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这些天心情不好,筹备作品展的同时又要斡旋于这些麻烦事里,洗过澡很快睡了过去,简竺笙替她盖好被子出了卧室。
她终于有空看看手机了,宋一楠很早之前就把升旗仪式的视频发给了她。
她点开视频,宋一楠身着礼服站在中间,踏着正步一路护送国旗至旗杆,每一个动作行云流水,每一分角度都恰到好处。
随着国歌的旋律,那抹鲜艳的红色缓缓升空,宋一楠端庄地敬军礼,目送国旗登顶。
她的心随着庄严的国歌跳动,看着屏幕上一身军绿礼服的宋一楠,想到就是他把国旗升了上去,她心里便涌上自豪。
她想给宋一楠打个电话,可国内已是半夜,她便只发了条消息。
“视频我看到了,以后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亲眼来见证这一幕。”
说罢又加上一句:“我4号等沈舟的作品展办完就回。”
简竺笙熄灭手机,她想这些行为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可好像又越来越接近原本的自己。
屋里静悄悄的,她一个人静静坐在沙发上沉思。
到底要不要允许爱情发生呢?沈舟难得纵容自己一次就遍体鳞伤,那她呢?陷入爱情以后能全身而退吗?
她心里很清楚,当产生这个问题时,她便已然心动了。
接下来两天沈舟全身心投入作品展的筹备中,简竺笙一个人在Y国闲逛。在遥远的记忆里她来过Y国,那些建筑和记忆中无异,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墙体添了几分斑驳。
她给身边的人都精心挑选了礼物,看着落地窗反光中那个大包小包的人,她忽地就笑了。原来习惯孑然一身的人,不知不觉身边已有了那么多羁绊。
作品展当天,沈舟画着精致的妆容,身着质感上乘的礼裙,简竺笙忍不住赞叹她真是人间尤物。
沈舟眼里满是光彩:“能从你口里说出这种描述还真是少见。”
两人把车停好,简竺笙余光瞥到一辆熟悉的车,看起来有点像齐岸的,他今天也来这了吗?
沈舟租下的展厅很上档次,很多艺术展都会选择在这里举办。今天除了沈舟的珠宝展,展馆的另一侧似乎还有个雕塑展。
沈舟游刃有余地与各方参展人交谈,简竺笙在厅里闲逛,慢慢欣赏她的作品。忽然一个人影急匆匆地闯进来,待她看清那人直奔沈舟而去时已来不及提醒她转身躲避了。
“沈舟!”简竺笙惊呼,那人手里好像还有一把刀。
听到动静沈舟猛地回头,回眸一瞬刀光向她刺来,她本能地闭上双眼,却没有体验到任何痛感,耳边传来艾丽娅的嚎叫声。
她倏地睁开双眼,却是见齐岸一把抓住艾丽娅的手,另一只手果断夺下刀子。
艾丽娅被齐岸钳制住,双目猩红地咆哮着:“我的孩子没了!你这个卑劣的东方女人!一定用了什么东方巫术诅咒我!我要杀了你!”
“这位暴躁的西方女士,刀子可不是这么用的。”齐岸把刀子丢到一旁。
艾丽娅挣扎着,阴毒的眼神狠狠盯着齐岸:“你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第三者!”
