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秋：“……就在永巷那边听说的，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莲心嗤笑一声，桃心小脸微微抬着：“就算俊美又怎么样，你难不成还想在殿下这里找个对食不成？殿下是女将军，你没听姑姑说吗，长福宫的宫规是照着军规来的，殿下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的。”
梨秋露出讪讪的表情，没再说什么，却给莲心倒了一杯茶，双手捧上。
莲心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了。
后来隔壁屋的几个小宫女也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梨秋就只听着，再也没插话了，捧着茶杯听她们聊八卦，大约这些宫女都是新进宫的，新朝又初立，她们说话竟没个把门的，比如——
什么什么？皇帝的一个妃子是自己的乳母？
什么什么？太后娘娘养了两个面首？
什么什么？据说大皇子不是皇帝亲生的，是贵妃和上一任丈夫生的遗腹子？
梨秋捧着杯子听得津津有味，等她们说得正来劲没注意到她，就悄悄起身，打算去卫时玉那儿看看，看看他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卫时玉那边这会儿也很精彩。
一间屋里住了八个小太监，除了其中一个是前朝留下来的小太监外，其余都是刚进宫的，年纪从七岁到十七岁不等，卫时玉今年十六，是倒数第二大龄的，最大龄的那个是前朝留下来的。
除了十七岁的福寿外，其他人都白着脸躺在床上休息，哼哼唧唧叫着，其中卫时玉的脸最白，但他最铁汉，愣是没叫一声。
福寿看着和自己差不多的长安也就是卫时玉充满同情，道：“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是可以成婚讨媳妇的年纪了，你家怎么还让你进宫当太监啊？”
卫时玉随口胡诌，脸上露出凄凉的表情，当然也不用刻意演，此刻他的确很凄凉，“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
其他几个小太监脸上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七嘴八舌地接着说道：“我也是家里穷，下头还有六个弟弟，没办法，我娘就把我卖了。”
“你们倒还好，我是爹娶了后娘，吃不上饭，我后娘趁着我爹不在把我卖了。”
“呜呜呜，我是被拐子拐的！”
“我家是前朝做大官的，我是被捉进来的！”
大家互相感慨了一下悲惨的身世，福寿的一句话却把话题重新回到了卫时玉身上。
“长安，你都十六岁了，有过女人了吧？”
卫时玉抬眼就对上了七双充满好奇的渴盼的向往的还有懵懵懂懂的眼神，他一时僵住了，竟然有一种诡异的优越感。
他点了点头，云淡风轻道：“有过。”
瞬间，其他人好像都不知道疼了，都围了过来。
福寿又羡慕地问：“那感觉怎么样？”
卫时玉立刻想起了梨秋的评价——“我一点都没感受到享受”“很快”“和书里说的快活滋味确实不大一样”
他的表情顿时就有点不能云淡风轻了，但看了看四周的七双眼睛，心想反正梨秋又不在，就吹了牛：“她说我很棒。”
福寿的表情就更羡慕了，“我以前是在前朝的一位昭仪娘娘那里伺候的，前朝皇帝每次结束得都很快。”
吹了一个牛后就不在乎多吹一个牛了，他回想了看的各种房中术，轻描淡写道：“我一夜七次，鏖战到天明。”
福寿立刻露出了赞叹的表情，然后可惜地看了一眼卫时玉的腹部以下，道：“怎么没想过留一个孩子呢？”
卫时玉脸上露出沉重的表情：“家里穷，养不起孩子，而且，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福寿也叹了口气，又好奇地问道：“那你相好的后来怎么样了？她知道你进来了吗？是不是很舍不得你？对了，你家里这么穷，你怎么还会有相好的啊，你相好的是什么人啊？”
