决,尤其是这次的任务,她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才接受的呀,她可不能轻易就被打败!

可是,她没想到,翁华伟带她进入的这个新世界,竟是这样的耀眼、这样的华丽,同时也是这样的与她格格不入!

究竟该如何评价是好呢?

的确,这个富人圈的社交活动,是十分光鲜亮丽、充满了如梦如幻般的新奇、富丽的体验,一切都像电影或电视节目里演的一样,走在这里面的人,无一不穿着华贵的礼服,男的西装毕挺、头发梳得光亮,女的更不用说了,个个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脖子、耳朵还有手腕、手指上都戴着闪耀的钻饰,从头到脚,甚至连每根头发丝都是极致的美丽、完全挑不出一点瑕疵。

刘筝并不习惯与人比美,但这并不单单是她家境贫寒的缘故,而是她打小就接受过这样的教育:女孩子的美貌,是最不应该拿出来比较的所谓‘本事’。

她很快注意到一件事:在场的男士中,不管年纪多大多老,身边陪伴的却全是清一色的年轻女孩,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而后,她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尴尬。

没错,她原是做为翁华伟的助理陪同他出席今晚的宴会的(因为他的眼睛偶有短暂失明的情况,出于安全考虑她答应了为他贴身陪同),但在别人眼中,身为今晚翁华伟身边唯一女伴的她,会不会也成了和那些年轻姑娘们一样,是为这些富商们增光添色的花瓶或吊坠呢?

一想至此,刘筝脸似火烧,屁股底下的丝绒坐垫也变成了针毡一般、令她无所适从。她开始心烦意乱,心里老是想着陈现山: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呢?他总不该已经下船了吧?

终于,被她等到了一个翁华伟要与人长谈的机会,她赶紧悄悄向翁华伟告退,幸亏他痛快地答应了,于是刘筝立刻起身、飞一般地冲出了宴会厅。

一到舱外,迎面的新鲜空气顿时令她重新活了过来,她迫不及待地给陈现山打电话:

“陈现山,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一听陈现山说他就在甲板上,刘筝兴奋不已地跑去找他,结果她整整找了一大圈,最后才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找到了他。

虽说跑得满头大汗,可是一见到陈现山的身影,全身的疲累瞬间就消失了。刘筝屏住气,开始蹑手蹑脚地接近他,就准备来个突袭、吓他一大跳——

结果陈现山突然扭头:

“你做什么?”

反被他吓了一大跳的刘筝顿时恼羞成怒:

“你才是做什么呢!一个人躲在这里,扮鬼啊?”

陈现山冷哼一声:

“你不是要陪翁华伟的吗?怎么又跑出来?”

刘筝道:

“人家在里面闷死了,出来透口气不行吗?你啊,一上船就不管我了,都不担心我的吗?”

陈现山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又没人吃了你。”

他边说,边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大片的烟雾都被海风吹到刘筝的脸上了、呛得她连连咳嗽,可陈现山却对此视而不见。

刘筝扭身靠在栏杆上,她瞪向陈现山道:

“你又在气什么?我又没惹你!你别忘了,今晚的工作,可都是你怂恿我做的!”

“我怂恿?”他阴阳怪气:“你可千万不能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我承受不起!”

刘筝气得满脸通红:

“陈现山,你够了哦!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那我走——”

“你走就走,没人拦你!”说完这句,陈现山竟率先抬脚走了。

一时间,刘筝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她实在想不出陈现山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委屈的泪水一再地涌上来,她拼命地咬住下唇——

好,陈现山,如果这就是我乖乖听你话的结果,那么我认了,一切都是我蠢、我笨、我活该!谁叫我那么相信你、而且还——

突然,在她泪水模糊的眼前,她看到陈现山慢慢跪地的身影——

一开始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不舒服?

但很快她又赌气:

哼,一定是他装的!大骗子一个,不要再相信他了!

可是半晌后,仍没见他站起来,他一手抓着栏杆,整副身体都向前蜷缩着。

刘筝的职业意识复苏,她赶忙冲过去——

“陈现山!你怎么啦?”

她蹲到他身边、情急地问他。

陈现山没有回答,他埋头抱着身体,间或发出沉闷又痛苦的喘息。海浪阵阵拍击着船舷,一个浪头打过来,溅起了半空的浪花,船身摇晃,刘筝蹲不住了,她伸手抓住栏杆、同时冲陈现山吼起来:

“我们快进去吧!”