参展的人逐渐站成一个圈,将故事中心的人包围起来,听到艾丽娅的话都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沈舟。
齐岸钳制住艾丽娅后沈舟便立即反应过来,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这些天艾丽娅使了不少绊子卡她的办展流程,都被她给处理妥当,本就没辙了,估计孩子再掉一受刺激就跟疯子一样的提刀赶过来。
她对艾丽娅的孩子怎么没的不感兴趣,她要是孩子她也不乐意跟着这样的一对父母。
周围全是探寻的目光,为了造势媒体也在现场,如果不处理好这个事对她的声誉会有影响。
“艾丽娅女士。”沈舟落落大方地靠近她,“对于你的感情我很抱歉,但对于你的孩子,请不要污蔑我,更别上升到东方女性,你明知自己怀孕还抽烟酗酒,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记者举起相机,沈舟这话就是承认自己是第三者了,这篇报道很有看头。
“我们向往至死不渝的爱情,但我们不过是被爱情蒙蔽双眼,男人诡计多端心眼下的受害者。”
“他向你伪造的忠诚就如同欺骗我他孤身一人一样,同为女性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们手里的刀子,我们的恨意,不该指向彼此。”
沈舟眼里流出悲悯:“在一些男人的视角中女人也许仅仅只是附属品,可以随意欺骗玩弄,但作为女人,我们不该接受驯化。我们可以充满魅力,不为男性的夸赞。我们可以独当一面,不攀附男性的权势。我们的灵魂独一无二,我们的呐喊振聋发聩,在寻求尊重上我们不应分东方西方。”
“我们的灵魂历经磨难,但谁也不能磨灭我们充满力量的生命力,我们穿破荆棘,灵魂能开出绚烂的花。”
沈舟的眼眶红了,今天邀请的记者都是女性,听到沈舟的发言,她们调整到最佳的拍摄角度,高清的镜头会记录下她精致的脸,更是会将她的心里话传递给她想说的人听。
“今天这件事是个意外,却意外契合作品展的名字,玫瑰永生。”
在沈舟的示意下助理早将压轴的作品推了出来,展架上是一枚胸针,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
黑钻被雕成荆棘,缠绕的荆棘丛上是一朵盛放的红玫,红宝石花瓣上镶着一对贝母羽翅。
“不堪玫瑰刺痛的人,不配拥有它的美。我曾偶然读到这句话,现在把这句话设计成这件作品。”沈舟绽放笑颜,“这件作品将于我们公司的慈善拍卖会上售出,所拍的金额将用于国际女性救助。”
“愿所有女性都能于荆棘中盛放。”
简竺笙看着声译软件上的文字,她很清楚这每一个字都是沈舟这些年一步一个脚印写出来的,她抹去眼角的泪。
掌声传来,齐岸松开艾丽娅带头鼓掌,艾丽娅瘫软在地,不知所想。
随着齐岸的带头,现场此起彼伏的掌声响起,虽有意外,但无疑这个插曲让沈舟的作品展大获成功。
人群散去,沈舟向齐岸伸出手:“正式自我介绍,沈舟,刚刚谢谢你救了我。”
“齐岸。”齐岸绅士地握手回应,主动解释道,“不客气,正好我在这边,没想到这么巧,今天我也在隔壁办展。”
原来隔壁的雕塑展是齐岸的。
简竺笙眉角眼梢带着浅浅的笑意:“算起来你们还是同行,都是做设计的。”
齐岸笑道:“那以后可以多交流灵感。”
说罢又神情纠结地开口:“沈小姐,你们家,是重男轻女吗?”
沈舟锐利地看着他,他继续道:“嗯……我只是觉得能说出这么有力量的话,你的经历一定不简单。”
“是啊,那又怎样?没见过这种封建糟粕吗?”沈舟的神情冷下来。
“啊不不不,我们家也有这种糟粕,我们家重女轻男。”齐岸挠挠头,表情很是无奈,“我妈怪我爸没用生不出女儿,既嫌弃他又嫌弃我。”
“没开玩笑,我从小都活在我表妹的阴影之下,所以我还挺能懂你感受的。”
沈舟忽地就笑了:“看来哪种糟粕都不好。”
展览结束后两人把简竺笙送到机场,简竺笙在登机口向他们道别。
沈舟抱着她:“真舍不得你走。”
简竺笙轻轻抱住她:“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别熬夜,少喝酒,别让我担心。”
语音播报催促登机,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简竺笙推着行李箱走进闸门。
“简老师。”齐岸忽然叫住她,“宋一楠他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简竺笙回眸,笑容明媚,向他挥挥手:“嗯,我知道,他从来没掩藏过。”
*不堪玫瑰刺痛的人,不配拥有它的美。——露丝?霍根 《失物守护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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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玫瑰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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