一下子这么多问题，就是卫时玉也思考一下一个很穷的男人怎么才能不花钱地和人相好，他相好后才仰着头望天回答道：“我那相好的是隔壁的寡妇，叫秋秋，丈夫死了好多年了，年纪比我大了十多岁，有一回她家里进了贼，我当时就操起家伙冲进去把贼打跑了！于是她感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一下子就冲进了我怀里，我就告诉她你不要害怕，下次有人欺负她你就告诉我，我力气大能把你打跑！”
说到这，他顿了顿，七岁的福禄忙给卫时玉递了杯茶，声音奶奶的，“然后呢？”
卫时玉一口饮尽就继续往下说：“然后她就说‘谢谢你，狗蛋，你是我见过最勇猛的人。’说完她又问我‘你的剑是哪里学的？’于是我就跟她说了一夜各种剑招如何防身，甚至上手教她。她很感激我能教会她这些，让她一个柔弱无助的寡妇能够有保护自己的本事。后来再有小贼晚上上门时，她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弹跳起来，使出了七十二剑招，把小贼打得他娘都认不出来，衣服都成破布。由于这小贼偷过整条街的东西，于是她这算是为民除害了，整条街的人都在感激她，大家一起把小贼送进了大牢里，她成了一个英雄。”
系统：……不愧是能续写话本的你，但你也编得不要太离谱了。
在窗口听了半天的梨秋面无表情：“……”
福寿总觉得故事的发展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但又问道：“后来呢？”
卫时玉又喝了一杯茶，理所当然道：“后来她见我长得好，就和我好上了啊。她知道我要进宫，抱着我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甚至还想卖身赚银子给我，但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忍得下心？！而且我家里还有弟弟们嗷嗷待哺，我含泪告诉她‘秋秋，永别了！’然后我就把她打晕了，腿都给她打断了，让她就算醒了都起不来追我，再接着我就忍痛就进了宫。”
众人听得意犹未尽，目瞪口呆，其中一个小太监感慨道：“这真是一个荡气回肝的故事啊！”
福寿好歹是前朝宫里的人，比较有文化，立刻纠正：“是荡气回肠。”
卫时玉却很明白那小太监的这一声感慨，长叹道：“他的意思是这是一个令人能哭到肝疼的故事。”
福寿：“……”
卫时玉趁着大家沉浸在故事里沉默下来赶紧就转移话题，“福寿，你比大家都先来，你肯定很了解公主殿下吧？你和我们大家说说。”
福寿方正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自信的神色，就开始压低了声音滔滔不绝地说起长公主殿下，说了好一会儿后，道：“……还有，虽然殿下之前不常进宫，但我却知道殿下身边有个侍卫名唤阿炤，是随着殿下出生入死的人，殿下很看重他。”
在外面窗边角落听的梨秋皱紧了眉头，心想阿炤不是太监吗，怎么又变成侍卫了？
明明梦里穿的是太监的衣服。
卫时玉自觉打听得应该差不多了，也准备溜出来去找梨秋了。
这时，脑海里一直安静着的系统却忽然出声——
“叮！任务一：成为成为长公主最看重的人！”
“叮！任务二：帮助长公主成功大婚。”
“叮！任务三：恳请她让二丫成为你的妻子。”
快速说完这些后，系统语速极快地又补充了最后一句：“大佬你也别忘了你还有一次糖点任务和三次让你老婆心率到120的任务哈！咱们争取也赶紧做完。”
卫时玉：“……”他脸色突然很不好看，“我的任务难道不是只和梨秋有关吗？”
系统立刻纠正：“大佬咱们还是【反派专属自救系统】噢，也不单单是一本甜文改造啦！反正咱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老婆复活！”
卫时玉捏起拳头，“寄人篱下”不得不忍了。
他找了个借口从屋里出来，却正好看到站在外面的梨秋，对上了梨秋看过来的三分无语三分一言难尽四分面无表情的脸色。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说‘她说我很棒’就在了。”
“……”
卫时玉脸色一僵，不免心虚，耳朵瞬间蹿上热度，但他面上装作无事，硬着头皮问：“有事？”
俏寡妇秋秋幽幽看了他一眼，转身往角落阴影处走去。
卫时玉左右看了看，立刻跟了上去。
他在心里有点慌，问系统：“怎么办，她一会儿要是问我刚才为什么那么说我该怎么回？”
系统深沉道：“没关系，以后咱们努努力做到就可以了。”