忽听他一声剧烈的干呕,接着他捂住嘴巴、起身向前跑了,刘筝赶忙也追了上去。

到了卫生间门口,刘筝无奈止步,听到从里面不断传出来的呕吐声,刘筝焦急万分。

终于,她等到陈现山出来,只见他满头大汗,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刘筝又疼又急:

“你没事吧?”

他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闭上眼、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刘筝赶忙伸手撑住他——

他一下倒了过来,一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刘筝全明白了。

“你喝酒了?!你为什么要喝酒?你没事吧?不会又吐血了吧?!”

他挂在她肩上喘息着:

“你别管我……”

哼!连说话都没力气了,还冲她发火呢!

刘筝嘟哝着说:

“你急什么呢?查案哪有那么快的?既然我答应会帮你、就一定会帮到底的!”

陈现山呆呆地抬起头望向了她,半晌后,他突然说:

“刘筝,对不起。”

刘筝愣住了。

对不起?

他在为什么事向她道歉呢?为刚刚无端冲她发火的事?还是为他任性喝酒的事?此时,他望向她的眼神又变了,不再是刚刚在甲板上时那充满了不耐烦、憎恶与抗拒,而是在淡淡的隐忧中又掺杂了种种复杂的痛苦。

唉!他果然还在为诗伟的事感到难过吧?如果可以,我当然也想早一日找到凶手、为他解忧了,可是有些事就是急不来的嘛!

眼看他又痛苦地抓住腹部,刘筝赶紧架住他说:

“别说了,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那天的晚宴,刘筝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没想到翁华伟一听说她想走、他马上就说很快他也可以走了,于是刘筝就像解放了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回程,她主动接任了司机的工作,所幸翁华伟早知道陈现山有老胃病,因此没有过多追问,上车时,他甚至还关心了陈现山几句,完全没把他当做下属,而是如兄弟般看待。

刘筝一路把车开得飞快,心里只想快点把陈现山送到家、让他好好休息,刚刚在船上他已经胃痉挛了,痛得一直冒冷汗,如果到家后仍不好,她必须劝他去一趟医院。

终于到家后,刘筝先送翁华伟回房间,然后她再下楼去看陈现山,没想到,她竟迟了一步,当她冲下楼、跑向陈现山的房间门口时,她听到从门里面传出来余水莺的声音——

她幽柔地责备着他:

“你怎么又喝酒了?不会是翁华伟逼你喝的吧?让你做他的司机还不够,现在还要你帮他代酒?!”

一时间,刘筝的心,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咸,齐齐涌了上来。她呆呆地停住脚步,也不知是该进去、还是该转身离开。

她又一次觉得自己好呆——根本,陈现山只把她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妹妹,可她却一再为他牵挂、为他担忧,甚至——

她到底想要什么呢?难道她还指望当她走进这间房间时,陈现山会推开余水莺、选择让她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吗?

别傻了,刘筝,就算换成你选,你也会选比你高贵得多、美丽得多的余水莺,而不是活像一个土包子似的自己。

你还是不要再做梦了吧!

就在刘筝叹了口气、转身想往回走时,她竟看到翁华伟从楼梯上下来了,刘筝的脑袋瞬间铛的一声响了——

“翁、翁先生?!”

看见她、翁华伟也是一怔:

“咦?刘筝,你还没休息呐?”

“正、正要去呢!”

翁华伟走近过来:

“你来看陈现山?他怎么样,是不是好些了?”

刘筝随口胡扯:

“好!他好多了!”

“是么,”翁华伟微微一笑:“那就好了,我进去看看他——”

“啊?不用、不用了吧!”

见刘筝伸手拦住他,翁华伟好奇地问:

“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刘筝的大脑飞速运转,她继续胡编乱造:

“他、他已经睡了!睡得很香呢!所以、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吵他了——”

“睡啦?哦,不要紧的,我就进去看一眼,不会吵醒他——”

翁华伟上前了一步,没想到刘筝又追过来拦住了他。

“真的不用了啊,嘿嘿!”刘筝卖力地赔笑着,实际上心里早就快哭了,现在余水莺还在里面,万一翁华伟进去了、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那可就完蛋了!于是她接着说:“您是不是觉得闷?那要不,我陪您出去散散步?”

“散步?”

“对啊!您看,现在时间还不算晚,出去在草坪上散散步,可舒服了……”

“你不累吗?”

“不累!一点都不累!”

刘筝拼命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

“怎么样?去吧?不然,算您陪我?”

翁华伟眯起双眼看着她,好久,也没有说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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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去的那晚
连载中旎旎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