卫时玉想了想，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立刻心虚的心情就被坚定的心情替代了。
他等着梨秋质问自己为什么撒谎，准备好了理直气壮的言辞，没想到梨秋却是一本正经地开始说她从宫女那儿打探到的关于长翎长公主的消息。
卫时玉认真听她说完了，却忽然用一本正经的神态说很不正经的话：“接下来你帮我成为长公主最看重最受宠的人，我猜想她的执念一定是与心爱的人成婚，然后我们就帮助她挑选驸马大婚，这样就一定完成她的执念了！然后我们再恳求她能答应让我们两个成婚，这就是我们帮助她挑选驸马的原因！”
梨秋：“……”
她觉得卫时玉每个字都透着离谱却又诡异正经的味道，理由都是能圆得起来的，但是……
卫时玉说完便觉得计划完美，问梨秋：“你觉得怎么样？”
梨秋不得不承认：“很完美的计划，那我们就等公主回来了。”
卫时玉点点头，颇为骄傲的样子，他低着头凑过去问：“现在问题来了，我怎么样才能成为公主最看重最宠爱的人？”
梨秋看看卫时玉现在的脸，如今这张脸虽然比不上原来的，但轮空骨相却也是有些相似的，十分清隽。
她认真地说道：“那咱们好好打扮打扮，第一招，先用美人计？”
卫时玉觉得用美人计有点侮辱他的人格魅力，而且……他皱了皱眉头，迟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能行？”
梨秋也迟疑了：“……能行吧？试试吧！”
卫时玉点头：“那万一美人计不行怎么办？”
梨秋不假思索：“那我们就试试别的，比如展现一下你美好的品德。”
卫时玉想了想，问梨秋：“那你认为我有什么美好的品德？”
梨秋顿时噎住了：“……”过了会儿，委婉地问：“那你觉得你有什么美好的品德？”
卫时玉也不假思索了：“我可以陪她练剑！”
梨秋想想这确实是可行，思路一旦打开，她就想到了别的，甚至眼睛都亮了起来，“不如你可以给公主做饭吃，展现你的贤惠你的能干你的厨艺！你还可以给公主绣花，给她做衣服！”
卫时玉：“……”
他怀疑梨秋想故意折磨他，但他没有证据。
梨秋注意到了卫时玉的眼神，立刻就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卫时玉，用质疑的语气问道：“你不会连做饭和绣花都不会吧？”
一个用剑的男人是有很强的好胜心的，他决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字典里有“不会”两个字。
卫时玉脊背挺直，负手于后，气定神闲：“我当然会。”
梨秋点了点头，也气定神闲：“那我们第一步就这么来。”
两人脑袋凑在一起这样那样又说了一会儿，然后才各自回去。
--
长公主回来的很突然，正是一日之中日头最高时。
梨秋刚满脸是汗地干完活，就听到外边青栀姑姑惊喜的声音，“殿下回来了！”
紧接着便是有人来喊出去迎公主，她也跟着众人走了出去，余光还扫到了唇红齿白的卫时玉冲在最前面。
梨秋满脸问号：“？？？”
她心里突突突直跳，忽然有不安的感觉，脚下步子都不自觉快了起来。
卫时玉正打算冲到最前面去迎接长公主。
在九幽时，他有一只水牛精，每每他征战回来总会第一个守在九幽入口迎接他，还会哞哞哞地憨叫，虽然他极为不耐，但众多下属里，他对水牛精印象深刻。
印象深刻在他眼里和最受宠没差别，毕竟都让他在他脑中占有一席之地了。
“你干嘛跑那么快？！”梨秋这身体虚得很，跑几步她就喘得不行，但好歹趁人不注意一把揪住了卫时玉腰带。
就这么个时间，宫女太监都排成两列站在宫门前了。
卫时玉皱眉回头，见是梨秋只好拉住她的手往角落里一退，侧过头小声道：“我去迎公主啊，争取给公主留个印象。”
梨秋本就刚干完活，加上急跑，脸又红又都是汗，卫时玉说着话，下意识伸手用袖子去擦她脸上的汗。但刚有这个动作，他心里便觉得哪里怪怪的，很是不自然，最后索性把袖子当块抹布似的上下抹了抹梨秋的脸，嘴里埋怨道：“要不是你，我肯定是排在头一个的。”
小太监穿的衣服布料粗糙，梨秋的脸被抹得更红了，她赶紧捉住他的手，“我错了还不行嘛！”
卫时玉的手还是冰冰凉凉的，摸上去便舒服得很，梨秋这会儿热得很，便没有一下子松开。
可卫时玉却觉得不自然，梨秋的手柔软又燥热，弄得他的手都好像要烧起来一般，他立刻就甩开了她的手。
梨秋被他这么一甩差点就要摔倒，刚要说他两句，余光看到了殿门口红色的裙摆，知道公主回来了，赶紧低头站好。
卫时玉同样赶紧站好。
长公主的步伐不同其他女主，步子迈得大而快，利落干脆，她正跟身边的人说话，“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我与皇兄说好了，我们就出宫，到那时公主府也修缮好了。”
“好。”
回答公主的是一道清冷的男声。
长公主似乎不满意男子的冷淡，又说道：“阿炤，我知道你不高兴住宫里，也不喜欢我皇兄要给我挑驸马这事，但你信我，这事我能解决，你别生气啊！”
阿炤。
梨秋听到这两个字一下子心里就生出无限好奇，心里都发痒了，就偷偷抬头掀起眼皮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这一看就看到了一张极尽俊美的脸，墨色修眉入鬓，一双凤眼冷冷清清，流转间潋滟光华，鸦青的发丝半挽着，走动间从肩头滑落，风姿秀雅，脸莹白如玉，雌雄莫辨，却丝毫没有女气，挺直的鼻脊峭峰一般给这张脸增了一分锐利。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玄色长袍，身姿如竹，修长挺拔。
原来这就是阿炤啊……比梦中所见还要美。
似是察觉到梨秋的视线，男子微微偏头看过来一眼。
波澜不惊的一眼，却给人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画。
“看傻了啊？我看也不过就那样。”身旁有人撞了自己一下，伴随着的是卫时玉微酸的声音。
梨秋立刻就无语了，“这怎么就是‘不过就那样’了？！多美啊！你见过这么美的男人吗？”
卫时玉立刻就不服了，他斩钉截铁道：“我比他美！”
等本座复活后，到时候让你看看何为美！他如今那身体虽然是有点像原来的身体，可也不过是只有十分之一的风姿罢了！
梨秋却很客观地评价：“你确实长得好看，但和他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儿的。”
卫时玉极其不服，还要争辩一二，却听到梨秋忽然换了一张很严肃很凝重的脸，道：“狗蛋，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
话题转移一下很大，卫时玉忍不住疑惑地皱起了眉头看她，只听梨秋说道：“他长那么好看，你现在却长成这样，而且他还陪着公主出生入死，你说你争宠争得过他吗？你怎么成为她最受宠最看重的人？”
卫时玉：“……”
被梨秋这么一说，他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梨秋看他脸色都变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虽然不看好卫时玉能争宠过阿炤，但毕竟现在他们两现在是一伙的，不能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于是她昧着良心鼓励他：“其实问题也不大，我们一起努努力，想想办法，找到他的弱点，攻击他的弱点，并在公主面前展示你的美好品德，到时候，公主的心肯定能有所偏移！”
卫时玉迟疑地看她：“真的吗？”
梨秋掷地有声：“真的，相信你自己相信我！我们现在就静等机会！”
卫时玉想想也是，脸上重新焕发出自信的光芒，点了点头，并且想了想，说道：“就算没有机会，我们也要创造机会！”
梨秋听到他这话，忍不住就心里一抖，默默离他远了一些。
长公主和阿炤进了殿内后，其他人就都各自有条不紊地分散了。
由于公主回宫，也没人敢再凑在一起闲扯了，长福宫里很安静。
而那阿炤却是被公主安排在了偏殿住下，身为侍卫，这显然不合规矩，但长福宫里无人敢多言一句。
天很快就黑了，梨秋跟着其他人一起领了饭吃下，收拾完后正整理床铺，却忽然听到长公主那儿传来一阵动静，她忙竖起耳朵，更准备出去看看。
莲心正好这时进来，作为八卦头子，她一向以知道消息快为荣，进来后，一张小嘴就叭叭叭的，“小厨房里伺候公主吃食的范厨娘忽然犯了病，不辨五味，做的菜咸甜不分，难吃至极，青栀姑姑怒她有病不上报，公主殿下仁慈倒没罚她，但现在饭食要重做，这个时间去御膳房让人重做一来一回难免耽误时间，青栀姑姑正要寻人问咱们宫里有没有擅厨上事的人。”
梨秋：这不就是打瞌睡有人来送枕头了吗？！
她立刻就替卫时玉毛遂自荐：“和我同乡的狗蛋……就是长……长安，对现在他改名叫长安了，他擅长做饭，可以让他给公主殿下做饭！”
莲心一听，眼睛亮了，忙要去讨这份功劳，火急火燎就又冲了出去。
梨秋赶忙也跟着出去。
她一出来正好看到青栀姑姑带着卫时玉往小厨房的方向走，他的表情无比自信，甚至看到梨秋看过来，还朝她使了个眼色。
那一瞬间，梨秋福至心灵，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卫时玉就对青栀姑姑说道：“姑姑，我还需要一个打下手的，那秋霜与我正好是同乡，她是个手脚利索的，就让她来帮我吧。”
梨秋仿佛才听到自己名字，急忙跑了出来。
青栀扫了几眼梨秋，点了点头，“快一点，今日公主殿下想吃清淡一些，多做几道素食，再来一味汤，殿下等着用。”
小厨房还有些点心，青栀进来后取了点心就去了公主那儿。
长福宫里规矩严，这会儿也没人敢在小厨房围观，这里一下就只剩下梨秋和卫时玉。
梨秋打量了一下四周的食材，除了腥膻的食材，这里样样齐全，她随口就问卫时玉：“怎么样，你想好做什么了吗？”
卫时玉信心十足：“烤鸡烤鸭烤鸽子烤兔子！”
至于别的，都不会，但他是不会对梨秋自揭短处的。
梨秋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一顿令她印象深刻的剥皮抽骨的全烤宴，虽然全一起端上来有些吓人，但味道确实不错。
“但你刚才听到了吗？青栀姑姑说公主想吃清淡一些，要多做几道素食。”
卫时玉沉默了下来，却在心里问系统如何做菜。
系统这点小忙当然要帮的，赶紧找出几本食谱来，“大佬您先看看食谱，依照大佬您的悟性，马上就学会，御厨都赶不上您！”
卫时玉是不耐烦学这些的，但现在不得不赶忙用神识翻看。
梨秋一看他沉默，瞬间也沉默了下来，真怕做不好要挨板子，心想现在撂挑子不干了不知道行不行，她看了一眼卫时玉，最后还是十分义气地说道：“我先去洗点菜。”
等梨秋洗完了菜，卫时玉也已经翻完食谱了。
卫时玉拿起菜刀抛了抛找了找手感。
梨秋见他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忍不住对他也抱有了一点期待。
卫时玉抬手将手里的萝卜往天上一抛，手里的菜刀就像是一把锐利的长剑，剑招立刺而出。
梨秋都屏住了呼吸，想到了卫时玉的剑可是让李浮言都赞叹不已的，虽然现在他手里拿着的是菜刀，但只要速度够快，萝卜被削成丝不是问题——
只见卫时玉手里的菜刀瞬间脱离了手柄飞了出去，冲着梨秋头顶飞旋而来，直接削了她的一边发髻，最后直接钉入墙里。
梨秋：“……”
卫时玉心虚地瞥了她一眼，跑过去拔刀，“刚刚我力气没把握好……”
梨秋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赶紧做饭！”
卫时玉是使剑之人，虽然现在这具身体大不如从前，但把菜切成片切成丝切成块都不是大问题。
梨秋看着他又熟练地生了火，倒油入锅，烧热后倒菜入锅，滋啦一声后便用锅铲翻炒起来。
小厨房里尽是油烟雾气，卫时玉低垂着头，脊骨挺直站在烟火里，看起来竟是那么顺眼。
多像个正常人啊！
“叮！恭喜大佬，你老婆的好感度-8！”
“叮！恭喜大佬，你老婆的好感度-7！”
“叮！恭喜大佬，你老婆的好感度-6！”
“……”
“叮！恭喜大佬，你老婆的好感度1！我太感动了大佬，已经超越了0到达1点好感度了！从今天开始，你老婆就要重新开始喜欢你了！”
卫时玉怔了一下，抽空看了一眼一旁的梨秋，却见她正将一个个盘子洗干净擦干摆在灶台旁边，动作轻快且含着笑意。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浑身油腻，衣摆上还有溅到的酱油。
他沉思了一会儿，隐隐之间领悟到了什么，对系统感慨道：“她对我好感度始终很低的问题所在不是因为我，而是她品味太低，竟然喜欢这样邋遢的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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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帝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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